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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原一个真实的“犀利哥”
晚报记者今赴鄱阳采访
程国荣首次面对媒体开口
澄清“蓝色生死恋”实为误传
 
晚报记者 徐国凤 /文  陈俊绮/图

        尽管今天天公作美阳光明媚，但犀利哥程国荣的厢房依然有点暗，在昏暗中交流，他却给了记者难得一见的笑容。这个因为一张帅照而红遍海内外的“极品帅哥”，昨天着实给了记者一个惊喜：在所有媒体记者狂轰滥炸都不开口的情况下，居然首度开口与记者交流，尽管略显艰涩但态度友好。
        坐在自己不足三尺的硬板床上，犀利哥开心地赞美记者给他的巧克力很甜，高兴地念起了记者送给他的《孙子兵法》，还拿着记者的采访本写上他爱看《霍元甲》……不过犀利哥一出房门离开了昏暗，马上又回归了原本的木讷和冷漠。
        这一冷一热，或许就是现在的犀利哥生活最真实的注脚！

给记者发“金圣” 笑称巧克力好甜

        驱车一个多小时，上午10点半，记者走进了位于鄱阳县三庙前乡柘岭村老虎山村小组犀利哥的家。传说中的犀利哥正躺在昏暗的厢房一隅一张小小的硬板床上一动不动。记者热情地喊着犀利哥的名字，并告诉他要给他烟抽。也许是因为烟是程国荣的最爱，他悄悄探头看了看记者。
        记者摸摸口袋发现早晨准备好的香烟不在身边。见记者四处找香烟，犀利哥竟然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还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包已经抽了三分之二的金圣，并抽出了一支递给记者。当记者表示不会抽烟时，他又将烟递给同来的《鄱阳湖新闻》采访部主任孙文仲，然后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很惬意地抽了起来。
        犀利哥的弟媳妇胡美华见状，赶紧阻止说：医生要你少抽烟，对身体不好。记者见状，赶紧拿出了准备给犀利哥儿子的巧克力，热情地递了过去并真诚地劝告他：不能抽烟就吃巧克力吧，这个很甜！
        犀利哥顺从地接过记者剥好的巧克力放进嘴里“咯咯地”嚼了起来。看得出，犀利哥对巧克力的味道很满意。当记者问他甜不甜时，犀利哥咧嘴笑了，并意外地对记者开了口：很甜！
        犀利哥这样的表现让记者非常振奋，因为犀利哥从来不向媒体记者开口。

试图记录传奇遭遇  爱打“2子大”的纸牌

        面对犀利哥难得的热情，记者更有了信心，赶忙趁热打铁地问犀利哥：你还喜欢做什么呢？这时候站在旁边的婶婶方雪兰回话说：他还喜欢写字，昨天他就在本子上写呀写，也许是想把自己这几年的遭遇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
        在弟媳递上来的一本小学生（应该是犀利哥儿子的）练习册上，记者看到一个个“口”“道”之类的文字。也许是多年未动笔的缘故，犀利哥的字虽然写得工整，但依然看得出他写字的艰难。
        原来犀利哥想写字！记者赶紧拿出采访本，让犀利哥在上面写下自己想写的东西。犀利哥一看采访本再次笑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愉快地拿起笔，在上面写下“江西省波（鄱）阳县三庙前老虎山香港连续剧武打向虎山行霍元甲工作”等好几排文字。犀利哥的字很工整，特别是“波阳”两个字写得特别帅气，记者真诚地夸赞犀利哥：你写得真棒！得到了记者的赞美，犀利哥显得特别开心。
        记者问犀利哥为什么写霍元甲？他含糊地说：霍元甲，喜欢。还有再向虎山行。胡美华笑着说：他在告诉你他爱看《霍元甲》和《再向虎山行》。原来犀利哥写的是自己的爱好。
        记者再问犀利哥还有什么爱好啊？会不会打牌？喜欢麻将还是纸牌？说起打牌，犀利哥又眉开眼笑了，他说：“调主”（鄱阳方言里的一种纸牌的打法），“2子大”都喜欢。胡美华补充道：他是说他喜欢打“调主”和“2字大”的牌，以前他在家的时候经常打，而且技术不错呢！
 
开口读《孙子兵法》  一个错字也要改正

        犀利哥对记者的采访本很感兴趣，在婶子要求他不要再写的时候，他还舍不得放下。既然如此爱好采访本，也许他对书本也很有兴趣，于是记者从包里拿出一本《孙子兵法》递给犀利哥。显然这本崭新的《孙子兵法》再次吸引了犀利哥。
        只见犀利哥用那粗糙的手小心地摩挲着书面上的花纹，慢慢翻开书皮后，还用手指点着“孙子兵法”四个字，记者问他认不认识这四个字？他很快念出了“孙子兵法”。接着他继续念内容：兵者，国之大事……。但读到“此”字时他念成了“比”，而读到“殷商”二字时，他怎么也认不来。的确，对于只读了四年级的犀利哥来说，这两个字的确有点难度。
        尽管犀利哥有很多字不认识，甚至读了很多白字，但并没有影响到犀利哥对读《孙子兵法》热情。在记者的帮助下，他不停地读了起来。直到担心他身体的婶婶和堂妹强烈要求他休息，他才极不情愿地放下了书，躺下休息。
        不过在刚躺下没一下子，犀利哥的弟媳找到记者说：我哥哥要找你，他说刚才写错了一个字要改正。
        记者再次来到犀利哥的厢房时，犀利哥手里又拿着那本《孙子兵法》，他冲记者说：有错字。记者赶紧拿出他写的那些字问他哪个字错了？他指着那个“武打”的“武”字，然后再用手指着《孙子兵法》上的一个“武”字说：这个。
        原来他发现了书上也有一个“武”字，而他自己刚才在采访本上写字时也写了这个“武”字，两个“武”字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写错了。
        犀利哥从记者手里拿过笔，很认真地将原来的那个“武”字涂掉，再按照《孙子兵法》上的那个“武”字重新抄了一遍。抄完后，犀利哥还表示，他要把自己写的这些字留给儿子看，记者只好撕下了那页纸，让他留着。
 
“蓝色生死恋”实为误传

        趁着犀利哥兴致好，记者试探性地问犀利哥：你这10年在外面怎么过的？犀利哥看了看记者的眼睛，摇头说：不想说。 
        记者进而向犀利哥核实网上新闻：你曾经有一个叫“王君”的女朋友吗？你当过兵吗？犀利哥摇头道：没有，都没有。
        记者向犀利哥问王君，是因为网上盛传一个关于犀利哥的故事版本：犀利哥认识一邻村的同龄女青年王君，很快坠入爱河。因为家乡贫穷，便决定外出打工。因为在外企工作出色，犀利哥甚至当上了主管。接下来，犀利哥与其女友王君在宁波相聚，但因为在火车站被之前有过节的扒手集团相撞，犀利哥虽逃过一劫，王君却倒在了血泊之中。犀利哥受不了这个打击，从此变得精神恍惚，流浪在宁波街头，成为乞丐，流浪在这个伤心的城市，寻找自己永远也回不来的爱人……这个故事版本被网友喻为中国版的“蓝色生死恋”。还有人说犀利哥曾经在南昌当过兵还参加抗洪抢险获得过“二等功”。
        之后，记者从犀利哥的姐姐程国珍处了解到，所谓“蓝色生死恋”其实是之前一些记者的误传。这个“王君”实际上是犀利哥的奶奶。原来犀利哥的奶奶叫黄安珠，从小疼爱犀利哥，犀利哥很依恋奶奶，因此他就经常自言自语说“黄安珠”，在鄱阳方言里，“黄安珠”就成了“王君”。于是出现了这“蓝色生死恋”了。
        另外，程国珍还证实网上说程国荣是抗洪老兵也是误传，因为程国荣没在南昌当过兵，更没有因为当年参加了长江抗洪，连续泡在江里堵江水3天3夜不上岸而被评为二等功的事情。不过程国荣曾经以民兵的身份去参加过抗洪倒是真的。
 
爸爸是最陌生的亲人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犀利哥的两个儿子放学回到了家。11岁的大儿子程江林是个爱美而伶俐的孩子，他居然自己动手将头发染成了浅黄色。程江林看到桌子上一张报纸（鄱阳湖新闻）上有关于爸爸的新闻，他和弟弟一起看了起来，小哥俩也知道报纸上的“犀利哥”就是自己的爸爸。当记者问程江林：爸爸回来的时候你认得出他吗？孩子点头回答说“认识”。
        其实，这显然不符合逻辑，犀利哥程国荣离家时，程江林才1岁多，10年都没见过的爸爸他怎么可能认识？
        也许在母亲离世后，面对突然回家的父亲，在巨大反差下，程江林还非常不适应。随后吃饭时发生的一幕佐证的记者的猜测：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前吃饭，小儿子程小林还知道给爸爸夹菜，而大儿子程江林却端着碗，不顾门外凛冽的寒风，独自坐在门外的火桶上进食，时不时地还往屋内张望。
        犀利哥已经成了儿子最陌生的亲人。
冷漠的眼神和热情的拥抱
        在走出厢房吃饭时，记者热情地上前与犀利哥打招呼，然而走出厢房的犀利哥与在厢房里判若两人，原先对记者显得还比较友好的犀利哥，此刻对记者亲切的招呼视而不见，甚至有点逃避。走出厢房，走出了他那不足三尺的硬板床，他的眼神就始终在躲闪之中，躲闪他人的目光，躲闪镜头，躲闪着他所面对的一切……
        正在吃饭时，鄱阳县政府的领导在县民政部门以及三庙前乡政府负责人陪同下来到了犀利哥家慰问。乡政府发动所有乡民为程国荣募集了2.9万元的善款。犀利哥接过善款在姐姐的指导下藏进了柜子里。记者悄悄问他：这些钱怎么用？他指指正在张望的大儿子程江林：给他（读书）。
        看到这么多好心的人都在为儿子献爱心，犀利哥的母亲感动得泪流满面不知怎样言谢。犀利哥向关心他的人表示感谢的方式却极其特别：拥抱，每一个来探望他的人，他都以这种极其亲密的方式来表达谢意。
        采访中记者发现，犀利哥吃饭胃口极好，思维也很清晰，只是因为长期缺乏与人沟通，导致心理和语言都有点障碍。尽管如此，犀利哥的家人，特别是他的堂妹，却将他当成重症病人一样严加看管。在记者的采访过程中，堂妹多次以犀利哥要休息为由打断。全然不顾犀利哥与记者交谈甚欢。而犀利哥似乎对这一切只能顺从，即使他很想再在记者的采访本上多写些字，即使他很想与记者一起再多读读《孙子兵法》。
        至于网上有人将“犀利哥”形象抢注为商标的事，犀利哥的弟弟程国圣和姐姐程国珍都表示，他们将密切关注这件事。关于犀利哥会不会真如网上说的能拍广告，程国圣和姐姐的意见都很一致：现在首要是养好程国荣的身体，等身体好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当然可以拍广告，毕竟两个孩子的生活还是个问题。
        记者决定去鄱阳县采访犀利哥，不是要打扰他的正常生活，而是抱着帮扶他的愿望。在去之前，记者就联系了市第四人民医院的院长闵祖光，希望四院给予犀利哥帮助。闵祖光得知犀利哥的遭遇后，表示愿意免费为犀利哥调理身体。但当记者前往采访才发现，关注犀利哥的好心人很多，他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调养身体，不需要再来瓷都景德镇。
        犀利哥，本是一个令人心痛的故事，却有一个令人惊喜的结局，但愿在众多好心人和政府的帮扶下他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也愿更多的犀利哥、雪碧哥能生活得更好！

本文特别鸣谢《鄱阳湖新闻》及孙文仲先生 
 
最新消息：目前社会各界已为犀利哥捐款约3万元，这笔钱可以让这个硬汉生活得好一些。 
图片编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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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带去一本《孙子兵法》，赢得了与犀利哥程国荣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