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的忧伤

----写给我的女友

    百川东到海，这是小河的理想吗？小河在历经百转千回后，徘徊了。

    向前望去，仿佛听得见到澎湃的海浪声，却在遥远的遥远，目不可及。向后望去，依稀还有嬉戏的欢流声，却是一去不复返，思不可待。左右看看，这些或是奔腾或是静流的小河，是那么的相似，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虽然相近，却总是难以抵达。谁会一起入海流？

    见过了那些渐渐干涸的小河，曾经也是一如地清澈欢腾，却在渐流中逐渐流失，最后竟然了无踪影，那种渐行的消失所带来的内心的恐惧，对于前行具有毁灭性的打击；见过了那些驻水建岸的小河，一年年地水草丰美，鱼儿欢畅，却对流经她的她充满着无限地向往，那是不经意间闪过眼角的流痕。见过了那些大河支流的浅流，为着这种充裕的给养安乐地跳着独舞自我陶醉。见过了那些破堤而出夹杂着泥沙的小河艰难前行，从踟蹰缓流到清扬快流。见过了那些分分合合的小河变大河，大河变小河，像一场场游戏一样，却也分分合合地一路顺流而下。

    小河知道，每一条河流都是一首歌，每一条河流都会有不同的流向选择。只是河流若干，若干河道，有哪一条会通向大海，有哪一条会坚持流向大海？小河一定要流向大海吗？    

    小河倦了，她想驻足，管它何方何土何堤，养得鱼肥草美就是快乐，可她又怕干涸袭来，怕守得一方穷僻孤单。

    小河晕了，一路下来，总是泥沙俱下，河水激扬但不再清澈，河水丰满但不再丰盈，渐行渐远渐行渐多，但又渐行渐弱渐行渐失。它常常回忆起当初那一汪的清澈与甘甜，轻盈与充足，但已不复存在。小河与小河都只是相互羡慕，谁也回不去过去，谁也无法重新来过。

    小河不会停下来。虽然小河一再地逡巡、洄流。因为深流的静水，那是流行的力量。

    许多事不可知，只有抵达才会知道，没有抵达永远不会确信。

    无论是否会抵达，小河都清楚地知道，流动是小河的生命，向前不会错。

女友多年未见，见时还是未经修饰的面容，一把马尾高高束起，像个年轻姑娘一样。许是凌晨的梦，梦里的她一个人一圈圈地走在圆形的花池上，冲下来，却见她抬起头的泪水，被眼神惊醒。辗转，再也睡不着。坐在床上，打下此文字。想和她说，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