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七十

文：妖姬霓裳

老妈70岁了，早早就念叨着重庆的老舅、大舅妈、侄子等要特意赶来为她庆生。老早，就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们在十一月份要来，提醒我记得去接他们。结果直到12月22日他们才来到南宁。

我在家买菜煮饭，叫我儿柏宇去南宁火车站接车。

大舅他们于12月22日晚7点半才到家。一起来的，还有昌其哥哥，再加大舅、舅妈，一共三人。

在重庆时，昌其哥哥帮我们不少忙，那时，他帮我们做农活，抢收庄稼，他有一个弟弟叫牛儿哥哥，还有一个妹妹，经常来我家玩。由于他爸在重庆当船员，经常出差，很少在家。而他妈妈身体不好，病重，长期卧病在床。他在家是老大，小小年纪就要肩负起家庭重任。再加经济条件困难，他买了布就拿来叫我妈帮他们做衣服，或补破烂的旧衣物。那时，“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普通现象。”而我爸呢，也常年在外，不在家，家里缺少劳动力，因此，他有空就来帮我们家抢收割，或者做些事情。两家人，经常走动。

记得牛儿哥哥吹拉弹唱，样样都会，他比我们大几岁，性格活泼，开朗大方，健状挺拔的个子，三分开的浓密齐耳黑短发。厚厚的嘴唇中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拆痕。他最爱臭美，跑我们家最勤，经常来让我妈帮他做新衣服，改裤脚等等。那时流利喇叭裤，穿假领，紧身弹力的衬衫，厚底鞋，时尚的行头，牛儿哥哥一件也不落后。他永远走在时代的前列。

记得，那时，他口袋里，随时带着口风琴，只要有空，他就会拿出来吹。或是吹给大家听，或是自娱自乐。

那时，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晚上，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往往会聚集在我家，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牛儿哥哥就会掏出口风琴非常娴熟、忘情地吹当的流行歌曲给我们听，如《万水千山总是情》、《雁南飞》、《知音》、《小花》、《黄土高坡》、《映山红》等电影歌曲给我们听。牛儿哥哥。不但会吹琴，还会跳各种舞蹈，三步、四步、探戈、伦巴、恰恰、牛仔舞等牛儿哥哥都会，他还教我跳过舞呢。不过，那时我小，又害羞，不敢跳。他的舞蹈和琴声让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非常愉快而美好的日夜。

后来，他出去当了船员，谈了女朋友，结婚了，不过，在30多岁时就得肝癌去逝了。

昌其哥哥就没有弟弟那么耀眼，他不善言语，更不善歌舞。如果弟弟是耀眼的太阳，那么他就是安静的月亮，永远静悄悄的处在那个偏僻的角落，唯有非常熟悉的人，他才会健谈，大多数时候他沉默。不过，他做事，非常细心，做得非常好，很有条理性。

    在昌其哥哥的妈妈病逝后，他们一家人也搬去重庆居住了。

而我们一家，也来广西了。离开故土后的27年里，我们再也没见过面。

如今见到他，但见，不到1.65米的矮小身材，圆脸圆脑袋，四方脸，小眼睛，穿着件蓝青细格短棉夹克，卡琪色的长裤，黑色的皮鞋，面部表情柔和，说话不紧不慢，依然话不多。

听舅妈说，他结婚了，有一个女儿。在重庆綦江县城买了套房子，如今在那里住。

大舅老了许多，牙齿不好，缺了几个，我叫他有空去安装假牙，他说医生说装不上。

吃完饭后，我们座在客厅喝茶聊天。

大舅说他年轻时的故事。

大舅说，小时他们非常苦，因为我外公在外，一个月才拿20元钱回家，要养活一家6口人，队里庄稼地少人多，靠天吃饭，经常饿饭。他说非常感谢我妈，因为我妈动作很快，和闺蜜王二两个人一起去地里捡点红薯根根（重庆话红薯渣渣，红薯须须连果实的地方），碎麦穗，野菜等，才让一家人没饿死。

外公回到家，还要和他们算经济帐，算不出来的，就挨打。

我妈能干，把我外公寄回家的钱，算得清清楚楚，去逝的外公经常夸奖我妈会做帐。

而我大舅呢，就经常算不清，有些钱说不出花在哪些地方，又经常挨我外公训或打骂。

他23岁就当了大队书记。

他当上大队书记后，马上提议号召组织整个队的人一起修天星桥水库。村里拔款，队里有劳动力的出力，没有劳动力的出钱，修拦河坝，拦河坝由三层组成，靠水那面是条石，整块的石头层层堆码，缝隙间用水泥浇灌。中间是片石、碎石再加河沙水泥组成，最外面一层又是条石。拦河大坝修好后，再修水渠，水渠一律用石板和水泥修筑，水渠沿着丘陵地带的小山顶穿行，架桥引水，把水渠修好后，再修水电站，把水从拦河坝里抽起来，再流入水渠中，从而把水引到茅台大队去浇灌庄稼。整个引水工程，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修水渠时，辛苦得不得了，吃住都在工地，没日没夜的干。那时又没有吃的。只见汤不见米的米汤一碗，再加一个小麦馒头，挑一担土石方，肚子就饿得不得了。没办法啊。他又要带头苦干，哪里有困难，他就要在哪里，白天干活，晚上就画图纸，搞设计，他们自己设计，自己施工，从而建好了引水工程。引水工程建好后，茅台大队才不饿饭了。

由于政绩突出，大舅干了四年，27岁就被提拔任用，到桥河乡里当支部书记，是当时最年轻的乡书记。

白天带头干活，晚上自学，写各种材料总结，第二天的开会发言等。

那时，桥河企业多，个体户也多，整个桥河乡经他签字同意才能做的项目不少，经他手签字报销的资金量也非常大。而他重来不沾不义之财。自己家里修房子的水泥，砖块，人工费等，全是他自己花钱买的。在他的职位上，如果说一声，就会有人来帮建好。可是，他就是这样廉洁奉公。

外公小时，经常教育子女，做官在廉洁，要正直，不能贪小便宜，不义之财不能拿，不能要。

在大舅做乡书记时，就连在外面被人请吃餐饭，外公都要不忘提醒他要注意形象，怕影响不好。

大舅就是这样当了几十年的官，光荣正常退休。

23日，也就是周六，五点四十我就醒了，起来做早饭。

吃完早饭后，他们座汽车，去防城港。汽车坐不了这么多人，所以我就坐9点15分的D车去防城港北站。

10点多钟到了防城港，然后就去大平坡（白浪滩）我弟的饭店那里为我妈庆生。

四弟请了个船 ，说出海捕鱼。三弟和昌其哥哥去了。11点出去，下午2点多钟回来。只捕了几斤腊鱼，鱼并不多。可能是天气太冷的原因。

3点多钟开始吃饭，四弟厨师撑灼，共做了两桌菜，菜主要有：蒜溶蒸耗、白斩鸡、红烧大海蟹、妈妈做的腊肠、白水灼虾狗、炒红螺、炒腊肉、煎腊鱼和小鱼仔、炒青菜，杂鱼汤等。

吃完饭后，我们再沿着海边走，去捡螺。结果螺没捡几个，不过，砬到有一个捡螺的鱼民，四块钱一斤，买了三斤螺。

海岸上，好多白鹳在海边踱步觅食，见人走近，他们就展翅飞起来。

群群雪白的鸟儿蹁跹起舞，或在沙滩上低头觅食，渔船或泊沙滩上，或行驶在铅灰色的海面上，层层白浪拍打着潦阔的海滩，铅灰色的阴云飘浮在天宇，冷风拂面······

我们在沙滩上散步，聊天。

下午5点多钟，我们回到了饭店。

四弟煮的海鲜粥送萝卜干、炒宇萌，炒青菜送。

尔后吃我妹订的生日蛋糕。老妈许愿，吹蜡蚀，吃蛋糕。

吃蛋糕时，四弟的女儿唱歌跳舞助兴。她非常活泼好动，动作优美，每一招一式均做得非常到位，

六点多钟，大家一起回到防城港市区，又去了我妹家喝茶聊天；

尔后，又去了我表妹家，四弟女儿弹钢琴，在她美妙的琴声中，我们聊天，喝茶。

11点钟，回到我四弟家，休息，睡觉。

一个非常充实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