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看着晨晨和杨子这对父女俩，我又是气又是笑。

 

有人说晨长得像我，看我小时候的照片，能看出些影子来，但在我眼里，晨长得特像杨子，脸型是杨子的模子脱出来的。晨皮肤白其实遗传自她爸，杨子看上去脸挺黑，但实际上他腿特白，身上皮肤都很白，唯独脸是后天晒黑的。可恨的是，晨头发的分布也和她爸一个样，这点我在杨子跟前唠叨过一万遍了，因为晨的顶心偏后，头发前多后少，很不好梳理。早晨我走得早，都是杨子送她上幼儿园，于是，我下班回家总是看到一个炸着头发，穿得像个小叫花子的小女孩，细看这小叫花子倒也皮肤白净，眉眼清秀。这让我颇内疚，却无奈。我能指望杨子给她穿衣洗漱，总不能奢望杨子能把小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人不能太贪心，小叫花子就小叫花子吧，我忍了。

 

这父女俩长相上的像，倒在其次。个性上的像，才让人哭笑不得。

 

晨最爱讨价还价。每次弹钢琴，晨总是“这个弹得好的话，就减三遍？减两遍？那必须减一遍？”“给我买玩具，要不就去吃肯德基早餐，要不就带我去动物园玩。”类似的讨价还价充斥着每一天每一秒，我不胜其烦。这孩子，怎么这样？有天晚上，我听到父女俩一段对话：

晨爸：“赶快把衣服脱了，钻进被窝，不然故事没有了。”

晨：“三个故事减成两个？”

晨爸：“三个故事都没了。”

晨：“减成一个？”

晨爸：“那就一个。”

 

成交。我哭笑不得。还有一段。

 

晨爸：“再不听话，我要揪屁股了，要不动画片没了。”

晨：“那就揪屁股吧。揪一下。”

晨爸：“要揪就揪三下。”

晨：“那不公平，最多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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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语。终于知道晨爱讨价还价的根源了。孩子的言行永远都有父母的影子。

 

父女俩都是犟驴。幸好晨的个性有点我的因子，稍微中和了一下，晨能适时给自己找台阶下，她爸犟起来，九头驴都拉不回来，更别说找台阶下。

 

有天晚上，我看到一幕。父女俩都犟着脖子，横眉怒目。

晨爸：“捡起来，数三下给我捡起来，不然看我揍不揍你。”

晨：“凭什么我捡，又不是我弄掉下来的。”

晨爸：“离你最近，我们都没有碰，当然是你弄掉的。把东西弄掉下来，就必须马上捡起来，放回去。”

晨：“凭什么离我最近，就是我弄掉下来的？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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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完没了，晨晨眼泪都下来了。

瞧这父女俩，那眼神，那站立的姿态，那说话的口气、声调，那副犟板劲儿，都一模一样。我赶紧过去，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平息了一起风波。我捡完东西，还没来得及转身，发现这父女俩依偎在一起，甜甜蜜蜜地说着话，晨眉开眼笑的，晨爸也是一副慈爱劲儿。我真是哭笑不得。

 

有其父，必有其女。

 

在对待孩子方面，我和杨子慢慢形成了一个习惯：我慈母时，他严父；我严母时，他慈父。总的来说，还算默契。大部分时间，我都是慈母，晨到我这儿告状比较多，每次告状，我都很夸张地给她“讨个公道”。我自认为，到目前为止，她的心理是很健康的，应该是没有留下阴影的。在我看来，孩子成长，心理健康至关重要，安全感，阳光心态，比多教她认两个字，学两个拼音，重要百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