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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每到端午节，母亲总会给我讲白蛇和许仙的爱情故事。

    从前，在峨眉山上有两只蛇精，白蛇与青蛇。这两只蛇精运用法力将自己变成美丽的女子，并到杭州西湖游玩。当她们在西湖游玩时，遇到一位名叫许仙的男子，白蛇与许仙很快相恋并结婚。当时一位名叫法海的和尚，警告许仙注意妻子惑人的外表下，其实是一条毒蛇，并建议他一个知道真相的办法。端午节当天，白蛇待在家里以避开人们挂在门上驱邪的艾草，而许仙则依照法海的建议给妻子准备了一杯雄黄酒。为了爱情，白蛇决然地喝下了毒酒。她的义无反顾，她的不顾一切，吓倒了眼前这个给她毒酒的男人。当白蛇恢复人形后，为救出藏身金山寺的丈夫，她寻法海报仇，法海无处可逃，最后只好躲到螃蟹肚子里不敢出来。从此，白蛇和许仙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对母亲讲的这个端午节的爱情故事，我那时总有很多疑惑，缠着母亲追问：“许仙那么爱他妻子，为什么还要给她喝雄黄酒让她变回原型呢？”母亲笑着说：“就因为许仙爱着白蛇，所以他才想要去了解白蛇呀。爱着的人，谁都想知道对方的真相，知道了对方的真相，就知道了爱情的真相。这个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当母亲在端午节不再给我讲白蛇和许仙的故事的时候，我终于明白：爱情就是一条幻化的白蛇，充满毒性的诱惑，有人中毒而亡，有人中毒而疯。许仙就是中了爱情的毒，他不但让自己失去理智，还害得白蛇被囚禁在雷锋塔，生不能，死不得。只是母亲当初向我隐瞒了白蛇为爱情水漫金山寺，为爱情被囚禁在雷锋塔的片段，或许，母亲是不想让我看到爱情的真相，所以才构想了“从此，白蛇和许仙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的美好结局。

    遗憾的是，爱情终究是一场辛苦而残酷的游戏，即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蛇，也不敌世俗的锐利，也无法掌控那个凡间倜傥怯懦男人许仙的爱情。有时，我也会莫名地感慨，乱世浮情，红尘爱恨，谁又是谁今生最爱的人？男人为义气两肋插刀，女人为爱情心上插刀。刀插在肉里，伤得再深，也不过是皮肉之痛。而刀一旦插在心上，就会痛彻心扉，伤口一生都难以愈合。所以男人可以义薄云天，也可以情薄如纸。女人却只会痴情不悔，甚至为了爱情，竟敢喝下男人送上的毒酒，陷自己于万劫不复。

    母亲端午节讲述的白蛇和许仙的爱情故事，浪漫、缠绵、悲情，令人叹惋。“从此，白蛇和许仙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仅仅是我们对爱情寄予的美好期待和祝福，而真正地爱情，是承载不起浪漫和幻想的，再伟大的爱情，也会如同所有的柴米夫妻一样，会争吵会伤害，会被岁月磨平了心中所有的激情，变得了无生趣，相看两厌。尽管如此，红尘男女为了爱情，依然会前仆后继，相互期待，相互纠缠，相互伤害，终其一生。这就是如毒酒的爱情，谁都知道有毒，可谁又能摆脱爱情的诱惑呢？

    又是端阳节，又是雨纷飞，在烟雨迷茫中，我仿佛又看见，那白衣飘飘美丽善良的白蛇娘子，撑伞在西湖寻找她千年等待的许仙，只是她是否知道，那个曾经伤过她的男人，还会在断桥等她吗？一如当年，千年等一回？

（请继续欣赏，屈默为端午节纪念伟大诗人屈原而写的《历史的“风骚”》

2009年5月27日屈默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