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雪国》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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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雪国》是一部8万多字的中篇小说。故事的开头,是东京有钱有闲的“艺术家”岛村在火车上邂逅叶子,“映在玻璃窗上的,是对座那个女人的形象。……特别是当山野里的灯火映照在姑娘的脸上时,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使岛村的心都几乎为之颤动。”“姑娘的脸上闪现着灯光。……灯火就这样从她的脸上闪过。”
故事的结尾,是叶子葬身火海,“斜着掉下来两三根架子上的木头,打在叶子的脸上,燃烧起来。火光在她那张惨白的脸上摇曳着。”
我看的是叶渭渠的译本,虽是汉语,仍可以窥见原著文字优美,情感细腻,但是书中描绘的男男女女之间的感情我没有看懂。东京来度假的岛村有妻子孩子,可是和度假地“雪国”年轻美丽的艺伎驹子成为情人,心里又惦记着另一个女子叶子(“他也被这个女子吸引了”),因为叶子姑娘更年轻更纯洁,他用的词是洁净,当初吸引他的就是驹子的洁净。
驹子有“师傅家的儿子行男”,又爱上了岛村(“她说,因为唯有女人才能真心实意地去爱一个人啊”),驹子在陪酒的间隙不断来和岛村相会,还跟岛村说到她的其他男人。“岛村心想,在不到三年里,来了三次,每次驹子的境况都有变化。”第1次是“师傅家的姑娘”,偶尔参与宴会,第2次已经做了艺伎,第3次是一个忙碌于不同宴会的艺伎。(而且在作者笔下,驹子是一个有一点神经质的女性,我从来就不喜欢这种神经质的女性,虽然年轻时我也患得患失,但我现在欣赏不了川端康成的作品。)
对于驹子爱上初次相遇的岛村,我们可以换一个情境来对比:北京来的温文尔雅的有钱人,去云南旅游,和一个美丽单纯的村姑互相吸引,这有什么可意外的呢?驹子是真心,岛村要肉体。
文中的女二叶子,陪伴照料“师傅家的儿子”,驹子和她却不是情敌,甚至互相委托岛村照顾对方。这关系我看不懂。叶子还想跟岛村去东京,岛村知道带走叶子,就意味着他对驹子的背弃。
岛村有妻子孩子,每年去度假区“雪国”享受自由和宁静的生活,和驹子一起也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负疚感。据说在日本,男人找艺妓或酒家女是很平常的事。我看过一篇文章,说一半日本妇女认为丈夫去酒家寻欢不算出轨。——日本真是男人的天堂啊。
我已经过了读川端康成的年龄,它可能适合脆弱、敏感、年轻的女性,而不是一个学马列的老妇人。我觉得《雪国》中的一句话,可以用来说明川端康成的写作风格:“这虽是一种冷冽的孤寂,但也给人某种神奇的媚惑之感。”这其实也是日本文学的特点。我看过两遍《源氏物语》,也是敏感的心,随便的性,无来由的情,细腻的语言,而背后是孤独、冷漠、死亡。(“难道凡是充满诚挚的爱的行动,迟早都会鞭挞人的吗?”《雪国》)川端康成和莫言都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但他们代表着东亚文学两种毫不相同的类型。日本人的“物哀之美”和侵略习性是怎么统一的?虽然我也看过《菊与刀》,但仍然觉得困惑。
可能很多人和我一样好奇川端康成笔下的“雪国”是哪里?我以为在北海道,百度了一下,原来是东京附近的新潟县,新干线75分钟,并不是很远呀。附带说一句,电视里的岛村,一头乱蓬蓬的长卷发,一副猥琐好色的样子(据说演员高桥一生还很有名),和我阅读原著时,脑海中浮现出的清俊形象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