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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孙犁的三首诗词

□文彦群

   一

晚华凝秀露，劫后见霜容。澹定就远道，铿然抚焦桐。尺泽连沧海，陋巷接飞鸿。文气如云舒，直声盈苍穹。鸡虱何足道，战士文自雄。虽曰老荒矣，凌云志更宏。无为思有为，芸斋岂茕茕。曲终能再奏，大雅贯长虹。十集成一秩，功如岱宗崇。

这首五言古诗成于1995年，作者曾镇南，在诗内巧妙地嵌入孙犁晚作十种书名，即《晚华集》《秀露集》《澹定集》《尺泽集》《远道集》《老荒集》《陋巷集》《无为集》《如云集》和《曲终集》。曾镇南是福建人，北大文艺理论专业研究生，中国社科院文研所研究员。1995年5月，曾镇南在报上读到《〈曲终集〉后记》，得知孙犁自新时期以来第10本作品集即将出版，喜不自胜。从1982年始读《晚华集》后，每年新出的犁著，他都多方搜求，先睹为快。这本《曲终集》，又勾起了他的愿想：孙犁这十本小书，倘能以统一的版式和封面同时再版，那一定会受到读者的欢迎。夜深人静之时，曾镇南于灯下摩挲着自己所珍藏的多册犁著小书，睹书思人，忽有吟兴，遂成小诗一首，聊寄故人情意。

曾镇南曾著有《孙犁散文研习录》，颇得孙犁的欣赏，称其为真正的文学评论家。这首嵌名诗作也深受孙犁喜爱，5月30日，他以书法形式抄录赠送女儿孙晓玲，并题跋称：“余衰病之年，曾镇南君屡作关怀之辞，近又作五言一首，嵌拙作十书于内，诗有魏晋风神，声音清越，喜而录之。”2012年孙犁去世十周年之际，百花文艺社重出耕堂文录十种珍藏版，将孙犁此幅书法手迹收录其中。

二

百字令：安平乡里，被枪声入梦，战云骤起。抗日军兴青纱帐，长了平原志气。一介书生，投营报国，举起如椽笔。八方风雨，化成如火诗句。大淀百顷荷花，雁翎队内，谁见斯人迹？数与死神交臂过，往事都留梦里。向晚笔耕，凭窗对月，无愧天和地。登高一唱，天涯自有知己。

这首生动描述孙犁生平的百字令，出自《孙犁传》的作者郭志刚先生之手。郭志刚生于1933年，河北人，1958年毕业于北师大，后为北大中文系教授、博导，著名的孙犁研究专家。除《孙犁传》外，郭志刚教授还著有《孙犁创作散论》、《荷塘纪胜》等。孙犁晚年卧病在床，某年春节，郭给孙犁的儿子孙晓达寄去贺卡一张，上附此词，希望能在老人耳边念上几句，用以驱除病中的寂寞。

三

《沁园春·送孙犁大师远行》 一代文宗，德标松柏，道并星辉。正津门酷暑，熔金焦釜；大星陨落，沽水含悲。云幕低回，铅空泣泪，忍送斯翁上紫微。芸斋寂，殆书生事了，终曲西归。文章山斗勋垂，信桃李无言自芳菲。昔红莲碧淀，编霞织锦；雁翎翠苇，掣电惊雷。初记风云，续吟铁木，澹定晚华更崔巍。公今去，仰遗文八卷，永著丰碑。

这首追忆哀悼孙犁的词作沁园春，作者赵大年，为大清皇族后裔，1931年生于北京，后曾生活在天津，为著名影视编剧和小说家，有多部作品行世，30集电视剧《皇城根儿》即出自其手。从青年时代起，赵大年就崇拜孙犁，视为文学偶像，熟读其散文小说。1972年，因一次特殊机缘，他与孙犁有长时段接触。当年即萌生有将《铁木前传》改编为舞台话剧的想法，但阴差阳错，直到40年之后孙犁诞辰百年之际，才得以圆满实现。2002年孙犁逝世时，赵大年曾写了这首《沁园春·送孙犁大师远行》，发表于《天津日报》副刊，以寄缅怀之思。

2015-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