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爱刻在手腕上的女孩

文: 七月羊

这是我无意中碰到的女孩以及有关爱的故事.
朋友从北京来看我,住在军区下设的中天宾馆.中午时分,我们谈笑着走进电梯,准备到楼下的餐厅去吃饭.电梯里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她身着一身休闲的打扮,脚上则穿着宾馆配在客房里的拖鞋,头发随意披散着,衬托着那张端庄美丽但略显苍白的脸,她有气无力地靠在电梯里那面镜子上.看到我们几个男子汉的闯入,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意间紧迫的神情.我们自顾自地聊着有趣的话题.北京的朋友说,他到长沙最大的感触就是,解放了!另一位朋友则笑话他说,难怪你昨晚做梦时,举起了双手呢!原来,那是振臂高呼呀?!众大笑.那个女孩也轻轻地笑了笑,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手腕处包裹了一层绷带,而且还渗透出点点血迹.你不会是割腕自杀过吧?我笑着问她.她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真的?几个人惊呼道.她点点了头,说,是的.别干傻事!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男人多的是呢!北京的朋友说.她又笑了笑没说话.
餐厅所在的楼层到了,女孩也跟随在我们的身后进了餐厅.并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一张餐桌旁坐下,
瞧,那个女孩是一个人,不如,把她喊过来也给我们增加点儿色彩呀!有人建议道.没人反对.于是,我们通过服务员把女孩叫了过来,她先是客气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说,即然这样,那就让我请你们大家吧?!她这样说自然不会有人同意.可她的这番看似客气的话,却获得了几个男人的好感.席间,大家也没拿她当外人,段子.笑话都成了下饭的菜,逗得她几次险些被含在嘴里的菜呛到.几个大男人似乎得到了鼓励一般,更加起劲地做着表现.你们这几个朋友太好玩了,她笑差了气似地说.
酒足饭饱后,她说.她要请大家到咖啡厅去喝咖啡.我们知道她这是要还人情的.有人说可以,有人却说要回房去打牌,所以到咖啡厅的只有我,她,还有那位北京来的朋友.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东莞的?我问.因为刚才在席间她说过她是湖南娄底人.很早就到广东的东莞了.我是九六年去的.她饮了一小口咖啡回答说.满早呀?!是的.我那时只有十五岁,开始是在一个亲戚开的茶餐厅里打杂,也到工厂里做过缝纫女工,后来就自已开起了一家饭店,再就发展到现在变成了大酒店了.啊?!还是个富婆呢!!什么富婆呀?够吃饭而已.她笑着说.看得出她对我们称她富婆是很受用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她那只还有点儿渗血的手腕问.也许是触到了她的痛处,她低下了头,片刻,她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了.她要当着我们的面解开绷带,被我们制止了.这是一个流血的爱字呀!她一字一句地说.来喝口咖啡慢慢说!看着她眼圈红了,我忙劝她说.她没有喝,只是用勺羹慢慢地搅动着咖啡,看着杯中的咖啡在杯中快速旋转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和他是去年在东莞认识的.他在这边省里的公安部门工作,当时是单位派他到东莞出差.就住在离我酒店不远的一家三星级的宾馆里.许是宾馆的饭菜不合口味,他几乎每顿饭都是在我的酒店来吃.我听说是家乡的客人,就特别嘱咐厨房,尽量为他做得可口些,也尽可能地满足他的要求.
一个月后他离开东莞回到长沙,还发了短信谢我.本来,我以为他只是我人生路途中的一个过客,没想到过了半个月,他又一次地到了东莞,说是上次那个案子有个问题没搞得太清,再来核实一下.我没想到这一次的相见,造就了今天的痛苦.她喃喃自语,并又一次搅动着杯里的咖啡.他多大岁数?我趁着她停下来时,插话问.比我大十岁.那不是已经结婚了?我问.是的.也许从我的问话里她读懂些什么,她说,你也许不知道他长得太帅了!绝对是大多数女孩喜欢的形象.有我帅吗?那位北京朋友打趣地问.她看看他,说,你还别说,你俩长得还有些挂像呢!北京的朋友露出得意的神情.她又说,不过他比你长得帅多了!我们都笑了.看到北京朋友一脸的窘色,她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应该说你们各有特色,不过他真是我所喜欢的那种男生.他第二次到东莞其实也没呆多久,可我们的恋情却发展的很快.就在他离开东莞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有了那种关系.当他知道我是个处女时,现出一时的慌张,你...你...还是...?我镇定自若地说,是呀,你以为在这的女孩都是当小姐的呀?他连连说,不.不.不...
他回长沙来了,从此我们开始了两地恋.他曾经多次表达爱我,爱到海枯石烂.会为我如何如何.开始时,我对此并没抱太多的幻想,我是个传统的女孩.但我也不会偏执到非他不嫁的程度.远离家乡,缺少亲情的生活,让我有一种见了家乡人,就像是见到了亲人的感觉.加上他是那么地会让我开心,快乐.慢慢地我就真的有了某种希冀.甚至在心里告诉自已,他是真的爱我的!他会为我离婚!他会为我舍去一切的!她又一次搅动着那杯咖啡.她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扫视了我们一下说,我告诉你们,你们男孩子如果做不到的事,千万不要说什么海枯石烂这类的话!看到我们没做声时,她又说,那个时候,我就是觉得,我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了,周身上下扬溢的都是甜蜜.最后弄的我,两天见不到他,就浑身上下不舒服.一天不见他的短信,我就觉得要出大事一样.我也感受到,他也是真的喜欢我.因为他除了找各种机会到东莞出差,还经常利用周末来.他那时好辛苦呀!周五晚上上车,周六中午到我那儿,我们就整天腻在床上.直到周日晚上他上火车离开.他周一早上到长沙,就直接到单位上班.半年多呀!想想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真不知道人怎么说变就变得那么快?半年后他来的就不那么勤了,从半个月到一个月最后就干脆不来了.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总这样经济吃不消,我说,我给你呀!他又说身体盯不住.我就说,那你一个月来一次总行吧?他还是没有来,并且不接我的电话.我这次来,就是想找他问问.见到了吗?我问.见到了,开始他不肯来,我就说,你不来我就到你单位去找!其实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因为我知道,到他单位去不仅丢他的脸,也丢我的脸呀!不过,他却吓坏了,马上就跑来了.我就问他,你怎么了?他说,我们不能再继续了!单位要提拔他,可有人检举他,说他在东莞有情人.我又问他说,你不是说过你会离婚吗?你离了婚,再找我,不就名正言顺了吗?他说,你别傻了!我怎么能离婚呢?小孩怎么办?我说你那时是骗我的?他竟厚着脸皮说,那也不是骗你,那是情至所致.听他那么说.再看他那一付嘻嘻哈哈的嘴脸,我的心好难受.我都想不明白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还把自已的第一次交给了他?!我想死.就在他面前往墙上撞,他拖住了我.我就跑到了卫生间,他可能压根就没想到我到那去还能干什么?我找到了个剃须刀片,咬咬牙就朝手腕割下去了.当时那个血呀!直往外喷.我都吓坏了,就喊他,他一看也慌了.抱着我就去了医院.医生看到我们这样也许就猜出了八九不离十了.一边给我缝治伤口,一边说,妹子呀!这样死不值呀!我当时哭得一踏糊涂.他站在旁边也是咧着个嘴巴哭.我可是很少看到一个大男人那样地哭,我竟可怜起这个让我伤心的男人来了.那会儿,我就心里告诉自已,放手吧!别再自已伤害自已啦!说到这,女孩仿佛陷入了沉思.
那他呢?我问.他呀,这两天可勤快了.没事就泡在我身边,生怕再发生什么.你准备怎么办呢?北京的朋友问.我今晚就回东莞去了,票都买好了.不过,我不会告诉他的!我只要悄悄地离开,不想再打扰他了.那位医生说的对,我这样太不值了.那还有我的事业,还有那么多的员工呢!这位朋友说的也对,她指指我那位北京的朋友,笑着说,天涯无处无芳草!北京朋友忙说,别...别...我可是名草有主了呀!她又笑了,说,瞧,吓得你.....
爱是什么?对于爱,一百个人恐怕会有一百种的答案.放弃,谁能说不也是一种爱的诠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