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那条小河,河水并不是很清,却有着悦耳的哗哗声。
河水之上是滑溜的石板桥,青苔。两旁有许多的饭店。
那时的夏天似乎很炎热,爸爸总是让我到河对面的饭店门口给他买啤酒。于是,扎着小辫的我,手里拿着有盖的搪瓷牙杯,揣着五角钱,蹦蹦跳跳地去了。
饭店的门口,有穿白背心的大肚子男人拿着蒲扇在赶苍蝇,那苍蝇一次又一次的努力靠近,却又被赶跑。突然发现一个缝隙,急忙凑近,匆匆舔两口饭菜,然后又提心吊胆地飞开。那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停留过的苍蝇,他摇扇的动作只是一种习惯,证明他的努力,至于结果,那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他吆喝着,粗粗的嗓门仿佛生锈的笼头滴着黄色的水滴,令人不安且恶心。
但他门前的啤酒是诱惑人的。那酒装在一个很大的桶里,就像是食堂里装凉茶的桶。下方有几个小笼头,笼头上接着长长的胶皮管子,管子上夹着一个黑夹子。我递上钱和牙杯,他把夹子一松,管子对着杯口,那啤酒---黄橙橙的,清凉的啤酒便徐徐流进杯里。快满时,他熟练地把管子向上一提,酒嘎然而止,重新夹上夹子,朝我一笑,露出满口银牙。
不知为何,从小我就对肢体语言尤其感兴趣,夹放啤酒的一系列动作在我的脑海里不知重复过多少遍,甚至在梦中,我也兴致勃勃地卖啤酒。于是,这成了儿时我众多理想之一。我想我的生意要比那个男人好,因为我没有银牙,我有好听的声音。我会穿着好看的花裙子,轻柔地,认真地赶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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