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过年

□百姓胡声／文

这几天，天气很好，心情却不是很好。

只是因为，离我们催人易老的年越来越近了。    

人们象蛰伏了许久的两栖动物，在这样一个明媚的日子里苏醒了。三五成群地走到了大街上。    

阳光照得我眼睛有些睁不开。看着路边的光秃秃的树，不再象夏日的枝繁叶茂如华盖，遮不住阳光了。阳光就这样赤裸裸的一泻千里，是那种完完全全的普照。路边那些枯萎了的树枝上，零星荡着几片发了黄的树叶，在寒冷的微风下无助地飘荡着，那是一种很结实的树叶。小的时候常常拿在手里和小伙伴拉着玩。

也许是快过年的原因吧，似乎整个小城的人都在这个时刻跑到大街上来了。手里拎着，包里装着，似乎每一个年，大家都在收获着什么。人们有目的的把钱送到商店里，然后换回来一些东西，一些过年需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是啊！要过年了。去年过年的情景此时还历历在目。那时，我是一个人过的年。而现在，又要过年了。一年又一年。就这样悄无痕迹的走了。孩子慢慢长大，青年慢慢进入中年，中年慢慢进入老年。轮回。一个又一个。    

在这些轮回中，我懂得了，张爱玲的一声长叹：“你不是还年轻吗？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    

不是害怕老，是害怕在慢慢变老的过程中，我依然，一事无成。    

似乎，慢慢的习惯了叹气。听自己的叹息。要释放，释放不出来。    

小时候，特喜欢过年，常常催促父亲提前把过年的鞭炮和新衣置办回来，为的是早日穿上新衣，在父亲看管不严的情况下，还时常偷偷地扯下一些零散的小鞭揣在衣兜里，跑到院子里听那乒啪的声音。

现在，看着许多时髦的衣服，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鞭炮，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我感觉自己麻木了，麻木到竟然不知该买些什么了，所以，为了应付这个年，常常挑选一些最简单的衣服，最廉价的鞭炮，最简单的年货……因为，我的心，朴素了起来，浮华，终于远去了。就像，一个年代，远去了。    

害怕过年。真的很害怕。传说里的年，好像是一种很凶猛的怪兽，人们为了吓走它，所以，要放鞭炮。那么，过年，我们通常称有难度的东西为“过”，譬如，过桥，譬如，过一道坎……

而现在大家都把年当成了一个分水岭，把不开心留在过去的一年，迎来开心的下一年。    

当看着别人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走出商场的那一刻，我有些分不清楚方向了。在冬日的大街上，在这样的午后，让我有几分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