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棵小小树，我努力生长却并不奢望长得太高；只希望你们能栖上我的枝头，去汲取阳光和雨露，然后放开歌喉，飞上蓝天，越飞越高……

——申怡手记

诗意地栖居

——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教师申怡教育教学素描

■本刊记者　杨登明

申怡，生于北京长于东北，大气与豪爽兼备。1995年7月毕业于辽宁师范大学中文系，同年至北京市第一六六中学任教，2010年7月调至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授课风格灵活多变，挥洒自如。曾有“骨干教师”与“学科带头人”荣誉加身，也曾在区、市及国家级各类比赛中获奖，然平生最喜，是当一名快乐自由的语文教师。班主任龄与教龄几乎相等，也摘获过北京市班主任最高奖“紫禁杯”特等奖及北京市“十佳班主任”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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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诗人荷尔德林写道：“充满劳绩，然而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在追求职业理想的同时，能够在教育的家园中“诗意地栖居”，此不失为一种至上的境界。许多教师渴望自身知识富足，更渴望在教育精神中充满美好情愫，这是一种诗化的教育，是一种诗意的教育人生与记录。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教师申怡正是这种诗意教育的实践者。前不久，在一个冬日的午后，《教育》记者采访了这位有个性的年轻教师。

先陶冶一个人，再打造一个班

申怡接受采访第一句话就是：感谢当班主任的日子，它让我收获了爱与诗意……

申怡是任职多年的老班主任，在建设班级文化、增强班级凝聚力、立德树人方面，她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对于如何带好一个班这个问题，申怡说：“先陶冶一个人，再打造一个班。这是我的班级管理的航向标，文化的陶冶与情感浸润，靠教师一双敏锐的眼和一颗智慧的心。”

在申怡的班级里，教室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传递诗的味道：展示书桌讲述着勤奋；公用文具盒分享着爱心；窗台一角的兰花传诵着高洁：所有细节都在彰显激发共同进步的巧妙构思。她带一届新的文科班，开学伊始，班上12名男同学书写“古有金陵十二钗，今日京都十二郎”的对联抒发豪情；小组活动，黑板便留下“月上柳梢头，人约六点整”的特色告知；有人“犯事”了，一篇别具文采的《慎独》令人叫绝；有学生用篆体书写作文；更有人在考前《军令状》里直言：“渐积跬步，不下十五！初显锋芒，要进前十！霸气外露，必须前五！失此约誓，遑论来年！” 在一次班主作交流会上，申怡对“诗意的栖居”作了这样的诠释：“诗意的栖居”这个短语越过了所有的管理、教育等名词，我以为，在班级管理中，做到“诗意的栖居”更像是心灵与心灵的对话，是一种心灵的净化、灵魂的升华，教育者与被教育者同舟共济，便会在“师生共长”中交汇奔流……

正是靠着“诗意的栖居”的教学理念，申怡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生辉煌。2005年，申怡参加东城区教委举办的“首届教师基本功大赛”，并在竞赛中获得语文学科一等奖。她多年被聘为“东城区教学研究中心兼职教研员”，连续被北京市考试院聘为北京市语文学科高考阅卷组组长，曾有过11年连带6届高三毕业班的纪录，被学校誉为“最年轻的重点班教师”；在参加中央电教馆组织的教学资源编写中，参与人民教育出版社网络教材编写，并独立编写完成高一语文作文部分；她录制的《高三诗歌鉴赏备考指导》，成为“东城区名师工作室”的网络课程的重要内容；她的研究课题《宽容序言》初探古诗中的情感世界》《茶馆人生》，受到了同行及专家的肯定和好评。

在自身优秀的基础上尽可能带动与帮助更多年轻教师共同进步是申怡为人的基本准则，同时，与学生 “教学相长”也成就了申怡一个个教学上的辉煌。近年来，她参加语文出版社组织的新版语文教材的编写，该教材是教育部在全国指定的六版种新教材之一；她编写的教案《荷塘月色》被选入语文出版社《高中文学作品鉴赏课探究》一书；她撰写论文《初探语文研究性学习课程存在的问题及应对措施》获北京市基础教育科学研究优秀论文二等奖；撰写论文《“以生为本”实践新课程》获北京市教育学会中青年教育理论工作者研究会优秀论文奖；她的教学设计《茶馆》在北京市中小学现代信息技术环境下的优秀教学设计方案评选活动中获奖。

真有一种在家的感觉

一个优秀的教育工作者，不只是看见眼前的成功教学点滴，而是在培养与造就人才上“风物长宜放眼量”，因此，教师的“思”与“动手”就显得尤其重要。申怡说，“当你开始写的时候，你就必须观察与思考。当你将每天写点什么变成一种习惯的时候，世界在你眼中已经不一样了，它们充满生趣争着向你诉说自己的故事。故事在你心中也不一样，它们一层一层被剥离外皮，显现本质，这就是坚持我手写我心的力量。”正是在这种理念的影响下，她不仅坚持撰写教育教学札记感言，还要求自己两个教学班的学生坚持写日记并在每篇后面都写有认真的评语。

一开始，申怡发现班里同学缺乏自信与团结，便利用学校举办篮球联赛的契机，大搞以“铸造神话，我本英雄”为主题的班级活动，结果，虽然文科班特点决定了比赛成绩难有作为，但这个班赢得了“最团结球队”的奖项以及所有同学的心；期末考试部分同学有畏难情绪，她便召开题为“你真棒”的主题班会，学生在此收获了自信。她说，班主任需要一双敏锐的眼和一颗智慧的心，同时必须有诗赋予的激情。可以说，诗意感染了我，诗意由此带动了我们班的上进。一次年级歌咏比赛乘兴而归之后，当晚给所有的孩子发短信。第二天，学生们会穿上一袭红衣，用红红火火的感谢点亮一颗颗年轻的心；学生需要热情与自信，引导他们在每个成功的背后写下感动，蜿蜒的签字像极了错落的诗行，在创意中感受灵动，也许正是那一个个拥抱，才赋予了学习的激情，当找到无数个制造快乐与收获的亮点之后，谁还怀疑诗意的力量与伟大呢。

申怡说，班级建设上，将多个社团“活跃份子”重新融合，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但如果失去了这个最好的时机，只匆忙强调新班的规矩，无异于在学生已有壁垒的心中又加筑一层藩篱，以后再想拆除就要多费数倍的力气了。基于此，我更着重于一些“用情有痕”的方式。如调座位，将不同爱好的人重新搭配；任命班级职位，必然是不认识的同学结为伙伴；教师节吹灭蛋糕时，当众许下愿景也是极为简单动情的一句话“我们是一家人”！就这样一步步走来，在学生感情有了依托之后，建立班级规矩也就变得水到渠成，一呼而满班皆应了。

申怡说，语言的练就，学习节奏的把握也如同诗歌一样，班级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体，她时而柔情似水、时而热情如风，时而激情胜火，充满着真性情。申怡认为：一个好的班级，应该可以让教师与学生都能真情流露，学得舒服而自然。一次活动中，学生给了她这样的评价：我们的老师并不完美，你随口便能举出几条她的缺点，就像你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她的优点一样。但她是真诚的，血脉里奔流着天生的教育者的热血，可以给每个日子灌溉热情与坦诚；她也许会像孩子一样偏执和冲动，但绝不虚伪矫饰，她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响亮地讲给所有人听，这个老师，让人爱且亲，敬且畏……申怡说：“这样的评价，我喜欢；因为它说的是真实的我，是学生读懂了我的真情流露。”

申怡写过这样一则日记：我轻易不在学生自由的时间进班，想给她们留下自己放松的空间，我也信奉“一个好班级，走着走着老师就不见了”的信条。一天，终于想到拿个锤子去钉个钉子，挂上在地上委屈多天的小黑板，大课间时，当我来到教室，好静，整个班级只有两个空位，一个姑娘认真地在后面出壁报，一个刚走出去想是找老师去了。其他人在这个长长的休息时间，没有去外面热闹喧嚣，而是齐刷刷坐在座位上，或认真做题，或小声讨论。钉好黑板，我又忍不住扫扫拖拖，一个男孩过来要接走我的拖把，我真心本能的不让，你学习吧，我来我来，这时候，真有一种在家的感觉。

古诗教学“分层进阶法”

申怡说，中国古代文学是文学宝库中的一顶王冠，那么，古代诗歌一定是王冠上最璀璨的珍珠。好诗可以锻造灵魂、陶冶感情；好诗是生命的原动力。如何引导学生学会鉴赏古诗，体味古诗的内蕴，应该是语文教育者所重视、研究进而付诸实践的课题。

 近年来，申怡在高中语文教学中创造“分层进阶法”取得好的教学效果。所谓“分层进阶”，即是将古诗的学习内容分为四个阶段，分别有不同的主题和目标，带领学生从最基本的内容学起，经历前后共四轮的学习，使他们的古诗学习能力在量的积累后，能够达到质的飞跃。具体是：诗中的语文，这一阶段内容主要是从语言文字的角度上去梳理古诗，解决了理解上的阻碍，使得学生能够轻松走向古诗，消除了时代距离带来的隔膜感；语文中的诗，是在理解的基础上让学生能够在文学的层面上还原诗歌的本来面目，愉快走近古诗；生活中的诗，让学生在生活中去寻找古诗，其实就是学习古诗所起到的情感作用的外化与迁移，经过这一阶段的学生，学生已经可以如老朋友般的与古诗牵手了；诗中的生活，这是一个实践阶段，当学生乐于用诗歌来叙写生活、抒发感慨，寄寓情感的时候，诗歌就能成为其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

反观中学语文古诗教学现状，诸多不利于教与学的情况应引起重视，首先是学生对古诗表现出来明显疏远。申怡曾对年级90名中学生调查问卷，只有7名同学是在喜欢的前提下学习古诗；在不喜欢古诗的原因中，难懂、矫情、与现实相隔太远是出现频率较高的问题。其次，高考加入了对古诗内容的考查，这虽给学生的古诗学习注入了些许动力，但也使得他们本来就不成熟的鉴赏活动不可避免有了模式化，有些教师在讲授古诗的时候，甚至只是从备考的角度入手，使得学生只有在课堂上有接触古诗的机会。申怡也思考过这些问题，学与考，学与用，怎么学，如何用？这些问题都是摆在语文教师面前的高山。登上它，当然可以收到“一览众山小”的效果；如果失败在它的脚下，古诗单元在语文课本中的作用，只能相当于用来摆设的花瓶了。既然古诗内容对学生的理解、鉴赏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反复诵读咀嚼又不失为学习古诗的最佳方法，那么打破旧有的一课一讲、一讲一练的语文常规教学，采用“分层进阶法”指导学生学习古诗就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与必然性。在申怡所代语文班级中，同学们自己商议，可选定专题，并以 “诗社”的形式，每个“诗社”并附一个“五个一工程”，即“开一次诗会，上一堂诗课，出一份专刊，写一篇论文，作一首诗”。

申怡提出“语文中的诗”教学法，意即有意识将诗歌教学从单纯的文字备考中解放出来，真正从文学的领域去感受诗、鉴赏诗，还诗歌以本来特色。在读古诗的方法上，古人当然最有发言权，“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虽则说的是写，但个中的“吟”还是点出了反复吟咏的作用与必要；“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则更清晰的说明，不但对一首诗要吟，同时更要扩大阅读范围，在“广”的基础上提高鉴赏水平，“博大”，然后“精深”。当然，这种“博”不意味着漫无边际的去一味扩张，一旦引起学生的审美疲劳反而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在拓展学生古诗阅读面上，要注意以兴趣为先机，以目标为导线，以收获为动力。也就是立足于课本，挖掘学生的兴奋点。引导学生读诗、解诗之余，还应鼓励他们主动研究诗，进一步鼓动起学生心中诗的风帆，又使他们掌握有效的学习方法，培养探究与欣赏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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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个好人”

申怡说，在我的语文教学中，“古典文化”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我喜欢带领学生一起朗读，日有所诵才能日有所思。日复一日的诵读，很多难以用“硬性规定”的东西就会润物细无声的进入学生心灵。“做中国人，过中国节”一直是班级文化的亮点，“中秋”“重阳”“冬至” “端午”“寒食清明”已打造成为学生们心灵的栖息地。 “冬至”全班学生一起包饺子，绘制“九九消寒图”，给家长买礼物，这个最容易被忽视的节日被学生们诠释为“饺子节”“孝敬节”；当“寒食清明”已至，学生自发组织插柳、蹴踘、放风筝，将春天的活力由自然引到每个人的心田；“重阳”时，学生在家与父母学做象征高飞的“花糕”，并外游赏菊登高。学生由最开始的被动接受，到自己动手设计节日活动，再到影响、带动更多的人去感受中国文化，传播民族精神。有了这种精神，班级就有了最深层次的凝聚力。

申怡说，诗意可以让班级充满情义的味道，学生管理就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孩子的心灵是最适合读诗的，读出感动，他们就自然懂得感恩与回报。在她的班级里，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有的孩子生病了，在请假的当天晚上就会收到同学依次发来的问候短信；比如进入18岁的同学，大家会一起为她过生日庆祝“成人节”。学生还把这种精神延展给每一位老师，曾有到班实习的小王老师，在临近离开的时候收到厚厚的一本诗集，里面的诗都是孩子们创作的“送别篇”，诗意飞扬引得小王老师泪眼婆娑。事实证明，每一次用心去营造属于我们的诗篇，学生与老师都会收到最真的幸福。是学习让孩子们邂逅了诗歌，继而共同凝炼出温馨的班级品格。

申怡还说：“在生活中，我很随意且马虎。好在，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慢待过自己所要面对的课堂，这一点，绝对是要表扬一下自己。因为人始终要清楚，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在哪里？也是自己应该停下来小心谨慎重视的地方。”她坦言，眺望远大理想，不如就近选择自己最熟悉的职业做好做精。比如自己选择了语文教学，那就应握住诗的手，“诗意的栖居”一直是本人所持的生活态度，它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我带班的一种追求。

被诗意浸润的人，便自然会追求心灵的高贵，有爱心要善良，是她要求自己的，也在一点点感染带动着身边的人。在一次语文集中阅卷中，当她干完活深夜回到家中听到临时又有任务需要加班的信息，当时她身体确实不适，已经带病干了两天。当她回电教研员时，她不在单位，再打手机，已是赶路的声音。那些所谓理由，她自觉说不出口，只有挣扎着起身，嘱咐女儿自己收拾不要害怕早点儿睡觉，只身又投入到夜色之中。对此，申怡是这样回忆的：路上，先去买了两瓶久已不喝的可乐，做好拼一夜的打算，就这么有些悲壮的骑车奔向目的地。风好大，风中的我开始清醒，开始明白，不管是谁的错，总有人受影响，有人着急；如果我可以，为什么不能去帮助她们？被别人需要是一种幸福，能够做些帮助别人的事，更是一种快乐！我确定自己做对了，我想我是应该来的。这么想着，到达目的地，阅卷室已灯火通明，已经有人在奋斗了。我是做好自己判这800份的打算，没想到，我的组员又陆续来了3人。看见每个人的身影和笑容时，我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感谢，而且顿觉肩上的负担轻了很多。干完活回家的路上，发现“宏状元”是真的24小时营业；发现平时并不繁华的路口深夜竟然有那么多小吃摊；还发现我的车链子，居然会发出那么大的噪声……轻风沉醉的晚上，再次感喟，见难得一见的风景啊。睡了4个小时，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临上班跟女儿聊起一夜的感受，她没太睡醒，口齿不清地说：“你做得对，你要做个好人。”

受聘“终身导师”

从2011年暑期开始，人大附中语文组开展假期文化行的活动，这成为由组长王艳挂帅的市级课题“构建中学生的文化地图”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语文课堂向课外延展的有益尝试。当年由申怡、赵玉娇二位老师带领高一学生，远赴四川、重庆及湖北等地，开始“寻找杜甫”的文化之旅。2012年2月，“文化行”足迹由国内延展到国外，申怡与同事又带领高二学生一行43人，在英伦大地上寻找“狄更斯世界”，领略文化巨匠莎士比亚，了解英国地域风情对英国文学的影响，学生对耳熟能详的文学作品，因此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这些活动后来通过《北京晚报》《作文通讯》等媒体传播，使更多的人了解了人大附中“构建中学生的文化地图”活动的意义，也让更多的学生，有可能接触到更精彩的世界文化，切实提高了学生的人文素养。

申怡说，学生在这些活动中锻炼出了出众的认知能力，以致于在以后的包括学生参与的课件设计、大型文体活动，同学们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完成项目设计，并在“成果”上技压群芳。一次她过生日，学生送上了特殊的礼物——一张聘书，上面写着：聘请申怡老师担任终身导师。“终身导师”这四个字至今还在申老师的心头传递着温暖与责任。

学生眼中的老师，是最真实的，他们看得到老师的外在、行动，写道：“申老师也是率性的，她爱‘臭美’，偶尔会晒一晒自己的耳坠首饰，然后笑对各种不一的褒贬；她可以刚刚化妆得恰如其分，不经意间发现教室的尘垢又操起墩布劳作一番；她颇有侠女情怀，因自己学生取得的成绩欣喜，又因学生不堪课业繁重而抱怨。”他们更能理解老师的精神与思想，与申老师成为精神知己，有同学说：“若说申老师是天才，倒不如说申老师有真性情。那份天才，早已在铁齿铜牙、妙语连珠中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跟着她富于跳跃性的思维，你会一头扎进无边无涯的生活之海，在朴质的泥沙中不经意拾着一只噙着珍珠的牡蛎——那即是无数令人着迷的“意外收获”。语文课上，这样的寻宝之旅永无止境；而更重要的，是这种生活态度的心口相传，洒脱而细腻，因而饱含了如对晨昏旦暮无限敬意般的热爱。”

申怡说，有的老师认为教是老师的事，学是学生的事。让所有人面临一样的学习凭借，才能甄别良才，正所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期”，其实这是不对的。前不久的一天，申怡组织全班同学早早来到北京地坛公园，因为这一天，正是著名作家史铁生去世的日子。申怡介绍说，这一天真是一个太不合适的日子，当晚有学校的联欢会，班上有好几学生要参与组织和演出，而第二天，又要开班级联欢会。太多要忙碌的事，但我们还是去了，因为我们觉得这一天不应忽略！记得地坛公园门口，我跟同学们说，从现在开始，关掉手机，换个心境，4年前的此时，据先生离世不足10小时了。于是大家真的静下来了，我们聚在一起读先生的作品，追思祭文，眼前掠过太多的人世沉浮。那天，属于朗读，同学们在朗读与偶尔的静中似乎长大了许多，由此懂得了文以载道的责任。学生吴宛谕说，申老师组织的各种活动总能让我们在平凡中明白一种力量，单纯质朴又何妨，毕竟有一天，我们会在老师的视线中走远，保持一份青春的勇气，这就是我们对老师最好的敬意与祝福。

在家校沟通上，申怡善于将家长会变成情感的交流而不仅仅是成绩的汇报会，锁住家长的心，也就能握住学生的手。在她开过的家长会中，音乐、故事、图片都是得力的助手。形式多样、情真意切的家长会，使得家校之间的交流形同一家人。她说，在一次班级活动后的家长会上，许多家长眼含热泪的拥抱了我。在这背后，应该是有效的交流搭建起来的相依情感！通过各种社会活动，搭建相互信任平台，不仅是教师与家长间、家长与家长间也成为亲密的朋友，这对班级工作的顺利展开也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有学生家长说，申老师才华横溢，认识她的才华，不是凭她获得诸多奖项，而是她的文字。记得申老师有一篇纪念逝去的小叔的文章，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惊人的事件，娓娓道来，小叔的质朴与善良不觉间跃然纸上。文章颇有大家之风，读后感人至深。也有抒发感于时事或美景烟霞的文章，或言辞犀利直中要害，或排比修辞老到精微，读来每每令人赞叹。常与女儿开玩笑说，摊上如此老师，是学生的福气。还有学生家长说，申怡老师是人大附中最霸气的语文老师之一，她为人幽默风趣，笑口常开，思维广，点子多，课堂上旁征博引，举例信手拈来。她开创了漫谈式授课法， 深得学生欢迎。她常带领学生走出去，她的这种在活动为学生素质教育“建功立业”的做法值得赞赏……

精彩一课：寻找杜甫

“文化行”是一种旅行，更是语文课堂向课外延展的最好平台。“人教版”必修三唐诗单元章节中，选入了杜甫的三首诗，分别为《秋兴八首》《咏怀古迹》和《登高》，这三首诗均为杜甫晚年旅居夔州时所作。活动定名为“寻找杜甫”，意为通过构建中学生文化地图寻找诗人的同时，在诵读中体味诗歌的深层内蕴；寻找诗人的精神，亲身体味那份忧国忧民之外的壮志与悲天悯人的情怀。

课题策划：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语文组

课题执行：申怡　赵玉娇

实施时间：2011年8月16日至8月23日。从北京飞往成都，由成都南下乐山，再到重庆，从重庆登船东下，到湖北宜昌全程一千余公里。

“寻找杜甫”动员：

去成都，一个声音在召唤，一个身影在等待。缤纷的诗句缤纷落满行程，“浣花溪水水溪头”“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结庐锦水边”“西岭纡村北”……它们都指向一个地方，城西，草堂。草堂的盛名注定了它的宾客盈门，但我们知道，堂边的桃、竹、松来自何处，只有我们能找到；“杨柳枝枝弱，枇杷对对香”的花木，“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的虫鸟；只有我们能感受；“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的苦，“长夜沾湿何由彻”的痛，“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的伟岸。凡夫俗客追慕风景，而我们，去做草堂虔诚的学子，《杜工部诗集》的现代朝香者。如果我们的心灵，能够越过千年岁月递来袅袅余音，触碰到一个永恒的读不尽的高贵灵魂，这必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寻找杜甫，不为找到一种伟大，更愿坚定了平凡中的守望。让我们出发吧，带上真诚的心，带上崇敬的情，带上书，带上诗，带上一切的想念与祝愿！不早不晚，就在这个暑期；不远不近，西下巴蜀……

课堂设计：编辑阅读手册　选编相关内容，编辑成册，以此作为学生行前预习与行程中诵读学习资料。包含的内容有：杜甫年表、杜甫传、散文名家对杜甫的书写以及精选出来的一百首杜甫诗作。阅读手册是文化行得以进行的“粮食”。

“我的山水我引领”　车厢是流动的课堂，同时每个学生都要承担一个景点的讲解任务，要完成此项任务，须先查阅资料，做好充分的备课，设计自己的发言。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在知识储备还是能力训练上，学生都收获颇丰。

旅行笔记　一天的旅行参观之后，利用晚上休息进行回顾反思并要求写旅行笔记。第二天旅途中老师对头一天的旅行笔记做点评。通过碰撞思绪，拓展视野，真正体现作文教学的真谛。

“以文会友，以友辅仁”　在有一定的学习积累之后，在由重庆至宜昌的游轮上举办水上诗会，同学间以朗诵与对诗形式，对杜甫的理解重新解读，充分展示个人才能与对杜甫的进一步了解和把握。

文化传播的使者　一路行动学会寻找陌生人，向他们介绍我们的活动，请他们一起诵读。在这样的活动中，关于文化的热爱与传承已经无须言明，“润物细无声”中将教育思想与内容植入学生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