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扬州文昌路和汶河路交叉处的文昌阁是我着意的扬州标志性建筑，2025年8月23日下午游览个园后，特意去看了一下文昌阁。

    文昌阁建于明代万历十三年（公元1585年），属于扬州府学建筑群，原是扬州府学的魁星楼，故名“文昌阁”。扬州府学已不复存在，现仅存这座文昌阁。阁高24.25米，八角三级砖木结构建筑，与北京天坛的祈年殿相似。

   扬州文昌阁的底层四面辟有拱门，与街道相通。文昌阁位于十字路口街心，进出不易，只能在街边远眺。夜晚亮灯，华灯辉映下的文昌阁观赏效果会更好些。

    离开文昌阁，前往小盘谷。小盘谷位于丁家湾一条名为大树巷的小巷内，离何园不远。

    扬州园林我以前只知个园、何园，行前看有关扬州园林资料，才知小盘谷也可一看。小盘谷系清代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两江总督周馥购得徐氏旧园重修而成。园内假山峰危路险，苍岩探水，溪谷幽深，石径盘旋，故而得名“小盘谷”。

    进入“小盘谷”，先来到宅院部分，厅堂内悬挂“风清南服”匾额。

    过月洞门，来到园林区域，以花墙隔为东西两个庭院。

    东院粉墙开有桃形门，院内有曲径、花厅、竹树、石笋等，为一座小巧的花园。

    临近与西院相接处花墙旁是一座假山，拾级而上，登至山巅可俯瞰西院园林景色。

    下山，过花墙门进入西院，这里是小盘谷的精华部分。

    西院左首建曲尺形楠木花厅三间，以卷棚游廊连接水阁凉亭，厅后辟一方清池。

    西院右首北部临池依墙叠湖石假山一座，此山另一侧在东院，而湖石假山美景则呈现在西院。

    此湖石假山名为“九狮图山”，被誉为扬州诸园中的上选作品，峰高约九米余，空间虽小而山峰峻峭，曲洞危崖，濒水有桥，远近成景。

   越三折石桥，入幽洞，洞在假山腹部，多孔穴，上可透入天光，旁可观赏园景。

   小盘谷可谓袖珍园林，占地小，布局严密，因地制宜，随形造景。造园者运用了“以少胜多”、“小中见大”的艺术手法，在有限的空间内，应用粉墙分隔，增加景深，以游廊连接景点，一隔一连，使景观若隐若现，给人们造成奇妙的错觉。通过开池堆山，变幻景观，创造无限空间。设置亭台楼阁，廊、厅随地形曲直，组合巧妙，参差错落，相互借景，组成画面，树木花草点缀其间，增加山林之意。虽为人工所筑，却宛如天然图画。不大的小盘谷，倒使我徜徉多时。

   离开小盘谷，沿着蜿蜒曲巷，来到何园。

   何园被誉为“晚清第一园”，园中建筑中西合璧，并由复道回廊串联，布局富有层次感，是清代后期扬州园林的代表作。园主何芷舠清光绪九年（公元1883年）在购得吴氏片石山房旧址等，扩建的园林，前后历时13年之久，取名“寄啸山庄”，取自陶渊明《归去来兮》“依南窗以寄傲，登东皋以舒啸”。

   何园有四个造园艺术“天下第一”：享有“天下第一廊”美誉的1500米复道回廊，构成园林建筑四通八达之利与回环变化之美，在中国园林中绝无仅有；一串串开在复道回廊上的漏窗、空窗组成的花窗带被称为“天下第一窗”；水心亭是一座中国少有的水心戏台，被称为听戏“天下第一亭”；片石山房的“天下第一山”是画坛巨匠石涛和尚叠石的“人间孤本”，从这可以看到有名的“水中月”。何园有东西后花园、住所院落和位于东南部的片石山房组成。其中东西后花园与住所院落之间通过上、下两层的复道回廊（扬州人俗称为“串楼”）连成一体。

    从何园东门入园，穿过“寄啸山庄”圆洞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东部后花园。

    东部后花园是以“厅堂”为中心构成的一组院落，呈现在眼前的牡丹厅山墙上嵌有“凤吹牡丹”的砖雕，牡丹厅因此而得名。

   牡丹厅北侧是厅型似船形的“船厅”，船厅南向的明间廊柱上悬有木刻楹联“月作主人梅作客，花为四壁船为家”，厅壁四周是用通透玻璃镶嵌的花窗。

    船厅四周地面用鹅卵石、瓦片铺地形成水波状花纹，给人以船行水中而居的感觉。

   船厅北侧和东侧风火墙上紧贴墙壁堆叠着一组长达六十余米的假山，上有盘山蹬道，下有空谷相遇，水绕山谷，山上背倚粉墙有“月亭”。

   过船厅西行就是复道回廊，复道就是在双面回廊的中间夹一道墙而形成，起到分流作用。复道回廊交叉口一边通向船厅后侧西北角的读书楼，另一边通向蝴蝶楼。

    何园复道回廊全长1500多米，分上、下两层，将东园、西园、住宅院落都串连在一起，形成全园上下立体交通网络。复道回廊左右分流、高低勾搭、衔山环水、登堂入室，形成全方位立体景观和全天候游览空间，发挥了中国园林艺术的回环变化之美和四通八达之妙，被誉为中国立交桥的雏形。

    穿过复道回廊来到西部后花园，这里是一处以中央大水池为中心的院落，楼厅廊房环池而建。

   水池北侧是一幢楼宽七楹的小楼，屋顶高低错落，中楼的三间稍突，两侧的两间稍敛，是园主人用于宴请宾客的宴厅。因屋角昂翘，形若振翅欲飞的蝴蝶，故而俗称“蝴蝶厅”。楼旁与复道廊相连，并与假山贯串分隔，廊壁间有漏窗可互见两面的景色。

   水池中心偏东有一座湖心亭，此亭名为“水心亭”，有石桥与池岸相连。据说水心亭是国内仅有的水中戏亭，专供园主人观赏戏曲、歌舞和纳凉赏景之用。

   中国的古典私家园林的建筑布局，不同于国外园林中轴线对称理念，采用的是自然法，其亭台楼榭不规则地散落分布于或人造或依地貌而成的山水之间，取天人合一之意境。何园西后花园水池西有一组黄石假山，池畔假山、碧池、水心亭及池边楼榭，构成一方精致的休闲天地。

    池西的复廊曲折西南行有一幢三开间的两层小楼，独占小院的一角。那里就是赏月楼，又称怡宣楼，园主的母亲就在此居住。

    复廊两旁的铁栏杆都是当时从国外进口的，均刻有“延年益寿”字样。

    赏月楼庭院内有假山、古树，景致不错。

   水池南侧的复道回廊很有特色，墙上有什锦洞窗和水磨漏窗，透过墙上的窗户可以互看西后花园和玉绣楼景致。

   过西后花园，南行到玉绣楼。

    玉绣楼的主体建筑是前后两座砖木结构中西合璧风格的二层楼房，既采用中国传统式的串楼理念，又融入西方的建筑手法，如采用法式的百叶门窗、日本式的拉门、法式的壁炉、铁艺的床等，是园主人及子女的住宅区。

    出玉绣楼沿着复道回廊向东，可到骑马楼。骑马楼是何园的客舍，形似马鞍，往北整齐排列三幢楼，皆为两层，前后相连，上下相通。据说著名国画大师黄宾虹六次到扬州就寓居在何园骑马楼东一楼。

    玉绣楼南侧是熙春堂，是园主人会客的地方。

    熙春堂据说是扬州保存最大、最完整的一座楠木厅，正厅大门两侧融合了西方建筑的手法，运用整块4平方米大、9毫米厚的玻璃，看上去较为气派。

   堂前有翠竹、假山、花圃。

   离此东行，来到何园东南角的片石山房。

    这是一处相对独立的院落，门楣上的“片石山房”系移用石涛墨迹。

    片石山房最著名的就是院内北侧靠墙处那一片假山，据说是明末清初画坛巨匠石涛叠石的人间孤本。

    假山丘壑处有一道“水中月”奇观，叠石后的墙上一处孔隙，被叠石遮掩，白天光线透过孔隙投影池水，映成一轮水中月，随着观者视角变化而有阴晴圆缺之异。

   “搜尽奇峰打草稿”，片石山房北半叠山，南半建屋，中部凿池，以石涛画稿为蓝本，顺自然之理，行自然之趣，表现了石涛诗中“四边水色茫无际，别有寻思不在鱼；莫谓池中天地小，卷舒收放桌然庐”的意境。

   片石山房院落内还有一座楠木厅，是何园保存年代最久的一幢建筑，俗称明楠木厅。

    厅西侧有一“不系舟”石舫，就像船只从外面航行归来，寓意着平平稳稳，一帆风顺，坐在舟上可远看假山、俯视鱼池。

    出何园南门回眸，感觉游何园从南门进可能更顺些，合乎何园南宅后园的布局。

   离开何园，天色已晚。沿着古运河西岸北行，暮色中去了扬州东关城门和东关街。

    走了一段东关街，回到东关城门。

    扬州东关城门是2010年参照宋代《营造法式》复建成的仿古建筑，包括城墙及重檐歇山顶门楼，再现宋代扬州“壮丽压长淮，形胜绝东南”的雄姿。

   东关城门洞前的钢化玻璃下可以看到扬州古城东门遗址，这些宋代扬州城留下的残垣断壁和绵延的城墙遗址长满了青苔绿草。

   登上东关城楼远眺扬州古城，绵远的古意皆在斜阳里、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