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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高考,它将我带到了现在的地方

(2016-06-06 23:5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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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

分类: 同学少年

“不论有多少不公和歧视,我依然感谢高考:它将我带到了现在的地方,它将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是我枯坐书房时发在微信朋友圈里的一句话。

本是随手涂鸦,可再读之时,却心生酸楚。

30年前,我和另外两位堂兄在木桥镇读高三,我们三个都读文科,又在一个班级,因而,也算怪怪的一景。我们三个成绩尚可,偶而也可领个风骚。四哥历史好,我的记忆中似乎他在全县考过历史第一名;六哥数学好,当时深得班主任兼数学教师刘凤言老师的青睐;我的语文好,我作证,我真的考过全县第一名。因此,在我们木桥,我们三兄弟也算是牛叉闪闪亮了——真不是现在死无对证在这里瞎吹。

读高二时,我们另外一个堂兄三哥考到了郑大。返乡时,不喜言辞的他会淡淡地给我们讲大学里的故事——饭票如何,女生如何,宿舍如何……听得我们抓耳挠腮,急不可耐,巴不得第二天就高考。

因为有了堂兄的郑大作参照,我们有理由相信:共有一个爷,他能行,我们三人也会行!

我们三兄弟相互存了竞争的心思,因而我们几个的成绩此起彼伏也就成了常态。最夸张的一次,是我们弟兄三人分列班级一二三名,因而,我们也会被同学称为“三郭”——尽管现在读起来也没啥可圈可点之处,但在当年,这个称呼里似乎还有些赞美的意思在里边。那时宿舍是通铺,我们三兄弟铺板相连,恨不得做梦都相互提问单词……

就这样到了高三春节,六哥突然宣布退学。

四哥和我大吃一惊,一问之下,才知六哥有了意中人。先有媒妁之言,后有父母之命,六哥的爱情已经得到伯父伯母的“背书”。据六哥说,他的恋人是大家闺秀,难得大家闺秀看得上自己,自己岂有拂人家面子的道理。久旱之下,甘霖突来,六哥清晰感觉到明媚的爱情远比暗黑的高三更有诱惑力。

可是,尽管我和四哥压根不知爱情为何物,但在我们看来,爱情依然和高考不矛盾,六哥为何非要选择退学?六哥悲悯地看着我们,只说自己现在看见书就头疼,别的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六哥说,“高考,你们俩上吧,我铁心退学,主意已定,谁也劝不回!”

班主任凤言老师当时大约50余岁,闻听爱徒关键时候要自毁前程,当即勃然大怒,几乎要骂祖宗八代。他老人家在六哥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情感和心血——六哥是我们的班长,六哥是数学课代表……刘老师待六哥似乎比儿子都要亲。但我和二哥加上声色俱厉刘老师都无力回天,都无法让六哥回头,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收拾行囊……

“三郭”成了“二郭”,我和四哥都感觉到了失衡。

闲言少叙,转眼就到了那年高考。

只是,那年四哥发挥失常,曾经考过全县历史第一名、总成绩第三名的他只博了个师专。我的分数还好,只是因误报志愿,被调剂到了师大。几多悲凉已懒得多言。

领到录取通知书的我和四哥,在痛惜自己之余,还是会为六哥遗憾,如果六哥能再坚持半年,他一定会被高考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再不济,也能和我或者和四哥踏入同一所学校。

可是,我和四哥显然不宜再在六哥面前说这样的屁话。

但一起读书的三兄弟,有两个从高考这条独木桥上仄仄歪歪地迈了过去的这一现实,还是给六哥带来了巨大精神压力。村人会有各种各样的议论,最常听到的议论就是:“老六,俺都觉着你比那俩堂兄弟有准头,要是你能考一家伙,不怼个大学,也得弄个大专。”

你看,就这样,因为有我们几个堂兄弟在,邻居们已经能分清大学和大专的细微区别了。

对于这样的假设性话题,六哥压根不予回复,邻居说得遍数多了,他会语调平淡地说——你说这些有吊用?

大家悻悻闭口。

六哥扭头就走。

六哥和大家闺秀结婚生子,勤劳致富,率先在我们黄河故道边盖起了洋楼,房屋面积比我和三哥、四哥的加在一起还要大。我们看着六哥的洋楼,心中除了一丝丝艳羡还有一丝丝遗憾。

六哥掌握了砌墙技术,农闲之时,他会和我们村的同龄人一起到某个工地做建筑工。风吹日晒雨淋,六哥赚取和劳动并不匹配的工资——有时还要忍受包工头的克扣。

……

三哥在郑州,四哥在濮阳,我在开封,而六哥却不知会在哪个工地。天长日久,虽是亲堂兄弟,非是万不得已有事相求,六哥也懒得和我们联系。即使万不得已和我们联系,以我们几个微不足道的能量,也往往帮不到他什么大忙。所以,即使堂兄弟之间的感情仍在,但难免越走越远。在我们不多的返乡时候,六哥也只是远远地打个招呼,似乎连烟都抽不到一起。

我们几人很少聚首——除了老家偶而的喜忧大典。所以,每次相聚,都会让人觉得珍惜。

那样的聚会之时,我会借着酒劲故作平淡地对六哥说,要是你有个固定的工作,我们弟兄四人喝酒就方便了。苍老的六哥会说:“人能吃几碗饭,该吃几个馍,都是一定的……“六哥口里的“一定”,是我们那里的土语,意思是前定,命中注定。

是的,都是“一定”的。

但我一直没说过,我在心里,我从来不认为那是“一定”的。连“一定”要参加的高考你都可以如此退避,你还有何定力和堂兄弟谈“一定”?

我一直隐忍没说的还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从来没有原谅过他——因为他的不战而退,因为他的不战而逃。

面对一场战役,若我们选择退避,直接结果就是,我们丧失了说失败的资格。

如今,退出高考的六哥儿女双全,应该过着他所认为的不错的生活。只是不知,他是否会回忆起我们或步行或骑行经过的羊肠小道,是否会回忆起我们或悲伤或浅笑的高中岁月,是否会回忆起老师和兄弟当年的无可奈何……

  (六哥,也许你会读到;也许侄子、侄女会读到,请原谅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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