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促织》看蒲松龄的政治观点
(2008-11-14 08:5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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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促织》看蒲松龄的政治观点
屡试不第,但不放弃,不消沉。用“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吾”以自勉。这就是蒲松龄。郭沫若曾评价《聊斋志异》: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
宫中尚促织之戏,本就荒唐,而在古代又不是传奇,有斗鸡斗牛,当然也可以有斗蟋蟀。宫中也不过是呈一时之乐,而下官却奉行如定例,可见其社会纲纪混乱。假此科敛,致使百姓倾家荡产。老实人吃亏被杖责,儿子魂化促织,戏剧性很强,但却是建筑在百姓疾苦之上的。故事叙述围绕“征促织→寻促织→卜促织→得促织→死促织→化促织→斗促织→益促织→论促织”结构全文。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大团圆结局,成名因促织而富,儿子还魂。“裘马扬扬过世家”,期待之中,意料之外。
文章结尾:异史氏曰:“天子偶用一物,未必不过此已忘;而奉行者即为定例。加以官贪吏虐,民日贴妇卖儿,更无休止。故天子一跬步,皆关民命,不可忽也。独是成氏子以蠹贫,以促织富,裘马扬扬。当其为里正、受扑责时,岂意其至此哉?天将以酬长厚者,遂使抚臣、令尹,并受促织恩荫。闻之:一人飞升,仙及鸡犬。信夫!”
我们可以透过“异史氏曰”来透视蒲松龄的政治观点。其一是说,天子一跬步,皆关民命,不可忽也。他批判了造成民不堪命苦不堪言的社会根源,即黑暗的封建官僚体制。最高的统治者骄奢淫逸,荒淫无度,而下层官吏趁机搜刮民财,横征暴敛,欺压百姓,阿谀逢迎,连不务正业的“游侠儿”也来推波助澜。由上而下的众多的贪官污吏构成了一个庞大的腐败昏庸的官僚系统,给人民带来了深重的苦难,人民自然是不堪其苦,倾家荡产,民不聊生,流离失所。
其二是说,成名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促织而富裕。他批判了封建取士的虚伪。主人公成名的命名即有深意。书生在封建社会本应“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可成名“操童子业,久不售”,不仅默默无闻,而且穷愁潦倒,惨遭责打,忧闷欲死。因进贡一只奇异的促织而一举成名,世代富贵,荒谬透顶。作者对科举取士欺骗性的揭露和讽刺是非常深刻尖锐的。
其三是说,天将以酬长厚者。成名为人迂讷,忠厚老实,他不会借自己做里正的官而搜刮百姓,所以只有自己亲力亲为,最后终于好人好报。这是作者的一种期望,但在那样的社会中却无法实现。将治理国家寄托于上天,也只是作家的一种理想。成名如此遭遇,是否上天所赐,是否上天对其考验,不是,是黑暗的社会制度的逼迫,是官贪吏虐的盘剥。老实人吃亏,这本身就是一种痛斥,然而由于作家思想的局限,他还不能给出终结这种制度的办法,于是借助文学的来表达自己的一种期望。
《聊斋志异》的批判不是单一的,而是全面深刻的。作者还把批判的矛头指向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成名因为“为人迂讷,遂为猾胥报充里正役”。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善良、质朴是不为称道的一种品质,而自私、奸诈、凶恶成了人们竞相学习的“生存品质”。在这样的一个社会里,作为弱者的人民,有什么生存的权利?人作为人,有什么价值可言?成名的偶然透着他落魄、贫困的必然。像他一样的忠厚长者依然生活在那样的水深火热之中难以自拔,这是社会的普遍性。因此从揭露和批判的角度也更具有普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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