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如是述月：“当月亮在镜波中反映出银色的容颜，晶莹的露珠点缀在草叶尖上的时候，往往是情奔最合适的时候”，而《罗密欧与茱莉亚》却这样说月：“不要指望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盈亏圆缺”。上图是“长沙湘江段水桥楼月亮之夜”。 摄影/毛子泰(Photo by Mao Zitai/Photo de Mao Zitai/Foto de Mao Zitai/毛子泰摂)

英国少儿能成功“脱莎”吗？

毛里林

在经历“初提脱欧公投-全民公决脱欧-女王批准脱欧法案-欧盟正式批准脱欧”的漫长七年之挣后，英国最终扫清了所有“脱欧”前行道路上的障碍，于2020年1月31日正式脱离欧洲联盟。俗话说“一心不可二用”(One mind cannot be divided)。然而，就在英国展开一系列“脱欧”行动的同时，英格兰大地还正在悄悄地酝酿着另一件令全球震撼的大事(即太阳从西边出来Pigs might fly)：让少儿脱离莎士比亚作品(简称脱莎)。

一、英国能使少儿成功“脱莎”吗

众所周知，如同中国的唐诗在中国无人不晓一样，莎士比亚这个名字在英国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英国有专为儿童出版的莎翁作品简易版本。一般作为课外读物，属于学生自行选择范围。不过，在英国公立小学阶段，一般要到五六年级才可能读懂，之前很少接触。凡在学校读过《仲夏夜之梦》(A Mid-summer Night's Dream)与《第十二夜》(Twelfth Night)两本莎翁儿童版的孩子都觉得他们颇为风趣。

即使如此，英国过去数十年里一直存在反对莎翁作品的声音。最简单与常见的反对理由是莎翁作品太难懂。诞生于1870年的艾摩博里学校(Amesbury School)主管英语教学的皮帕·普罗伯特(Pippa Probert)回忆说：“我小时候，读莎士比亚是个惩罚。但凡迟到，就要罚背莎翁作品，迟到一分钟背一行。” 英国《每日电讯报》(The Daily Telegra)曾经发表题为《教师工会负责人说学校应该迈过‘死白男人’，让教学大纲更具多样化》。此“死白男人”就指莎士比亚。该教师工会负责人鲍斯特德女士(Ms. Baustede)认为，像莎士比亚这类作家的文学旨在捍卫王权，而今天需要新的声音。曾获伦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 London)莎士比亚研究硕士学位的彼得·比希则在英国《卫报》(The Guardian)上撰文反对莎翁：“阅读莎翁令我感到困惑和疲倦，毫无快感……此外，当今世界追求男女与种族平等，莎翁作品的意识形态还停留在历史的初级阶段，不应被视为未来的标杆。”

无论如何，莎士比亚被誉为“最伟大的英语作家”。即使在他停止思想400年后，据其作品而改编的电影仍然吸引着世人的眼球；其剧本仍在继续出版和在剧院上演。由此可见，威廉·莎士比亚作品的魅力之大，以及在英国文坛史上占有的极其重要的位置皆是无与伦比的。其作品对英语语言世界的影响也是不言而喻的。莎翁首创的英语词汇量就多达1700有余，例如首现于《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Troilus and Cressida)中的“fashionable(时髦的)”，《爱的徒劳》(Love’s Labour’s Lost)中的“generous(慷慨的)”和《第十二夜》(Twelfth Night)中的“label(为…...加上标签)”等。此外，源自其作品中的名言也举不胜举。此外，未必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联合国英文日”：4月23日。这一节日的设立就与威廉·莎士比亚密切相关，旨在纪念他的生日和逝世日。

二、莎翁故乡见不到脱莎的迹象  

以我在莎士比亚故乡的所见所闻来断定，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英国少儿脱莎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曾怀着万分崇拜的心情，去过伦敦以西180公里的斯特拉特福(Stratford)小镇。斯特拉特福因地处艾冯河(Avon)畔，亦名“艾冯河畔斯特拉特福”。当然，该镇主要因莎士比亚故居(Shakespeare’s Birthplace)而名闻遐迩，成为一处古貌新颜的旅游打卡地。每逢周末，数不清的英国人和外国游人慕名而至，品味小镇的迷人风情，瞻仰古朴典雅的莎翁故居。

若从伦敦坐火车去斯特拉特福的话，车程大概需要2小时15分钟。小镇的亨利街北侧有一座带阁楼的二层楼房，这就是令无数文学爱者崇拜的大文豪莎士比亚的故居。木结构的房屋框架、斜坡瓦顶、泥土原色的外墙、凸出墙外的窗户和门廓，使得这座16世纪的老房在周围的建筑群中与众不同，格外显眼。我在莎翁故居内足足停留了两个小时，仔细地观看与莎翁相关的每件展品，甚至还与其内的工作人员合影留念(见下图)。就是从那时起，我才真正明白了汉语成语“流连忘返”的含义。

本文作者毛里林于莎翁故居工作人员合影 资料图片(File photo)

最令我感动与兴奋的是，在去莎翁祖居的路上，有位英国妈妈指着我们一群中国人问她大约十岁的儿子，“Do you know where they come from?”, 小男孩不假思索地回答 “China!”。此时此景一扫我之前在剑桥古镇的不快，一位剑桥大学男生居然把我当成了日本人。紧邻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福德镇规模不大，街口处立着一个小丑的青铜雕塑，代表着莎翁四大喜剧之一的《皆大欢喜》(As You 

Like It)。埃文河畔旁的班克罗夫特花园中央矗立着莎士比亚的铜像，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周围四个雕塑是他的四部戏剧中的主角，分别是哈姆雷特(Hamlet)、李尔王(King Lear)、麦克夫人(Mrs. Mike)和福斯塔夫(Falstaff)，四周鲜花盛开。

除了莎士比亚故居, 斯特拉福德小镇还有一些值得一游的景点：安妮·海瑟薇小屋(Anne Hathaway’s Cottage)、农庄(Hall’s Croft)、 纳什小屋(Nash’s House & New Place)等，每天上午九、十点开放到下午四、五点陆续关闭。还有一个距离镇中心较远的景点，即玛丽·雅顿农场(Mary Arden’s Farm)，需要乘坐火车到达。另外，莎士比亚故居离英国第二大城市伯明翰(Birmingham)也很近，值得注意的是离莎翁故居最近的火车站是Stratford-Upon-Avon车站，而 Stratford-Upon-Avon Parkway车站(见下图)。

莎翁故居周边区域地图  摄影/毛里林(Photo by Mao Lilin)

大文豪莎士比亚不仅让斯特拉福德声名远播，也为游人留下大饱眼福的宝贵旅游资源。他为英国语言文学宝库的贡献更是不言而喻的。面对一个如此魅力四射的莎士比亚及其作品，英国能让少儿“脱莎”吗？当然啰，“少儿要不要读莎士比亚作品”目前还只是英国社会正在发生的一场激烈争论。英国少儿或将“脱莎”能像英国已经脱欧那样能成功吗？全球将拭目以待！？ 

莎翁故居入口处  摄影/毛里林(Photo de Mao Lilin)

参考文献：

1. 何越 “英国争论孩子要不要读莎士比亚” 2018-07-13《环球网》

2. 陈波 毛里林 “欣赏摘自莎翁戏剧作品的名言” 2022年第19期《美丽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