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姥山听泉(《刘湘如精品散文》连载58(卷五梦痕集))

(2017-08-29 20:36:29)
分类: 精品散文连载系列

姥山听泉(《刘湘如精品散文》连载58(卷五梦痕集))

                                  刘湘如

 

幼时读过一本书,说湖是一位沉静的少女。在我记忆中,故乡的巢湖好象也是如此。她恬静,寂寞,常常是静静地等着什么,连呼吸也显得匀称,细微,很少象长江大河那样作无端的咆哮。

然而这次去巢湖,远远却听见她狂暴的怒吼。时值冬末,她的声音亮如夏日天边滚过的雷霆。北风呼啸,浊浪排空,旋风般的涛头叩响落冰的碎块,席卷而来,呐喊而去,像要吞没一切,踯躅湖岸,我不禁失望了,对于湖的美好信念,产生了深深的动摇。

可是,当我乘舟破浪横渡时,却再次从浩渺湖波中,听见了她亲切的低吟。这是湖的声音吗?不,不象,湖在平静时声音是深沉的,广漠的,远没有这样明快的节奏。这声音,琮琮琤琤;如从琴弦上滑下的明快的清音;叮叮咚咚,似古驿道缓摇的邮车的马铃;柔情切切,如轻管洞箫频奏的憧憬的恋歌……

我倾听着,临舟回眸,禁不住寻声追去。

驱舟绕道,来到了湖心中的姥山。沿山间曲径拾级攀行,只见满山松林,郁郁冬青,高台低檐,炊烟缕缕,那清脆的声音愈来愈近,越听越响,却不见发自何方。在一片悬崖下,这声音更为频近,听得真切,似乎就藏在这岩石的洞底。寻踪探穴,左盘右绕,及至发声处,竟又变得隐约起来,如一阵飞过耳畔的鸽哨,一忽儿伸手可得,一忽儿又稍纵即逝了……

我不禁愕然了起来。

这时,有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扛着锹走过来了。她们是姥山大队的青年突击手,看那样子,是去参加植树造林活动了。她们说笑着,有一个胖墩墩的姑娘凑上来说:“您在寻泉声吧?告诉你,这是玉姑泉的响声,她是玉姑的眼睛变的,她能看见你,你却不会看见她呢!”她这一句话,仿佛一根细挑杆儿,拔动我心灵湖面的涟漪。那逝去的美好的传说,又出现在我的脑际——

据说很久以前,巢湖一带是沃土圣地。只因官吏横行,盗贼行凶,弄得民不聊生。后来惹怒了上帝,命小白龙陷州为湖,葬生灵于水底。白龙因感激太姥和玉姑母女救命之恩,托梦给她俩,要她们严守天机。母女俩为了黎民百姓的生命安全,不听劝告,到处向人们传递消息。在倾天塌地的陷湖的洪波中,太姥和玉姑不幸葬身水底,成了高耸湖面的姥山和儿山……

这美丽动人的传说,在巢湖两岸流传多年了,此刻,听这泉声,我仿佛又看见了善良的玉姑那闪亮的眸子。她看着过去,盼着未来。世代黎民,都向她遥寄深切的谢意。啊,那听觉中晶亮晶亮的水滴,莫非就是玉姑滚烫的热泪吗?这山中雪染的森森万木,莫非就是太姥老人满头不落的银丝吗?

听着这幽然作响的山泉,我忽然想起春天时我来姥山的情景:那时,我也曾碰见这几位年轻姑娘,她们正带着清甜的笑声,在山上采摘山茶。巧手飞动,汗流满面,却没人顾上和我搭话。女队长不好意思向我解释说:“实行定产到人,茶棵比以前又多又旺了,上山一身汗,下山一把钱呢……”眼下,她们笑得比春天更甜了。

在姥山脚下留连,待渔舟唱晚归来。帆影渔灯,如无数的珍珠撒在湖面。这里的山村人家,凭石而居,依水而存。渔户农户,相峙相持。农、林、牧、渔,相辅相成。家家户户,一样是前面傍树,后门临水。水边有往来舟楫,岸上有丰年佳景。家家有咸鱼成串,户户有鸡鸭成群……如果说,巢湖不平静的生涯,沧桑巨变,风浪中流逝的万千画面都不足挂齿,那么,这湖中今日的姥山大队,应是她留在人间的一幅珍重的山水小品了。有人那样地诅咒我们的乐园生活,而我置身此地,多么想大声讴歌这片藏身风波里的升平景象啊。

耳边,又传来了巢湖波涛翻腾跳跃的哗响,我也终于没有寻见玉姑泉,但我却分明听到了她不息的轻歌。“陷州沉湖”的时代毕竟是永去不返了,太姥和玉姑的悲剧也不会再现了。只有这叮咚悦耳的泉水,在向人们兆示着流向未来的生活。她以轻歌曼语告诉后来人:生活是美好的,人民是永存的!

难道不是这样吗?

 

 

1980年12月应约采写于巢湖畔

原载1981年3月12日《安徽青年报》 《青年报》5月26日

安徽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作“配乐散文”播出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