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03
馬莎颱風由東海上來,今日要發海上警報。我則乘風勢西行,先飛香港,再轉北京。
但飛抵香港就遲滯了,北京來的班機延誤,所以只能在赤蠟角機場發呆。
香港繁榮如昔。昔年東亞四小龍,如今三條仍然矯健,韓國尤好,唯台灣現在越來越差。昨晚特意晚睡,看東森S台、龍祥電影台等21個有線電視台吹「熄燈號」,心中感慨萬端。今天凌晨起這些頻道就都被禁了。黨禁報禁開放以來,這真是個新時代的標幟。媒體,在政府如此照顧之下,被迫關了門;今天在飛機上,又看見《大地》雜誌,也在本月停刊了,市場又讓這樣的媒體熄燈打烊。政治力與商業力雙重壓力下,媒體的生存,日益困蹙,不也就象徵了台灣整體的人文處境嗎?
對於政府假借整頓媒體亂象之名義整肅媒體,前幾天我在隨筆中即曾談過,也在報上用社論名義呼籲政府勒馬懸崖,但狗吠火車,照例無效。如今看此情勢之發展,當然大有感慨。
我治學從來就與一般學者不同,非在書齋裡構理論、弄資料以博聲名而已,期能經世致用、化民成俗。因此除古代經史子集之外,我在國際關係、戰略研究、兩岸關係、規劃活動及建制學科等具體事務工作;表達見解之文字,則多為替各報所寫之時論社評,這些工作,耗我經歷甚多,社論亦然。二十年來,時論社評,不下百萬言。剖析時事,籲世勵俗,自謂不違良知,灼見時弊,且多能掌握趨勢,非同游談。若將之整理起來,配合時事看,自能看出它不凡的意義。但是,這類文章,十分分散,分別刊登在各個媒體上,根本無法總集起來。刊出時又多半未署名,只代表公眾意見或媒體立場,且針對時事發言,事過境遷,價值僅如說昨夜之夢,夢境既杳,說夢之言何足存乎?即使有人再看那些文章,因缺乏整體語境之了解,大抵也無從了解其意義之所在。因此,總體來說,竟是生命可悲的浪費。更浪費的,是投擲如斯氣力,台灣社會不僅毫無改變,居然越來越糟,彷彿一人,得了狂疾,吾人為之診脈,為彼開藥,苦口婆心,欲為療之,結果此公狂譫愈甚,且以吾等之不狂為狂,以為害己,非吊銷吾等之行醫執照不可,非逼我跟他一般發瘋踉跳不可。天下滑稽之哀,有甚於此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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