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必须喝高,否则,不足以慰平生。
进入2002年12月,岁末喝大酒,年底起狂澜的势头极为迅猛,北京混混在铿锵岁末,剑履江湖,高歌猛喝。
张弛开了五瓶“伏特加斯米尔诺夫”,一打“汇源”果汁,以“锈钉子”的夺魂饮法,将身材窈窕的祖菁迅速灌高。
石康到处跟人诉说他的病,在“甲55号”的一盏幽灯下,他的脸上泛着半月的潮黄。一些无所事事的女人观赏着石康桔黄色的忧郁,就像埃利蒂斯白色无眠的夜曲:
渐弱的影子此刻仍在/以及它那破碎的信心/以及它那不可救药的眩晕——在那里。
大仙跟祖菁带来的法兰西“小色糖”从斯特凡·玛拉美一直聊到伊夫·博纳富瓦,将法国现代诗捋了一遍。艾丹开始诅咒、灭人、发牢骚、愤世嫉俗,赵波闭目养神,杨葵、方文、唐大年起身要撤,张弛最烦喝酒喝得正美的时候,有人撤。
张弛:就走啊?
方文:撤了。
唐大年:回了。
杨葵:再了。
这帮人已经懒到将汉语极度压缩,一个字都不愿多说,回家的“家”和再见的“见”都被无情省略,就像我们管春潮带雨晚来急叫“春晚”,管激情燃烧的岁月叫“激燃”。
张弛喝美了,鼓动大家换个地方接着喝,今晚坐在老弛身边的是女摄影师洪致,天蝎座B型血一贯沉默的洪致突然神色焕发,跟张弛激扬言辞,弄得老弛逸兴湍飞。
从甲55号杀至FM,大酒队伍更加壮大,与张弛并称“广告双怪”的老焦开了一瓶号称“生命之水”的“格兰菲迪”威士忌,大家重整杯盏,再搏酒量。
纵横江湖的师娘侯俊杰来了,张弛管她叫“不识时务者为侯俊杰”,老弛左跟侯俊杰窃窃,右与洪致私语,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大仙跟赵波聊着艾丹,赵波告诉大仙,艾丹怀疑他有可能继唐大年、石康之后,也得把抑郁症,看来“北京病人”前赴后继,向着忧郁的峰巅攀登。
老焦喝高了,倒在沙发上睡去,大仙将所有泡吧女士的衣服都盖在老焦身上,在CK、GAP、DKNY、锐步、伊里兰、波司登羽绒服的覆盖下,在妓烦媳、后沟暴死、第五大道、巴黎世家、安娜苏、高田贤三、衣撕蜜丫踢、卡迪亚的衣香中,老焦甜美入梦,引得老弛犹生感慨:这个幸福的孩子。
进入12月,传来好消息,朔爷的“王朔酒吧”、李亨利的“新88号”不日开张,午夜人生又多了两个可劲儿造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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