国庆在家,相比于前几个月,时间越久反倒越是思念,晚上父亲上夜班,我躺在他们卧室母亲经常睡觉的位置,恍惚之间似乎能感觉到母亲生病之前晚上经常睡不着觉靠在床头看电视的情景,生病前几年母亲就习惯性失眠,母亲曾经跟我说父亲一旦上夜班她就很焦虑睡不着觉,必须开着电视不知不觉地入睡,有段时间我在家住,半夜上洗手间的时候经常过去关电视机,那个时候母亲睡不着觉都在想什么呢,当时她的脑子里有没有生瘤子,似乎我现在仍然是以当时我走过他们卧室门口时的视角,看着母亲半躺半靠在床头睡着的样子,电视投射过来的变幻陆离的光映照在母亲的脸上,我会过去关电视,唤醒她,让她睡好,母亲会带着被吵醒的嗔怒责怪我……
父亲的状态依旧不好,这次回家我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状态很游离,他告诉我对于后面的生活很迷茫,工作也感到很疲惫,我看得出他很挂念我在上海的工作生活,但却又无力去顾及,我不知该如何安抚他,病友们关切地建议,“常回去看看…”、“多给父亲打电话…”已经不能够真正解决父亲当下的问题,似乎一切所能出现的改变都不是在当下能做到的,只能让时间去慢慢沉淀,也只能交给时间,更何况,我自己也尚没有力气完全走出来。
5号下午去了母亲的墓前,夕阳西下,余晖斜射在寂静的墓区,照在母亲的墓碑上,我把手放在花岗岩上,能感到被日光晒了一天的余温,就像是母亲的体温一般,那一刹我竟有种触摸到了母亲的感觉……以后,以后不论是风霜雨雪,春来冬去,我对母亲的思念都得幻化到这冰冷的墓碑前。我不清楚母亲离去至今的5个月时间里我并未很悲痛,是否源于我在心底仍然觉得母亲还在我的身边,确实,我总觉得母亲依然活着,我随时能够看到她。我的修行还浅,尚未能参悟生死,但我能感知到母亲在教诲着我,在用她的生命引领着驽钝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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