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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嘿,你对我好一点,否则我对你翻脸; 嘿,你对我好一点,否则我转身不见…… 我在从南方回来的列车上,反来复去在听邻床6号女孩唱这样一首歌。她见我不怎么说话,看上去有点像走南闯北的江湖郎中,或者是精于算计而又并不起眼的二道贩子,就主动表示诚意。 她说,大学里的老师一般喜欢别人叫他老板,而有钱的老板倒喜欢有人叫他老师。有了的总想有,没有的还盼望。人就是这样子,物极必反。 这样没有什么不好,6号的歌声总是让我想到刚刚死去的宋歌。南方之行,可以说一无所获。我的心情有些低落。耳边的歌声,很像当年的宋歌在和什么人赌气似的,仿佛是存心在威胁我。 其实,我在另一个车厢,还是上铺。当然,爬上爬下的不大方便。正在犯愁时,就有人和我换号。那人喷着酒气,想和他的同伴挨在一起。我就这样来到了6号的车厢,成为5号。6号是从南京上来的。 她去北京干什么呢? 6号出北京站时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她很快从地铁口消失不见了。她告诉我名字时,我竟然没有听清楚。 6号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悬念。她说她认识宋歌,这一点让我震惊。 6号怎么会认识宋歌呢? 我一直琢磨不透。宋歌的死和6号之间,有什么关系吗?6号说她知道宋歌死了。 她们两人并不在一个城市呀? 我试着给她打电话,但不是她接的电话。我在投石问路,吞吞吐吐、躲躲闪闪,甚至于有些底气不足。我不知道6号的名字。 我……我——有一个火车上认识的朋友…… 小姐说:别不好意思呀?是不是你自己呢? 我一听这话,感觉到有点不对味。 你们是、是,哪里呀? 你是征婚的吧,别不好意思,我们是今生缘婚介所,时刻为未婚青年竭诚服务…… 我不是…… 我们这里十分正规,登记交钱办完手续后,一周内约见,保您成功…… 可是,我要找的人…… 我们知道您要谁,但需要办好手续,手续费比别的地儿便宜的多…… 我、我要6号…… 6号?啊——?喔,喔!知道了。您一定是我们的老主顾了吧?……我给您查一查,一定让您满意…… 我算是找不到6号了。谁也不知道6号是谁?电话里那个陌生的小姐老和我打岔。她说有6号,但前提是先交费,然后才告诉我6号的下落。她说一般没有这么快,对我是特别的优惠了。小姐可不是刚出茅庐的新手,说起行话来是一套一套的,比打开了自来水管子还要流的快一些。 我竟然一时间愣住了,接不上小姐的话茬。 这一切是这样荒诞,6号就这样突然被蒸发了。 6 梅梅姑姑藏在了那孔没有人住的窑洞里了。姜老头和姜老婆相继离开人世之后,窑洞一直空着,门也不上锁,孩子们捉迷藏偶尔会进去一下。窑洞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姜有宁又很少来。窑洞里阴森森的,窗帘遮的严严实实。 没有人知道梅梅姑姑会在这里。大家都在院子里喊她,谁也不知道去向。当时我一点都不明白梅梅姑姑为什么会躲着不见人。她一定饿了,我给她从喜宴桌上偷偷拿了两块油糕。我怕别人看着,还用纸把它们包好,放在了口袋里悄悄带到她这里。 过了多少年之后,我才体会的梅梅姑姑的痛苦。她在不停地流泪。她在想自己的妈妈。 梅梅姑姑,你怎么了? 没什么。梅梅姑姑说,她只是感到了冷。 我给她拿来了油糕,她很感动。她让我在她的脸上亲一口,可我不敢。我说,梅梅姑姑,你病了吗? 梅梅姑姑摇摇头。 梅梅姑姑,你不怕死人吗?姜老头和姜老婆会不会变成鬼呢? 那时,梅梅姑姑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她的心很冷。后来,她就说,她就要走了。 我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反正她走了。她想当兵,丁伯不想让她去,可她坚决要去。 梅梅姑姑,到时你带上我吧? 你还太小,等你长大我再来接你! 梅梅姑姑变戏法一样给我掏出了一把能喷水的塑料玩具手枪,递到了我的手里。后来,她竟然就这样哭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要! 兵兵,你长大后还能记得有这样一个姑姑吗?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有些结结巴巴,老半天也说不成一句话。 不久,梅梅姑姑真的走了。她去了边疆当兵,是护士兵。也就在第二年,即1976年的冬天,在一次执行边防任务中突然遇上了雪崩。她死时还不到十八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