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志毅驾驶着银灰色的“本田”2.0跑车,从伦敦北部的威灵斯顿绿地,拉上我奔向他南部克罗伊顿的家中。这是1999年10月的一个午后,伦敦的秋雨布满大英帝国的心脏,雨中的大丽菊绽放最后的凄艳。
“本田”跑车穿过伦敦市区,雨中吹起了风,风拍打着行人,穿着风衣的绅士和身着长裙的淑女,行色匆匆。范志毅启动CD,正是许茹芸的《如果云知道》。
许茹芸的丹田之音穿云裂石,与秋日伦敦的雾雨风寒紧密呼应。不远处,斯坦福桥像一个冰冷的隐士,铅灰色的天空下,泰晤士河在雨幕中滔滔流淌。范志毅告诉我,斯坦福就是蓝衣切尔西的故乡。我问小范:切尔西好听还是车路士顺耳?范志毅反问我:托特纳姆舒服还是托定咸有感觉?
也许英伦的单调生活让精力充沛的范志毅稍感乏味,他趸了一批港台CD,以许茹芸和熊天平为主打,轮番放给我听。从许茹芸的《我依然爱你》、《独角戏》、《日光机场》到熊天平的《愚人码头》、《爱情多瑙河》、《雪侯鸟》。
记得在我离婚前的那段岁月里,一个北京南城的女孩天天夜里给我唱熊天平的《雪侯鸟》:随候鸟南飞,风一刀一刀地吹,你刺痛我心扉,我被你而废,你遗弃的世界,我等你要回!我不想南飞,泪一滴一滴地坠,我空虚的双臂,你让我包围,我有过的一切,你给的最美!我又回头去飞去追,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我不信你忘却,我不要我单飞,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
一年之后,范志毅在风雨伦敦冷不丁把这首歌一放,我差点儿崩溃。在熊天平的歌声中,已到伦敦城南的窄小街巷,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物尤此,人何堪?堪堪淋过风雨,偏偏不见彩虹。人生啊,有时就算你淋成个落汤鸡,也还是见不着彩虹。
1999年,是范志毅在英甲水晶宫效力的第二年,见我的前一天,水晶宫四比零横扫朴茨矛斯,令小范心情极爽。在克罗伊顿的超市里,范志毅满超市给我找日本“札幌”啤酒,我说到英国还是喝古力特的“纽卡斯尔性感啤酒”吧,结果小范买了6瓶酒精体积比5.6—7.5的中度啤酒,让我必须喝爽。
与我们同车而来的还有张恩华夫妇,两口子是来英国度假。晚上,范志毅当时的夫人李倩下厨,调好拿手的“倩记调料”,点锅子让我们涮羊肉。李倩在瑞金大学进修,她是金牛座女子,金牛女子一般都是贤内助,李倩也不例外,把范志毅助得火火的。每天一大早,李倩在她的“芬迪”外衣上背一个“阿迪达斯”行囊,就从伦敦南部赶往市中心读书去了,下课回家之后,李倩总要为老公准备四菜一汤的可口晚餐。
晚上吃完饭,我们开始喝酒蛋侃。小范不喝酒,我跟黑子喝,黑子是张恩华的外号,他跟范志毅是戚务生时代国家队的后防中坚,两年前
兵败金州的痛楚历历在目,一回忆就收不住。喝到深夜,聊到破晓,第二天中午我被渴醒了,在厨房的冰箱里找饮料,逮着一瓶就喝。我以为那是鲜橙汁呢,谁知它是浓缩的,没把我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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