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平日没什么两样,但今天却又注定和平日有所不同。
打开手机,怀念纪念和追忆的信息铺天盖地。每年的今日,不,从14年前起,每提起今日,我都会情不自禁黯然神伤,眼泪怎么也包不住。是的,不能提。
14年前的今天,星期一,一如寻常的上班日,那时我们还在家门口的办公楼里,午饭后照例在家里午休,2点不到有基层同事来电办事,匆匆去了办公室。记忆不好的我至今仍清晰记得,我穿着那件灰红条纹相间的短袖帽衫,白色长裤。2点过,在给同事处理事务的时候,靠墙放置的电脑和办公桌都动起来,起初还以为对桌同事推桌子,还没反应的时候,来办事的同事和对桌大叫:地震!话音刚落,震动越发大了起来,几个人忙不迭跑下二楼到院子中间,不断有人从家属楼和办公楼跑出来,记得我和一楼的冬梅互相搂在一起都站不稳,象脚踩波浪,四周的楼房东摇西摆,楼上的物件呯呯地往下掉,随着轰一声巨响,尘烟弥漫到院子上空(事后得知是旁边的标志古建筑笔塔倒塌)。待强震过去,人们惊神未定,茫然不知所措,有大胆的同事回办公楼,顺便为我取下了手机和包,陆续有一线的同事开始回办公楼取机器设备开始紧急工作。
停水停电通讯中断惶惶然的几天后,辗转郊外、广场开始帐蓬里的日子,家所在的楼栋和办公楼都成了危房,手指宽的缝隙让人心惊,余震不断的日子里,一边带着老人孩子躲余震,一边开始工作。一边为自家的状况担忧着,一边被电视里四面八方的救援感动着。接下来便是几年灾后重建,办公的地方从几易账蓬、车库再到简易临时维修的办公楼一直到新的办公楼建成,住房从几易账蓬、借居、板房再到重建住房,几年居无定所的日子看透世事炎凉。
几年灾后重建日子,回想都觉得压抑。国家补助有限,家庭财力甚微,老人已老,孩子尚在小学,个人生活压力重重,住房重建过程中种种迂回曲折;工作量比震前巨增,加班加点是常事且全凭自觉与良心。其间显现的人性复杂,或自私或冷漠或贪婪更让人怀疑人生。那时无助,脆弱,忧郁,苦闷,无人能宣泄的情绪一度让博客成为树洞,当时写了重建日记,后来因故头脑发热删除,想来那是一段不寻常的日子记录,删除得好可惜,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的太多了,那段时光走过,人与物都面目全非。毁灭,重建,有些东西能重建,可人心的重建却多么难,有些东西,永远也无法重建,毁灭了,就永远烟消云散。
种种艰难不易,付出的所有努力,有人记得,有人漠视,有人视而不见,有人短暂记得却永远忘却。好在,都过去了。能负重换来别人的岁月静好,也是另一种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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