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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一首诗就值三毛钱

(2014-01-08 22:58:13)
分类: 大仙特早随笔

                  当年一首诗就值三毛钱

 

    1985年,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跟一个798装配车间的女工谈恋爱。三十岁之前,我很少能在四个季节中专门跟一个女的恋爱。不是我老变心,而是她们心老变,我的青春史就是一部失恋史,充满了悲怆与凄婉的乐章。
    1985年的严冬,在车间的师傅介绍下,我和装配女工为了精神和肉体上的需要,走到一起来了。我们当时都在学日语,一起在新街口中学上日语补习班,顶着满天星斗,我们结束了紧张的夜校学习,从新街口走向豁口。
    在豁口的寒月中,她说:“我们真是志同道合。”
    我说:“对,共同的理想把我们连在一起。”
    她说:“同样的追求让我们走得更近。”
    我说:“我可以抱你吗?”
    她说:“可以,抱紧我,别让风儿把我吹走,别让联防把咱们拆散。”
    我抱着20岁的装配女工,豁口的明月做证,我们在1985年的冬夜豪吻。
    我说:“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她说:“来得及,来得及,离末班车还有十分钟呢。”
    我抱紧眼前人,一首诗脱口而出——
    即使明天早晨,枪口和血淋淋的朝霞,让我交出青春、自由和笔,我也决不交出你!
    她说:“你真有才,我就喜欢你出口成章。”
    1985年,在与装配女工谈恋爱的同时,我加入了圆明园诗社,投身到如火如荼的诗歌运动中。
    黑大春、雪迪、大仙、刑天、殷龙龙还有圆明园诗社社长戴杰、圆明园师爷刘国越,七剑直下德胜门,盘踞六铺炕,辗转北滨河,纵横青年湖,浪迹安定门,笑傲白孔雀艺术世界。
    那一年春天,圆明园诗社在林学院成功推出了现代派诗歌朗诵会,北岛、芒克、多多、严力,众多朦胧诗大腕,为大学生们也为社会上的诗歌青年,进行了一次现代诗总动员。
    黑大春给诗歌朗诵发起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称谓——浪诗!我理解就是:浪漫的诗歌需要浪人们不停地浪起来。一时间,“浪诗”、“碴诗”成为圆明园热血青年施展“行为艺术”的惯常方式。
    在1985年,我的脑海中全是“浪漫、唯美、颓废、意象、张力、通感、死亡、灵魂、家园”等充满激情的诗歌词汇。有了诗歌,还上什么班?为了艺术,还当什么工人?我开始旷工、泡病假、憋着吃劳保。
    为了成为诗人,为了能朗诵自己的作品,为了“浪诗”和“碴诗”,我在大山子的家中刻苦练习朗诵。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像董行佶和张家声,就用《雷电颂》和《故乡》为范本,苦学两位大师的音色,最后,还炼就了用气声朗诵的功力。
    米卢在中国提倡“快乐足球”,我早在八十年代就提倡过“快乐诗歌”。其实快乐是很残酷的,不论是“快乐足球”还是“快乐诗歌”,前提是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某一天,有位冒名西安诗人“丁当”的江湖骗子在北京地界行骗。在红星胡同西川的家中,西川把“假丁当”交给我,西川已经仁至义尽,该请的都请了,后面该由我负责招待了。
    第二天,我叫来刑天,共请“假丁当”在正义路“花竹”餐厅撮饭。酒足饭饱之后,我说我没带钱,刑天说他钱倒是带了,可都买了书,我们说先让“假丁当”垫上,改天连请吃饭带还钱。“假丁当”真信了,把好不容易骗来的十块钱付了饭钱,事后他哪找我和刑天去?据说,这是“假丁当”在北京诗歌圈行骗第一次被骗。
    隔了好多年,我见到“真丁当”——当时平安保险公司北京分公司寿险老总丁当,谈及此事,丁当拍手称快。
    次日,我和刑天挟灭“假丁当”之余勇,杀到前门“泰丰楼”撮饭,两人加起来也只有十块钱,点不起热菜,就点了八盘“凉拌鱿鱼”,喝了八升啤酒,还要了一包“良友”香烟。
    等结帐的时候,死活还差三毛钱,刑天就给女服务员浪诗一首,正是他的代表作《永恒》——
    我们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任凭时间的剃刀纵横,许久,坚实的下颔上,闪烁着磷光。
    一首《永恒》的诗歌,当时也就值三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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