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偶记

文/霓裳

带着近乡情更怯的心情，坐了近20个小时的特快列车，终于回到了故乡重庆綦江。

远山还是那么的苍翠欲滴，远山环抱的小小数不胜数的丘陵，还是那么的青翠。綦江河还是一如既往地从门前静静地流淌着，潺缓淑静，青如绸缎，练如处子。九曲如肠，流入长江。

小小山村还是19年前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很多田土荒芜，昔日曾经行走的小道上长满了长过半腰的野草。村里仅留下老人们在固执地留守着这片在夏季炎热如火炉，冬天寒露严霜覆盖的贫脊的土地。赫红色的土壤，象征着当地人热情洋溢、火辣辣、敢爱敢恨、爱曾分明的个性。现在四周是静止的，偶有狗吠声隐隐约约传来，才有点人间烟火味。

想当年，我们在这里时，是那么的热闹非凡。每家都会有4到5个小孩子。一个村单单孩子就有几十个，一大群。人多地少，凡是长出来的一点野草野菜都立即会被虎视眈眈的人们割掉，草拿来喂牛，野菜拿来喂猪。在田埂一点仅有的泥巴上面也要种上一窝菜，可现在，屋前屋后，田硬里，土里，山坡上，河边长满了过人高的野草，野草们成了这里的主人。

这样的结果是生态的好转，一群群的白鹳在飞，成群结队的、翩翩起舞，蝉在声嘶力竭地叫着，蝴蝶在草丛中翩翩静舞。

外公外婆的身体不好，外公83岁，外婆86岁。就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出去住，所以大舅、大舅妈、小舅妈不得不还住在农村，虽然都在外买了房子，为了照顾外公外婆。

外婆还可以，虽然在鼻子那里长了个肿瘤，可还能自食其力，照顾外公。昔日身强力壮的外公现在身体彻底跨掉了。长期卧病在床，连行走都成困难，吃饭、穿衣、洗澡等日常生活起居都要人照顾。平时就是外婆照顾外公的。

老小老小，外公真的变成了小孩子了。吃药吃饭都要人喂，且又任性，脾气不好，性子又急，家里谁的话都不听，只按自个儿的意愿行事。他要吃饭外婆如果盛的饭太多、或太热他也要说她。我回来后，只听我说的话，要吃药、喝水喝汤的就只叫我。我刚到那天时，他卧病在床，瘦得皮包骨头，昔日挺拔修长得像一棵白杨树的瘦高的躯体现在就像腐朽的一根老树桩，绣迹斑斑，被病魔折磨得残缺不全。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行走，卧病在床，一看到外公的样子，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涌出眼眶，落泪不止。

刚开始，他什么东西都不吃，满嘴的溃疡，我把舅妈熬好的绿豆粥散上盐，等凉了再劝说服他，一口口地喂他吃了小半碗。尔后隔了2小时后，我又把熟透了的蕃茄去皮，用刀跺成泥，再撤上糖，一勺子一勺子的喂了他大半碗。下午又把西瓜壤跺成泥，再放上白糖，喂他了一小半碗。并且把我给他带去的补充人类多种维生素的黄金搭挡和蜂窝胶囊按说明书上的按时喂他。这样有效地缓解了他的病情。他能吃东西了，病怏怏的身体慢慢有了点起色。人最怕的就是什么都不能吃。第二天，我又去给他买了口腔溃疡的药给他喷，渐渐的，四天以后，他能吃点饭，喝点沌汤了。并能起床走点路了。虽然很累很吃力。

外公翻来覆去的总是喜欢重复同样的一些话，这些话他天天就会对我讲，比如：他说让我给他弄能自杀的药，能安乐死的药，他说他不想活了，活着是受罪。外婆服侍他也最是服侍伤了，烦了。并且他把他死后外婆的安葬费、5年的生活费都准备好了。他满身是病，长期的哮喘病，还有皮下组织坏死，身体一碰触就疼，睡也睡烦了，可是他不睡也不行，不能行走，只有睡。长期服药身体有了耐药性等等这些话。

我们都劝他去城里住，又方便，拿药打针买菜都方便。可是他死活不肯，不肯出去，还是一如往昔一样，口口声声说农村好。城里有什么好的，又热，空气又不好。我的身体不行了，再好的医疗条件都没用了。我不出去，也不去医院。用自己的单方治疗行了。他叫我把他床头柜上的各种各样的他吃的药给我看，哮喘药，感冒药，补充维生素的复合维生素药，铁打损伤药，云南白药膏，葡萄糖等。

外公又挑食，不吃青菜，只吃肉类。劝说也没用。我劝说他要多吃点青菜，他的口腔溃疡就是因为不吃青菜，缺少维生素而引起，他听了才吃点南瓜。不好的饮食习惯造成了现在他百病缠身的躯体。可是他还没意识到他现在种种毛病都是因为他不良的生活习惯造成。仍然按他的生活习惯生活着，谁也说服不了他。

而外婆呢，什么都吃，且帮舅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外婆虽然长了鼻肿瘤，但她很乐观，不认为她长的是肿瘤，她不认识字，也没人告诉她。所以她坚持吃我们给她买的抑制肿瘤的冬虫夏草药，且坚持用土方法来进行外肤，如用磨成泥的鲫鱼坚持每天晚上外肤在鼻子长的肿瘤上，早晚用茶叶水来洗脸，并每天坚持用自已泡的消炎去肿的药酒来糊沫窜处，一有空就沫擦。这样，虽然医生断定她是鼻炎癌晚期，但她还是很健康，且已活了一年了，离诊断出来的时间。外婆的病情没有病来如山倒，主要来源于她乐观的思想和心态，她坚持认为自己得的不是鼻炎癌，会好的。并且坚持用药，各种土办法，只要听说有用的，她都坚持试用。我们给她买的药，她都按时服用。且坚持劳作，什么都吃，每屯能吃一大碗饭。所以外婆至今的身体仍然很好。

从外婆外公的对待病魔的两种不同的态度中，我领悟到，人的身体唯有靠自己，只有适当的运动，再加健全的饮食，良好的心态，这样才有一个健康的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