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超现实主义诗歌,从布勒东的理论到阿波里奈尔的作品,已经延续了一个世纪。英美诗歌的超现实鼻祖应该是戴维·加斯科因,不是踢球的那个保罗·加斯科因,而罗伯特·勃莱和W·S·默温则是英美“新超现实主义”或“后超现实主义”的中流砥柱,他们接过了华莱士·史蒂文斯明亮而冷峻的超现实手术刀。
下面来拜读“后超大师”W·S·默温的巅峰之作——
我踏上山中落叶缤纷的小路
我渐渐看不清了,然后我完全消失
群峰之上正是夏天
群峰之上正是夏天,这便是W·S·默温一流的居高临下、至高无上的行吟风度,在他的游记体回忆录《五月之诗》中,默温以优美的语言叙述了法兰西十二世纪行吟诗人的傲游风骨,同时还翻译了一些中世纪的骑士抒情诗。
默温在他的诗歌青年岁月,曾受到英美诗坛领袖埃兹拉·庞德的点拨。庞德让他一定要学好普罗旺斯语,更要去普罗旺斯搜寻法国中世纪游吟诗人遗留的历史风尘。默温坚决照办了,于是就有了这本《五月之诗》。
W·S·默温在与世隔绝的漫游中,终于寻找到中世纪行吟诗歌的发祥地——我们发现城堡下面山的支脉上分布着很多石英,我们正在穿越夏天生长起来的橡树、榛树、金雀花、西洋蓍草和野草莓。我们弯下腰时能听见苏德莱特和维涅河湍急的流水声,下面是“旺达杜尔护城河”,我们抬起了头,又一次看到了沉默的围墙——抒情诗开始的地方。
默温在介绍法国中世纪“行吟之王”吕克·圣西尔克时说:吕克给当地许多贵妇写过诗,但结婚之后就再也不写了,他并不喜欢任何一个他献过诗的女人,他只不过是个示爱高手罢了。我心想,这比较像我,给女人写诗、为女人献诗,是诗人的责任,特别是行吟诗人,更以此为重。一个诗人一生都没给女人献过诗,还能叫诗人么?
我快乐地写这首诗
又快乐地结束这首诗
这就是行吟诗人对永恒青春的一种自负,翩然穿越中世纪的烟尘,抵达今日的时光,像古老的水流濯洗我们的双手那样,带给我们以——原生态的生命!
又一次想起W·S·默温那虚幻中的《冰之一瞥》:
我不知道死究竟是否静默
或是一声呼喊冻僵在另外的岁月
行吟——就是学会一门死去的语言。行吟诗人,这个社会荒疏淡漠的精神持有者,这个社会寥若晨星,在诗人的心脏,是一声强大的歌吟: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你必须——首先学会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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