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了,高到明月楼高。
1997圣诞,三里屯有无数人喝高。凌晨两点以后,我从南街杀到北街,在奔涌的喝高的人群中,醉步迎风。
月朦胧,酒汹涌,流星击响圣诞的钟。
走进“戴茜小屋”,就看见她手挥“科罗娜”的身姿,高得发飘。
她身边的小靓仔,猝然起身,骂了声“傻逼”!标枪般刺向火树银花的街心。
随着靓仔离去,她疯喊一声:老板,再来半打科罗娜!
我随即凑过去:小姐,能坐一下吗?
小姐:坐下就得喝。
我说:来了就想喝。
小姐:多少算喝多?
我说:人生不怕多!
小姐:这酒我请,两口一折。
我说:两口一折,喝完就辙。
跟小姐折了半瓶科罗娜,我说:你的眼有残留的泪。
小姐:我的唇醉后有疲惫。
我说:不问你为何流眼泪?
小姐:挺愿意别的男人见识我的妩媚。
我叫“威特”给小姐放了一首许茹芸的《让你走》——走,让你走,别再频频回首,只是不愿看你给我的承诺,在别人的身上重播。
在许茹芸的歌声中,我跟小姐码完半打科罗娜,我说:加酒,这轮我请。
“戴茜小屋”的科罗娜已被喝断,我说:换“太阳”如何?
小姐:那就太阳。
又上来半打太阳,我说:我想让你喝一口太阳,解爱情的霜。
小姐:难道你就不想让我窝在你的胸膛,埋葬我的脸庞?
我说:宁可被你开膛,也要给你胸膛。
小姐:只有把你开膛,才能看清心脏。
我说:我只在乎你。
小姐:我怎么哭了?
我说:你的泪,晶莹剔透,心中一定还有梦。
小姐:为何不,牵我的手,共听岁月唱首歌?
我说:男人为女人,女人为男人,都曾喝高过。
小姐:我为一傻逼喝高,他最惨的时候我帮过他,现在丫缓过来了,牛逼哄哄要跟我分手。
我说:想起初想见似地转天旋,当意念改变如过眼云烟。
小姐:真是,睁不开眼为明日设想,年月色衰褪在墙上结霜。
我说:如若不敢将眼泪,流在你嚣张黑发上。
小姐:墙上肌肤斑驳,就如为我留下创伤。
我说:相识你一场。
小姐:习惯了无常。
我说:死心眼一样。
小姐:愿意妄想!
我跟小姐一瓶瓶喝着太阳,没想到失恋中的女人会有如此酒量。
喝酒的女人容易哭,在太阳、烛光和泪水中,我说:你只剩眼角一滴泪光。
小姐反应很快:红眼睛幽幽看着,这孤城,如同苦笑挤出的高兴。
我接上:全城为我花光狠劲,浮华盛世作分手布景。
小姐: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会冷清。
我说:烟花会谢。
小姐:笙歌会停。
我们一起:显得这故事的尾声更动听。
我说:干了!
她说:不干王八蛋!
我说:要酒!
她说:不要是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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