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云破处——开元盛世“柴窑”崛起
(2013-03-10 04:10:07)
标签:
张氏家族张量冠御瓷传奇文化 |
分类: 量冠收藏 |
前篇谈了大唐武后御窑——玉窑的一些基本情况,以后再需作进一步修改。本篇谈谈唐玄宗御窑——柴窑。因为是张氏家族的重要传承史,也是本人以后创作纪实长篇《御窑传奇》的重要内容,所涉及内容比较丰富,所以分不同的主题篇章叙述。如前面各篇一样,目前所叙述的都不是最终定稿,还需要在家族传承史的基础上作进一步的修正。本文开篇首先回顾一下唐玄宗开元年间建立御窑的历史背景。
话说太子李隆基,与其老师张说关系密切,张说对他各方面的要求都极为严格,李隆基也是对恩师言听计从,师徒二人可以说亲密无间,心有灵犀。即便是在后来尔虞我诈的宫廷争斗中,祖宗张说也有过被贬的经历,但李隆基从不对张说下狠手,相反总是留有很大的回旋余地。一有机会,李隆基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恩师召回身边,共谋大业!最能彰显师徒二人亲密关系的,就是唐玄宗亲自做主,把自己的一个心爱的公主嫁给了张说的次子,从此李张结成儿女亲家!李隆基虽然贵为天子,但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年是在恩师张说的暗中保护和极力支持下,前后两次发动宫廷政变,才终于在公元712年登基称帝!
因为痴迷玄学,晚年自取庙号玄宗,亦称唐明皇。在位前期拨乱反正,任贤为能,励精图治。没用几年,经济繁荣,政治清明,承继“贞观之治”和“文徽之治”的繁荣昌盛局面,开创了大唐极盛之世——“开元盛世”,也是中华文明史上具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太平盛世。说它是真正意义上的,就是指无论是经济、军事还是文化、艺术、宗教等等社会的方方面面都达到了超越前朝,和后世所难以企及的高度。尤其是绘画书法雕塑包括瓷器和音乐艺术,都达到了历史空前的高度!所以在家族史中,大唐艺术被赞誉为“大美”即“至真、至善、至美”,后人也多以唐人自居!后期天宝年间因为过度宠爱杨贵妃,怠慢朝政,宠信奸臣,排斥忠良,导致了长达八年的“安史之乱”。这场由唐玄宗一手导致的大动乱,不仅标志着大唐开始由盛转衰,也标志着以汉人为主体所创造的中华文明,整体上从此开始走向没落。虽偶有闪光,但都难以超越盛唐时代!而与中华文明紧密相连的大唐御窑神秘精湛的瓷艺,同样开始了由巅峰不断向低谷滑落的历史!虽然作为大唐御窑的创始家族,为了使儿女亲家唐玄宗亲手点燃的大唐御窑圣火不灭,张家瓷艺人世世代代呕心沥血,生生不息地努力继承发展大唐瓷艺文明,也在随后的宋元明清四个朝代,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汉文化和大唐文明的衰落却已难以换回!以至于连大唐御窑都被历史所尘封!不要说现代人了,即便是六百年前的,以正宗汉人自居的明朝后人,他们不仅对盛唐时期的高超的御窑瓷艺毫无所知,而且还全部都在捕风捉影的“宋五大名窑”的光环中自淫自乐呢!当然,这也与大唐御窑瓷器毁于安史之乱,极少流传下来有关,即便有少许幸存,却又被当作了宋瓷,后面还会讲到这些讹传的“史实”。
虽然老祖宗张说在开元初,就因为性格刚烈暴躁等等原因被同事离间,而被玄宗贬为刺史。但由于他卓越的才华,与唐玄宗的特殊关系,一直受到玄宗礼遇。不断升迁,直至重返宫廷,先担任中书令,后任首席宰相。不得不提的是,在开元十年他担任朔方节度大使时,平息突厥族人叛乱,将投降的五万突厥人迁往生存条件更好的中原许、汝等州居住。不仅赢得这些降民之心,而且也获玄宗赐封汝州三百户的奖赏(史料上误为二百户)。打下了张氏家族以制瓷为业的一支后人,从此在中原定居、率领着张家三百户,广开窑口,大兴汝州瓷业的基础。到了北宋,汝州“张家造”民窑青瓷品质优良,到了宋末时期,因定窑出现芒口而被命烧造宫廷用器。不过,除了极少数特制的自家祠堂佛堂供器外,因为毕竟是缺乏举国之力的民窑,其品质都与大唐御窑之作有很大差距!这是后话,以后再表。
由于武后对佛虔诚的信仰,她认为皇家佛堂——“天堂”的所有佛像和供器不得随葬,而且还必须继续得到供奉。这样武后御窑所烧造的佛堂供器那部分精品之作,虽然数量有限,但都基本上保存下来,成为了玄宗御窑的参照标本。虽然玄宗皇帝抑佛尊道,重新确立道教为国教,但佛教仍然只是仅次于道教。盛世时期佛教的各种塑像、壁画等佛教艺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由于武后的影响,在玄宗大力推崇的道教和玄学的同时,佛教在民间早已经是深入民心。而且佛教经典教义对玄宗、张说的道教玄学也产生很大影响。
玄学自南北朝时期就形成了不同的流派,简要地谈一下盛唐时期、唐玄宗张说师徒“宫廷派”玄学思想的精髓——道教的阴阳五行八卦、特别是神秘玄学关于天地自然与人之间协调融合乃至统一为一体的研究,(天、地、人合而为一)使唐玄宗张说认为,上天之神秘集中于太阳和月亮,揭开太阳月亮对大地万物的影响之谜,就能找寻达至天人合一境界之途。武后对白色和紫色红色的尊崇也对他们有着很大的影响。他们俩的研究确实也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道教的阴阳与太阳月亮关系密切,五行又与太阳光互为一体;大地上的一切包括人在内,都是因为太阳光神秘作用的结果。于是,玄宗张说开始对太阳及阳光产生崇拜。
这种太阳崇拜的最后结果就是,他们认为——阳光的神秘之处在于它具有看不见的五种神秘色彩——紫、红、黄、绿、蓝。这些色彩所包含的能量和信息用肉眼看不出来,必须用神性去感知,所以是“玄之又玄的”,但这些色彩在自然中却是显而易见的,大地上所有的颜色都是太阳“五秘色”直接的显化,或者是与道学的黑白二色之和合作用后的无穷变化。太阳虽然为阳,但阳光所包含看不见的“五秘色”却有阴性的成分,而道家的黑白阴阳二色,在大唐宫廷派玄学中代表着黑夜和月亮,及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所以这两大类阴阳沪为一体的七种颜色,和合之后产生无穷尽的颜色。而色即是光,光即是色,天地万物都是光的产物。最后,太阳“五秘色”与组成自然的“五行”相对应,五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它们之间阴阳和合,而使万物显化出物质形体;月亮光对应的是万物的灵魂,有了灵魂万物才能生生不息。
本来,黑白二色在五秘色玄学理论之前,早已经是道教所尊崇的颜色,玄宗和张说师徒俩,对玄学的研究和理解,认为太阳光由“五秘色”组成,把太阳的五色也融合进来,为后世道教的发展,对张氏家族的养生功法的崛起,尤其各种不同的颜色及其搭配对人心理和精神的作用等等方面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唐玄宗还是太子的时候,在师父张说的指导下,其玄学研究就已经开始自成一派——宫廷派。在这种神秘玄学背景下,随着他登基称帝,唐玄宗对天地、自然乃至神灵的敬畏,就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和高度,加上他爷爷唐高宗李治泰山封禅的影响,随着太平盛世的到来,他自己登临泰山之巅祭祀天地的时刻也水到渠成,他更迫切需要有自己意志的祭天神器,因此唐玄宗续烧武后御窑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张氏家族的传承史中,还有这样一个重要说法,与五代后周世宗柴荣时期的说法一样——为了营造真正的大唐盛世,唐玄宗在开元初期,为消除过分依赖金银铜锡等贵重金属器皿而造成的奢华及浪费现象,在大唐瓷器已经高度发达遍及世界的前提下,曾经昭示天下,禁止民间用贵重金属器物,改用陶瓷制品!我83年考上南开大学后,就特意为此查阅了历史资料,这个家族传说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那么,它就说明了两个及其重要的史实:一是唐玄宗开元初期瓷器的制作水准之高,不仅仅只是极为有限度地表现在宫廷御制礼器和供器上,而且,还表现在全国范围内的官民用器都能够得到普遍的保证!这样说来,那个时代的窑火之旺、瓷艺水准之高远非今人所能想象!而且,那种多少年来都言之凿凿的所谓唐朝重金银器不重瓷器的说法是片面的,甚至完全可以说是自欺欺人的!至少在唐玄宗的开元初期,金银铜锡等贵重金属器物的制造已经受到极大的打压!
唐玄宗的这个禁止用贵重金属器物的昭示,意味着大唐全国的制瓷业将迎来一个史无前例的空前大发展!虽然工艺高度发达的金银器包括金银佛朗嵌等仍旧是宫廷用器,但肯定会较之前有很大程度的节制,使用范围即数量肯定会大为缩小,那么唐玄宗开办御窑烧造属于他自己皇权意志的礼器供器,就不仅仅只是顺理成章,完全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民间贵金属器物制作则从此走向衰落,但它一百多年所积累的制造技术,尤其是它别具风格的造型艺术以及各种精湛的人物、花鸟、瑞兽、虫鱼等模制工艺,还有金银佛朗嵌工艺肯定会转移到御窑的瓷艺上来!而起源于武周御窑的模印工艺,就是大唐高超的金银器制作技艺在御窑瓷艺上的具体应用,色地上彩绘瓷的诞生也是金银佛朗嵌工艺在瓷器上的自然延伸!所以说,大唐御窑一飞冲天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方方面面的技术基础作保证的!
如果说,为泰山封禅准备祭祀天地神灵的神器,是唐玄宗重开御窑的主要原因,那么,对玄学的痴迷以及对太阳“五秘色”神奇造化的敬畏,是玄宗御窑在继承武后玉窑辉煌成就、创造性的烧造了后世难以企及的、各类秘色器的最直接驱动力。所以,在深厚学养和信仰的根基上,虽然玄宗御窑圣火前后总共燃烧了十余年的时间(中间因为祖宗张说去世守灵而停烧三年),却创作了一大批登峰造极、永远没有被后世超越的瓷器新品种,这些被张氏家族世代传承的巅峰艺术,成为后世瓷艺发展的楷模。有前朝“玉窑”成功的范例和张家私窑的白瓷青瓷等高超技艺作基础,有唐玄宗的大力支持,大唐御窑能在开办之初、乃至短短的十余年内所有品种就全面达至辉煌的巅峰,就显得不是那么匪夷所思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三人成虎、三生万物。要说唐玄宗的御窑取得后世难以企及和超越之伟大成就的客观背景,除了他自己的玄学研究,能诗善画的文学艺术造诣以及对神性的极致追求外,还必须提到另外两个重要人物。首先,肯定是玄宗文学诗歌玄学方面的导师、张家老祖宗张说。他个人的文学艺术政治军事才华自不必再多说,单说家底雄厚的张家瓷艺,在经历武后玉窑洗礼后的突飞猛进,各种颜色釉的烧造技术已经炉火纯青。家族民窑口的内外贸易瓷器品种不断增加。由于烧造技艺的改进,传统青瓷开始突破不到位的黄绿色调,开始出现纯正的湖绿色(即被人所称之的秘色瓷)等新品种。但是,这个时期的湖绿色青瓷由于没有解决好釉水流淌的技术难题,尽管张家在胎体上想办法来拦截釉水的流淌,但总的来说,釉面稀薄的问题仍需改进。而玄宗御窑的开办,在财力上为解决这个技术难题提供了保证!
还需要提及的是,为顺应西亚市场需要而烧造的青花瓷,虽然不算很成熟但也具水准。到玄宗准备重开御窑的盛世初期,家族丝绸之路的贸易也达到顶点,是大唐最负盛名的制瓷家族,窑口不仅遍布张说的老家、黄河以北的燕赵大地(那里不仅是张说的老家,而且在帮助平定了太平公主之乱后,张说被玄宗任为中书令,还封他为“燕国公”),在都城长安陪都洛阳一带(今山西河南郑州一带)都有张家窑口。作为当年各个地方窑口的领军人物,张家窑口的青瓷和白瓷等制瓷工艺和水准都已经达到极致。到中唐盛世前期,张家窑口的秘色青瓷已经负有盛名并被宫廷所垄断,白瓷在武周御窑更是实现了从透明釉到白色紫色等乳浊釉的大跨越!而透明的玻璃釉工艺为玄宗薄胎开片器(即四如柴窑器物)的诞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自汉以后到唐宋,古燕赵都是张家烧制白瓷的大本营。即便唐朝中后期家族迁到汝州,那里仍然有家族宗祠,仍然有人在为祖宗张说守护墓园。遍布大河南北、引领中华制瓷潮流的的张氏家族窑口的各类品种卓越的瓷艺成就,自然会使张说在建议玄宗皇帝重开御窑时,底气充足。
第三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就是以画圣吴道子为代表的宫廷御用画师。吴道子等人因善画出名后,在开元年间被玄宗召进宫,一边作画一边辅导玄宗和内宫弟子作画。与吴道子同期在宫廷担任御用画师的还有大名鼎鼎的张萱等人。如果说,少年得到神助,出将入相,文经武纬,笔墨文章,无一不通,被玄宗推崇备至并视为心腹的祖宗张说,是玄宗重开盛世御窑的直接推手,那么被后世尊为画圣、惊为佛道人物绘画天人的中华民族最伟大艺术家吴道子、张萱等书画大家,就是玄宗御窑神器中书写浓墨重彩的神来之笔!他们和玄宗皇帝一唱一和,把盛唐时期中华最伟大的绘画艺术,比较全面的在御窑瓷器上展现出来并留给了后世。他们君臣是在瓷器上作画的开创者和奠基人!是武后把御窑瓷器首作佛前供器之后,第一次把佛像、人物、龙凤、花鸟引入瓷器、开创了划花、印花、刻花、描金、釉下彩绘、釉上彩绘等艺术门类的先行者!大唐御窑这出中华文明史上最为辉煌壮丽的一出戏,却是由唐玄宗、张说、吴道子、张萱等几位杰出的中华男儿盛装主演并大获成功的!
张说、唐玄宗这两个患难与共情同父子、最后结为儿女亲家的生死至交的两大家族精英、加上伟大的吴道子张萱等艺术大家,这几个被神灵护佑指引的中华最优秀的人杰仙灵,构建了盛世英才之风云雷霆组合。他们握倚天长剑、掌神来之笔、驾五彩云霞,把中华御瓷推向了至高无上的神坛,给中华子孙留下了足以顶礼膜拜的千古绝唱之神品!作为中华第一帝师家族、相国家族、与唐玄宗血脉交融的张氏家族的后人,作为中华子孙的一员,我深深地为中华祖先感到骄傲!无论曾经遭遇过什么苦难,也不管前路还有多么坎坷不平,我永远都为自己是中华大唐儿女而自豪。作为深受武后崇佛影响,并从此笃信佛教的张氏家族传人,哪怕轮回千百次,我愿生生世世都作中国人!永永远远都作张氏家族的传人!
据家族记忆,最迟在开元十年底,祖宗因平定西北突厥族叛乱以及迁移安抚降民有功,被赐封汝州三百户后,即被玄宗召回并任中书令。这时的大唐已是国泰民安,歌舞升平海晏河清,一派盛世景象。张说随即建议玄宗重其御窑准备泰山封禅大典。踌躇满志的唐玄宗随即应许,安排张说统管大典全部事宜。按照古柴仪的规矩,烧制象征太阳的“五秘色”祭天神器。也是根据古柴仪的规矩,封禅大典所有祭祀器物,无论金银还是瓷器,都统称“柴器”,同时也是刻意与他的老祖母武后“玉窑”区别开来,唐玄宗于是命名属于他自己皇帝意志的御窑为“柴窑”,除了传统的道家黑白瓷外,主要烧造各类“五秘色”瓷器。这就是被张氏家族世代传承的、清晰明确的、在家族史上占有极其重要地位的、大唐盛世玄宗御窑——“柴窑”的起源最真实的历史。
御窑重开,肯定要举行庄重的圣火重新点燃的仪式。据家史回忆,虽然设在宫廷内的御窑不可能是民间那种大型的洞窑,而是几个人就能抬起来的炉窑,但祖宗张说仍然按照制瓷家族的古老规矩,慎重其事,不仅请来玄宗皇帝亲自点火,而且还请来了武后玉窑的一些特别顶级珍品,亲自挑选了最好的花果美酒,礼请窑神的降临和再次护佑,并专设了窑神供台。这个圣火点燃的仪式被家族世代相传,后世张家制瓷人称之为——唐礼。
即便张氏家族的制瓷水平高超,但是,与玄宗心目中“玄之又玄”的神秘和神性之器,却相差甚远。尽管大唐盛世文学艺术繁荣昌盛,但古人的美学观依然还只是“形而上”的,不仅仅是抽象那么简单。对于追求终极美的唐玄宗来说,而是难以言传的“玄而又玄的”!所以,在艺术表现形式上,就是你追求极致。结果可以差强人意,但追求必须达至极限。绘画书法音乐都是如此,而对须历经金木水火土的涅磐,方能重生为神器的制瓷艺术尤甚。没有天地神灵的显灵,是难以成功的,真所谓“尽人事,由天命”。所以玄宗皇帝对窑神的供奉也是很重视的,许以重金置办。
因为张说公务繁重,经常要陪皇帝出巡,玄宗还亲自指派张说的长子——张均常驻御窑,协助张说管理供台及御窑的日常运作。张均因为督窑有功,后被提为中书舍人,官至三品。晚些时候,张说因政务军务繁重,无暇分身,次子张垍也被玄宗安排到御窑场督窑;到了后期,第三个儿子张埱也成为了督窑官。其中次子张垍因能力出众才貌双全,被玄宗选为乘龙快婿。张家三兄弟都应诏担任盛世大唐御窑——“柴窑”的督窑长官,充分说明张氏家族制瓷世家深厚的底蕴。这也是被明代文人所误传误导后世几百年、所谓的“张家哥窑弟窑”的原始出处,这是后话,先埋下伏笔吧。
唐玄宗毕竟不是后世宋代徽宗那样只会画画和收藏、并无特殊建树的昏庸无能的皇帝,他不会简单重复武后“玉窑”,他是有自己特殊嗜好和特别要求的。制造能与中华第一盛世相称的、能打上他个人皇权意志的和信仰色彩的、能万世敬仰万古流芳的神器!
于是,当张说问他做哪些颜色时,那两句著名的诗句因应而生了!当玄宗皇帝说出“雨过天晴云破处”时,大诗人张说,立即随口回应——“五彩秘色扑面来”!玄宗皇帝立即哈哈大笑,直赞张说是天人。张说的神性天才传说,后世也有一些记载,但和其它所谓张说后人叛变投敌的史料一样,多有不实之词,与张氏家族的家史有相当的距离。当祖宗积劳成疾羽化登天后,玄宗为他亲自撰写碑文——《神道》,就是对祖宗神性的终极认可!
唐玄宗和张说一唱一和的千古名句——“雨过天晴云破处,五彩秘色扑面来”!这两句诗不仅被后世篡改得一塌糊涂,还被明朝文人误以为是宋徽宗的,还有更可笑的是,居然说是没当几年皇帝、更没有任何诗句才华的后周柴荣的,这绝对不是历史的真实面目!
玄宗皇帝不仅对颜色,对器形也有明确的要求。他指示祖宗张说,不能做成武后“玉窑”的翻版。而且特别告诉张说——这批秘器的分量必须要很轻,否则你是背不上泰山的!老祖宗一听马上明白了,敢情玄宗真的是如他所料,这批神器要自己亲自送上泰山之巅!立马又随口应道——那只能是色如阳、大如掌、薄如纸才行啊!玄宗补充道——还有明如镜哦!自小就与恩师张说心有灵犀的玄宗皇帝,对这个标准十分满意。不过,他还是善意地提醒了老祖宗——差不多就可以了,不别为此白了头!只你要能背上泰山让天神满意就行!
看似是君臣二人在对诗,其实祖宗张说的对答如流,是早有思想准备的。太阳“五秘色”是张说首先启发给还是太子的李隆基的!在他两次遭遇宫廷危机的关键时刻,都是张说提前看出苗头,并用暗送佩刀的方式,提醒犹豫不决的李隆基采取果断行动,才及时制止太平公主之乱。所以,他对玄宗这次想烧造什么样的瓷器,以及会把一路保护神器的重任交给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的!用句俗话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没有这种心领神会,玄宗皇帝不可能事事倚重张说。
“大如掌、色如阳、薄如纸、明如镜”——就是大唐玄宗御窑“五秘色”神器(即后世所传柴窑瓷器)的标准!而“青如天、薄如纸、明如镜、声如磬”完全是讹传!原因就是对于“雨过天晴云破处”的错误的、片面的理解。而这种错误在稍有诗句理解能力的人眼里,是非常低级的;在对薄胎器有所了解的行家眼里,更是可笑的。因为薄如纸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出如磬一般的激越之声的。可这种超低级错误却一直在历史上以讹传讹,直到今天仍然甚嚣尘上。还有很多按照这个谬误仿造出来的、不伦不类的粗劣赝品面世,而且还有不少人对着现代仿品大做文章!
还有很多人无视大唐盛世的辉煌,居然把找寻“柴器”的眼光投向民间小窑!殊不知,这些人也不好好想想,御窑之所以能成为御窑,它所承载的历史文化内涵该有多深多重!天底下哪个民窑无论多么了得,怎么能够承载得了中华大唐盛世的风华哟!即便是一般皇帝如柴荣之辈也承担不起的呀!这种眼光不求往上只管朝下的历史观,真是让我不得不仰天长叹——可怜啊!神性之不存,到极致矣!让人不得不仰天长叹——可怜啊!神性之不存,到极致矣!
其实,他们只需要有最基本的逻辑推理能力,就能从两岸故宫现存的、包金镶银的、所谓定瓷汝瓷中,就能发现蛛丝马迹——那些民窑遗址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如此高档的精品!这足以让真正有脑子的人产生质疑了!然而,到处都在附会古人,人云亦云。民窑高度发达而宋官窑徒有虚名毫无建树的历史真相,后面我会作单独的讲述。
首先,原诗是“雨过天晴”,而不是“雨过天青”,一字之差,失之千里!而之所以故意犯低级错误,主要是想突出“天青色”的无比重要而已。不过,如果只是需要天青色,就没有必要出后面三个字——“云破处”了!
这里,我要专门谈一下古陶瓷界,自明代以来对“青”字的滥用。青本意是指代蓝色,发黑的极蓝称靛青,绿中泛黑灰为灰绿,但主色调还是绿。称蓝中透黑的为青花也是恰当的,但称以绿色调为主稍带有黑灰色调的釉色为青瓷,就显得莫名其妙了!就算有青翠一词,是指代黑色的绿,有未成熟的青果是完全代表绿色调。那好吧,就算是以青翠色和青果这种绿颜色命名以绿色为主的瓷器为“青瓷”吧,总算可以跟“青”字搭上,也算说得过去。但是无论是青花之黑蓝,还是青翠之黑绿、青果之黄绿,都跟“天青色”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所以“天青色”这个说法是完全不对的!
对颜色稍具常识者应该知道,“天青色”的匪夷所思表现在——要么就是“蓝得发黑的天”,要么就是青翠所代表的“黑绿的天”,“青果一样黄绿色的天”!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天色?除非是世界末日的天色!所以“天青”就绝对不会是一个专有颜色的指称,而是明代前唐宋都没有的、属于明朝早期那些所谓嗜好古玩、喜欢舞文弄墨、却有一知半解之人的杜撰!史上也确有“青天”一说,专用来指代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的钦差大臣,本意还是黑色,包公的脸谱也是黑色!
至于天空的颜色,我们永远只能听到“蓝蓝的天”而绝对不会听说“青黑的、绿色的天”!蓝色的天色也只有两种色调,一种较深,一种稍浅。这两种蓝最先出现在在大唐玄宗御窑“五秘色”瓷中,但也只是称“秘蓝”而没有天青一说。所以,什么“天青为上、粉青为贵、天蓝弥足珍贵”完全都是无稽之谈、胡说八道!因为天青就是天蓝!
有了“青花”的蓝色之后,再说本质属于绿色的瓷器为“青瓷”,在陶瓷界作为一个瓷器品种及其学术名称,就是不严谨的,尽管青确有绿的含义,但它不具备完全充分必要之条件,来命名一个古老的瓷器品种。绿色类别较深的是翠绿、孔雀绿,松石绿,浅淡的为湖绿、灰绿等等,与翡翠绿的划分类似。在玄宗御窑很恰如其分地被称为“秘绿”,是唐玄宗“五秘色”的一种。跟“青”完全不相干。法门寺地宫中出土的13件瓷器,老古人明确地记录为“瓷秘色”,而不是“瓷青色”。由此可见唐朝都没有所谓“青瓷”之说,只能是唐以后的牵强附会而已。
“瓷秘色”是晚唐人的称谓,可以狭义地单指五秘色的任何一种颜色的瓷器,而“秘色瓷”却是广义上对“五秘色”瓷的总称,当然在口语中,也可以非规范性的、单指五秘色中的任何一种。
在唐玄宗时代,只有狭义的由阳光崇拜产生的“五秘色”——秘紫(红)、秘黄、秘绿、秘蓝、秘白(月白)。它们又都不止一个色调,广义地统称“五秘色”瓷,除此是绝对没有什么“天青色”之说的。
完全可以说,就是明朝永宣文人杜撰的这个含义模糊的“青”色,导致了把“雨过天晴”变成“雨过天青”。可以说“青”在中国文化中是最被滥用的一个字了,从青瓷、青花、青翠、铁青等等这些个说法即可见一斑,而明人把这个字的歧义发挥到了极致!作为曾有过十年英语外事翻译经历的我,对此有着深刻的体会——青花译作蓝色、铁青译作黑色、另外俩都是一个绿色。天青色也是译作蓝色!对“青”字的如此滥用实属混乱和野蛮,所以我对“天青色”这个说法一直都非常不屑甚至是厌恶!
第二,“雨过天晴”是引子是铺垫,是为了烘托“云破处”,全句的重点就在这三个字上——在雨后那个乌云四散、清澈湛蓝的天空,一束束明亮耀眼的阳光破云而出、普照大地苍生万物!湛蓝的天空下,云蒸霞蔚,阳光如箭,气象万千!这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这是多么令人深思妙想的时刻!是伟大的诗人、是睿智的哲学家、是深邃的神学家如大唐盛世的皇帝李隆基、良将重臣张说,他们心神激荡,激情飞扬、诗兴大发的神圣时刻!究竟人性是要堕落到了一个什么样庸俗愚昧之境地,才会使人置满天空、满大地都充盈着的、如此神秘美好辉煌景象于不顾,只是单单看到了长空一色?而且还是所谓说不清道不明的青色?
然而,历史是无情的,玄宗皇帝没看到什么天青色,他看到的只能是破云而出的充满神秘色彩的灿烂阳光及其五秘之色!唉!可笑的其实何止是这一句小诗的误读,不知道有多少似是而非的所谓历史笑话,至今仍在吞噬着人们那可怜的心智。连一句简单至极的七言小诗都能颠倒众生,更何况别的呢!这个插曲就到此为止。回到玄宗御窑——
(待续未完,敬请关注)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