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High,王朔老师说得比较准确——跃出本质谓之骇!
骇的境界一般是自我虚无与自然空无之合一,如《内德论》“空有三”所言——对广镜而旁观,临碧池而俯映,众象灿而在目,可见而无实性。故天与我皆虚,我与万物为一。察于物而非物,取诸身而匪身;丽天著而皆妄,镇地崇而莫真;言论穷理而无说,宾客盈堂而无人,艳色绝世而无美,瓖宝溢目而无珍……
High是个体的、独立的、自我的、内在的,虽置身于广众,凌步于殿堂,但魂魄所系,灵肉所需,仍是巨浪滔天顶尖上的那一簇浪花。
五月强骇在798艺术区Intro电子音乐会排山倒海而来,巨大的电音PARTY掀翻了1951年建成的中国电子工业基地,成百上千的中外骇客取代了成千上万的下岗职工,在这里用音乐和酒精砸出一个又一个穿刺心灵的音符,电音的持续打击从午后一直延续到深夜。
哥们最近喜欢上电子了,不知靠不靠谱?其实我是个乐盲,更何谈电子了。那天,一个93后的小屁孩跟我聊伪摇滚,就把我聊蒙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前卫化了,估计中国的不靠谱教育以后能被他们给废了。
我混电子,老奔夜店,一般都是西方的碟师,英国的、法国的、德国的、瑞士的,电声颤抖,打得人生摇摇欲坠,每一声电音仿佛在索求一道人生的命题,滚烫的心在破碎中完成一次次绝望的和谐。而中国的针刺乐队强调电音的针刺功能,专门疗治灵魂深处的创伤,同时还能让伤口产生一股振奋的隐痛。
我经常,脑海中两股酒意会师,爱尔兰杰姆森威士忌和波兰维波罗瓦伏特加,配上电子,一股空中之骇,驾嫦娥一号而来。
一般是夜两点之后,骇峰已过,众人渐散,我上来,纵一骇之所如,凌万念之茫然,苏东坡的名句吧?
呀,蓦回首,辛稼轩正在灯火阑珊处;侧身看,苏子瞻十年不骇两茫茫,不思量,全都忘;卡座的一角,陶渊明归去来兮,坐庄屁提和不和?吧台的一侧,柳三变今朝酒骇何处?多情自古伤离别装孙子!
莎士比亚来了,托尔斯泰也到,两人凭栏处,举杯叫板;但丁与荷马,激战史诗,尼采跟叔本华,酣斗意志;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和平克·弗洛伊德也来了,达尔文跟赫胥黎亦大步而至。
在这个昏黄的下弦月之夜,鬼魅大师齐聚电子乐下,四海翻腾大酒冲,五洲震荡骇乐激!
袅袅之间,一缕白烟腾起,绕梁盘旋,尔后破顶而出,直奔宇宙之殿。我心,一震而裂,我意,一纵而没。抢在山崩之前崩溃,先于地裂之时决裂。精神的制高点,话语的主阵地,太阳黑子中的一粒水晶,木棉袈裟中的针头线脑。
我在形而上中更上一层楼,在高处不胜寒中冷水浴,在花间一壶酒中暴起花心,在老鼠爱大米中难为无米之炊。
夜,深了去了;人,活着呢;天,岂能黑过明天;地,能落脚就可以了。骇电子中,电子的锋芒直袭两肋,左魂右魄中心脏,上升下坠守中央。
我10岁就混798,由老爷子带着去751职工澡堂洗澡;如今50岁又杀回来了,在751时尚设计广场的万人大骇中,哥们威士忌加冰,夕阳晚晴,明月风轻,我自挥杯温旧情。
798户外之骇,超过任何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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