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宝藏经》十卷(新标点版)续
(2023-01-19 16:05:51)| 分类: 圣贤遗教 |
《杂宝藏经》十卷(新标点版)
杂宝藏经卷第四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
贫人以麨团施现获报缘
贫女以两钱布施即获报缘
乾陀卫国画师罽那设食获报缘
罽夷罗夫妇自卖设会现获报缘
沙弥救蚁子水灾得长命报缘
乾陀卫国王治故塔寺得延命缘
比丘补寺壁孔获延命报缘
长者子见佛求长命缘
长者子客作设会获现报缘
弗那施佛钵食获现报缘
大爱道施佛金织成衣并穿珠师缘
(四)贫人以麨团施现获报缘
昔有一人,居家贫穷,为人肆力,得麨六升,赍持归家,养育妻息。会于中路,见一道人,执钵捉锡,行求乞食,即生心念:“彼沙门者,形貌端政,威仪庠序,甚可恭敬,得施一食,不亦快乎?”尔时道人,知其心念,随逐贫人,至一水边,贫人即便语道人言:“我今有麨,意欲相施,颇能食不?”道人答言:“唯得而已。”即于水边,为其敷衣,令道人坐,和一升麨,用为一团,而以与之,作是念言:“若此道人,是净持戒得道人,使我现作一小国王。”道人得麨,语贫人言:“何以极少?何以极小?”此人谓此道人大食,复和一升,用作一团,与而愿言:“若此道人,是净持戒得道之人,使我得作二小国王。”道人复言:“何以极少?何以极小?”贫人念言:“唯是道人,极似多食,与如许麨,犹嫌少小,然我已请,事须供给。”复和二升麨,用为一团,而以与之,又作念言:“若此道人,是净持戒得道人者,使我现得领四小国王。”道人复言:“何以极少?何以极小?”余有二升,尽和作团,以与道人,又作愿言:“今此道人,若是清净持戒人者,使我得作波罗奈国王,领四小国,获见谛道。”道人得麨,故嫌少小。贫人白言:“唯愿且食,若不足者,当脱衣裳,贸取饮食,共相供给。”道人即食,唯尽一升,余还归主。
贫人问言:“尊者先嫌麨极少小,如今云何食不令尽?”道人答言:“汝初与我一团麨时,正求作一小国王故,是以我言:‘汝心愿少。’第二团麨,正愿得作二小国王,是以我言:‘汝愿少小。’第三团麨,正求得作四小国王,是以我言:‘汝心愿小。’第四团麨,正求作波罗奈国王,领四小国,使我后得见谛道果,是以我言:‘汝愿少小。’不以不足而慊少小。”尔时贫人,自生疑念:“使我现得王五国者,此事不小,恐无实耳。”又复思惟:“能知我心,必是圣人,是大福田,不应诳我。”道人知已,即掷其钵,着虚空中,随后飞去,化作大身,满于虚空;又化作小,犹如微尘。以一身作无量身,以无量身合为一身,身上出水,身下出火,履水如地,履地如水,作十八变,语贫人言:“好发大愿,莫有疑虑。”即隐身去。
时此贫人,向波罗奈城,而于道中,见一辅相。辅相见已,谛视形相,而语之言:“汝非某甲子耶?”答言:“我是。”问言:“何以褴褛乃至尔也?”答言:“少失恃怙,居家丧尽,无人见看,是以困苦,褴褛如此。”辅相即启波罗奈王:“王之所亲某甲之子,今在门外,极为穷悴。”王寻有敕:“令使将前。”问其委曲,知是所亲,王即告言:“好亲近我,慎莫远离。”却后七日,王病命终,诸臣谋言:“王无继嗣,唯此穷子,是王所亲,宜共推举作波罗奈王。”统领四国,然后虐暴。先彼道人,于虚空中,当王殿前,结加趺坐,而语之言:“汝昔发愿,求得见谛。今日云何乃造众恶,与本乖违?”又复为王说种种法。王闻法已,悔先作恶,改过惭愧,精专行道,得须陀洹。
(四一)贫女以两钱布施即获报缘
昔昼闇山中,多诸贤圣隐居众僧。诸方国土,闻彼山名,供养者众。有一长者,将诸眷属,往送供养。有一贫穷乞索女人,作是念言:“今诸长者,送供诣山,必欲作会,我当往乞。”便向山中。既到山已,见向长者,设种种馔,供养众僧,私自思惟:“彼人先世修福,今日富贵,今复重作功德将胜;我先世不作,今世贫苦,今若不作,未来转剧。”思惟此已,啼哭不乐,又自念言:“我曾粪中,拾得两钱,恒常宝惜,以俟乞索不如意时,当贸饮食用自存活。今当持以布施众僧,分一二日不得饮食,终不能死。”伺僧食讫,捉此两钱即便布施。彼山僧法,人有施者,维那僧前立为咒愿。当于尔时,上座不听维那咒愿,自为咒愿。诸下坐等,深生慊心,而作此念:“得彼乞女两枚小钱,上座自轻,为其咒愿,如常见钱,何以不尔?”上座寻时,留半分食,与此女人。诸人见上座多与,人人多与。此女时得重担饮食,极大欢喜:“我适布施,今以得报。”即担饮食还出山去,到一树下,眠卧止息。
会值王大夫人亡来七日,王遣使者,按行国界,谁有福德?应为夫人。相师占言此黄云盖下,必有贤人。即共相将,至彼树下。见彼女人,颜色润泽,有福德相,树为曲荫,光影不移,相师言:“此女人福德,堪为夫人。”即以香汤沐浴,与夫人衣服,不大不小与身相称,千乘万骑,左右导从,将来至宫。王见欢喜,心生敬重,如是数时,私自念言:“我所以得是富福缘,以施钱故。今彼众僧,便为于我有大重恩。”即白王言:“我先斯贱,王见拔擢,得为人次,听我报彼众僧之恩。”王言:“随意。”夫人即时,车载饮食及以珍宝,往到彼山施僧食讫,以宝布施。上座不起,遣维那咒愿,不自咒愿。王夫人言:“我昔两钱,为我咒愿;今车载珍宝,不为我咒愿?”诸年少比丘,皆慊上坐,先贫女人,以两钱布施,为其咒愿,今王夫人,车载珍宝,不为咒愿,为老耄耶?
尔时上座,即为王夫人,演说正法语言:“夫人!心念慊我:‘先以两钱施时,为我咒愿,今车载珍宝,不为咒愿。’我佛法中,不贵珍宝,唯贵善心。夫人!先施两钱之时,善心极胜,后施珍宝,吾我贡高,是以我今不与咒愿。年少道人!亦莫慊我,汝当深解出家之心。”诸年少道人,各自惭愧,皆得须陀洹道。王夫人听法,惭愧欢喜,亦得须陀洹道。听法已讫,作礼而去。
(四二)乾陀卫国画师罽那设食获报缘
昔乾陀卫国,有一画师,名曰罽那,三年客作,得三十两金,欲还归家,而见他作般遮于瑟,问维那言:“一日作会,可用几许?”维那答言:“用三十两金,得一日会。”即自念言:“由我先身不种福业故受此报,佣力自活,今遭福田,云何不作?”即语维那:“请为弟子,鸣椎集僧,我欲设会。”设会已讫,踊跃欢喜,即便归家。既到家已,其妇问言:“三年客作,钱财所在?”其夫答言:“我所得财,今已举着坚牢藏中。”妇时问言:“坚牢之藏,今在何许?”夫言:“乃在僧中。”妇时慊责,即集亲里,缚其夫主,诣断事人,而作是言:“我之母子,贫穷辛苦,无衣无食,而我夫主,得财余用,不担来归,请诘所以。”时断事人,问其夫言:“何以尔也?”答言:“我身如电光不久照曜,亦如朝露须臾则灭,由是恐惧,深自念言:‘缘我前身不作福业,今遭穷苦,衣食困乏。’故因见彼弗迦罗城中,作般遮会,众僧清净,心生欢喜,敬信内发,即问维那:‘得几许物,供一日食?’维那答言:‘得三十两金,可得供一日。’我三年中,作所得物,即与维那,使为众僧作一日食。”时断事人,闻是语已,心生欢喜,怜愍其人,脱己衣服璎珞及以鞍马并诸乘具,悉施罽那,即分一村落而赏封之。华报如此,其果在后。
(四三)罽夷罗夫妇自卖设会现获报缘
昔有一人,名罽夷罗,夫妇二人,贫穷理极,佣赁自活。见他长者悉往寺中,作大施会,来归家中,共妇止宿,头枕妇臂,自思惟言:“由我前身不作福故,今日贫穷。如彼长者,先身作福,今亦作福;我今无福,将来之世,唯转苦剧。”作是念已,涕泣不乐,泪堕妇臂。妇问夫言:“何以落泪?”答言:“见他修福常得快乐,自鄙贫贱,无以修福,是以落泪。”妇言:“落泪何益?可以我身卖与他人取财作福。”夫言:“若当相卖,我身如何得自存活?”妇言:“若恐不活不见出者,我今与君俱共自卖,而修功德。”于是夫妇,便共相将,至一富家,而语之言:“今我夫妇,以此贱身,请贸金钱。”主人问言:“欲得几钱?”答言:“欲得十金钱。”主人言:“今与汝钱,却后七日,不得偿我,以汝夫妇,即为奴婢。”言契以定,赍钱往诣,至彼塔寺,施设作会。夫妇二人,自共捣米,相劝励言:“今日我等得自出力而造福业,后属他家,岂从意也?”于是昼夜,勤办会具,到六日头,垂欲作会,值彼国主亦欲作会,来共诤日,众僧皆言:“以受穷者,终不得移。”国主闻已,作是言曰:“彼何小人,敢能与我共诤会日?”即遣人语罽罗:“汝避我日。”罽罗答言:“实不相避。”如是三反,执辞如初。王怪所以,自至僧坊,语彼人言:“汝今何以不后日作,共我诤日?”答言:“唯一日自在,后属他家,不复得作。”王即问言:“何以不得?”自卖者言:“自惟先身不作福业,今日穷苦,今若不作,恐后转苦。感念此事,唯自卖身,以贸金钱,用作功德,欲断此苦。至七日后,无财偿他,即作奴婢。今以六日,明日便满,以是之故,分死诤日。”王闻是语,深生怜愍,叹未曾有:“汝真解悟贫穷之苦,能以不坚之身,易于坚身,不坚之财,易于坚财,不坚之命,易于坚命。”即听设会,王以己身并及夫人衣服璎珞,脱与罽罗夫妇,割十聚落,与作福封。夫能至心,修福德者,现得华报,犹尚如是,况其将来获果报也。由此观之,一切世人,欲得免苦,当勤修福,何足纵情懈怠放逸?
(四四)沙弥救蚁子水灾得长命报缘
昔者有一罗汉道人,畜一沙弥,知此沙弥却后七日必当命终,与假归家,至七日头,敕使还来。沙弥辞师,即便归去,于其道中,见众蚁子,随水漂流,命将欲绝,生慈悲心,自脱袈裟,盛土堰水,而取蚁子,置高燥处,遂悉得活。至七日头,还归师所。师甚怪之,寻即入定,以天眼观,知其更无余福得尔,以救蚁子因缘之故,七日不死,得延命长。
(四五)乾陀卫国王治故塔寺得延命缘
昔乾陀卫国,有一国主,有一明相师,占王,却后七日,必当命终。出游猎行,见一故塔,毁败崩坏,即令群臣共修治之,修治已讫,欢喜还宫,七日安隐。相师见过七日,怪其所以,问王言:“作何功德?”答言:“更无所作,唯有一破塔,以泥补治。”由治塔故,功德如是。
(四六)比丘补寺壁孔获延命报缘
昔有比丘,死时将至,会有外道婆罗门见,相是比丘,知七日后必当命终。时此比丘,因入僧坊,见壁有孔,即便团泥,而补塞之。缘此福故,增其寿命,得过七日。婆罗门见,怪其所以,而问之言:“汝修何福?”比丘答言:“我无所修,唯于昨日,入僧房中,见壁有孔,补治而已。”婆罗门叹言:“是僧福田,最为深重,能使应死比丘续命延寿。”
(四七)长者子见佛求长命缘
昔佛在世,有一长者子,年五六岁。相师占之,福德具足,唯有短寿命。将至外道六师所,望求长寿,瞋彼六师都无有能与长寿法。将至佛所,白佛言:“此子短寿,唯愿世尊与其长寿。”佛言:“无有是法能与长寿。”重白佛言:“愿示方便。”佛时教言:“汝到城门下,见人出者,为之作礼,入者亦礼。”时有一鬼神,化作婆罗门身,欲来入城,小儿向礼,鬼咒愿言:“使汝长寿。”此鬼乃是杀小儿鬼,但鬼神之法,不得二语,以许长寿,更不得杀。以其如是谦忍恭敬,得延寿命。
(四八)长者子客作设会获现报缘
昔佛在世时,有长者子,早丧父母,孤穷伶俜,客作自活。闻有人说忉利天上,极为快乐,又闻他说供养佛僧,必得往生,即问他言:“用几许物,可得供佛及以众僧?”时人语言:“用三十两金,可得作会。”便来向市,求客作处。市边有一大富长者,雇其客作,长者问言:“汝今能作何事?”答言:“是作皆能。”“三年客作,索几许物?”答言:“索三十两金。”长者闻其事事皆能,即雇使作。为人端直,金银铜铁,种种肆上,得利倍常。日月以满,从彼长者,索作价金。长者问言:“汝今得金,用作何事?”答言:“我欲供养佛僧。”长者语言:“我今佐汝,及以种种瓫器米面,与汝作食,汝但请佛及以众僧。”即诣僧房,请佛及僧。佛使众僧皆受其请,佛住自房,众僧皆受彼长者子请。正值节日,众人皆送种种饮食,往与众僧。众僧食饱,到长者舍。时长者子,手自行食,上座言:“少着。”次第皆言少着,至讫下行。时长者子,啼哭懊恼,“辛苦三年,设此饮食,望众僧食;僧不为食,我求生天,必不得生。”往至佛边,白佛言:“众僧不食我供,而我所愿,必当不得。”佛言:“少食以不?”答言:“皆悉少食。”佛言:“假使不食汝愿必成,况复少食而不成也?”童子欢喜,还来饮食。彼时众僧食讫即还。
时有五百贾客,入海来还,入城募索饮食。时世饥馑,无有与者。有人语言:“彼长者子,今日设会,必有饮食。”时长者子,闻有贾客,欢喜与食,五百贾客,皆得充足,一切将从,悉亦饱满。最下贾客,解一珠与,直万两金;最上头者,解一珠与,直十万两金。五百贾客,人与一珠,与一铜盔,与此长者子,而不敢取。往走问佛,佛言:“此是华报,但取无苦,后必生天,不足恐惧。”主人长者,更无男儿,唯有一女,即与童子。如是家业,遂大炽盛,舍卫城中,最为第一。长者命终,波斯匿王,闻其聪明智见,以其家业,悉乞与之。华报如是,其果在后。
(四九)弗那施佛钵食获现报缘
昔佛在世,有梵志兄弟五人,一名耶奢。二名无垢,三名憍梵波提,四名苏驮夷;四兄入山学道,得五神通。其最小弟,名曰弗那,见佛乞食,盛好白净饭,满钵施佛。尔时弗那,恒以耕种为业,时耕种讫,还归于家。后于一日,出到田中,见其田中,所生苗稼,变成金禾,皆长数尺,收刈已尽,还生如初。国王闻之,亦来收刈,不能得尽,如是一切,诸来取者,皆不能尽。兄等念言:“我弟弗那,为得生活,为贫苦耶?”寻共来看,见弟福业逾于国王,便语弟言:“汝先贫穷,云何卒富?”答言:“我见瞿昙,施一钵饭,得如是报。”四兄闻已,欢喜踊跃,又语弟言:“尔今为我,作欢喜团,我等四人,各持一团,供养瞿昙,愿求生天,不听其法,不用解脱。”于是各担欢喜团,往至佛所,大兄捉一团,着佛钵中,佛言:“诸行无常。”第二复以欢喜团,着佛钵中,佛作是语:“是生灭法。”第三复以欢喜之团,着佛钵里,佛作是语:“生灭灭已。”第四复以欢喜之团,着佛钵中,佛作是语:“寂灭为乐。”即还归家,至寂静处,共相问言:“汝闻何语?”第一兄言:“我闻诸行无常。”次者复闻是生灭法,又次者闻生灭灭已,第四者闻寂灭为乐。兄弟四人,各思此偈,得阿那含,皆来佛所,求为出家,得阿罗汉道。
(五)大爱道施佛金缕织成衣并穿珠师缘
昔佛在世,大爱道为佛作金缕织成衣,赍来上佛,佛即语言:“用施众僧。”大爱道言:“我以乳餔长养世尊,自作此衣,故来奉佛,必望如来为我受之。云何方言与众僧也?”佛言:“欲使姨母得大功德。所以者何?众僧福田,广大无边,是故劝尔。若随我语,已供养佛。”时大爱道,即持此衣,往到僧中,从上座行,无敢取者。次到弥勒,弥勒受衣,即着入城乞食。弥勒身有三十二相,紫磨金色,既到城里,众人竞看,无与食者。有一穿珠师,见诸人等无与食者,即前跪请,将至家中,与弥勒食。弥勒食讫,时穿珠师,以一小座,敷弥勒前,求欲听法。弥勒有四辩才力,即便为说种种妙法。时穿珠师,愿乐听闻,无有厌足。
先有长者,将欲嫁女,雇穿珠师,穿一宝珠,与钱十万。当此之时,彼嫁女家,遣人索珠。时穿珠师,听法情浓,不暇为穿,即答之言:“且可小待须臾之顷。”已复来索,乃至三返犹故不得。彼长者瞋,合其珠钱还来夺去。穿珠师妇,瞋其夫言:“更无业也,须臾穿珠,得十万利,云何听此道人美说?”其夫闻已,意中恨恨。尔时弥勒,知其恨恨,即问之言:“汝能随我,至寺以不?”答言:“我能。”即随弥勒,往僧坊中,问上座言:“有人得金满十万斤,何如欢喜听人说法?”憍陈如言:“假使有人得金十万,不如有人以一钵食施持戒者,况能信心须臾听法,复胜于彼百千万倍。”于是又问第二上座,上座答言:“设复有人得十万车金,亦不如以一钵之食施持戒者,况复听法欢喜,经于时节。”又复问于第三上座,上座答言:“若有人得十万舍金,亦复不如施持戒人一钵之食,况复听法?”又问第四上座,上座答言:“若其有得十万国金,亦复不如施持戒人一钵之食,况复听法,百千万倍。”
如是次问乃至阿那律,阿那律言:“有人得满四天下金,犹故不如施持戒人一钵之食,况复听法?”弥勒答言:“尊者说言有施比丘一钵之食,乃至胜得满四天下金,云何如是?”尊者答言:“以自身为证,忆念往昔九十亿劫,有一长者,有其二子,一名利吒,二名阿利吒,恒告之言:‘高者亦堕,常者亦尽,夫生有死,合会有离。’长者得病,临命终时,约敕儿子:‘慎莫分居。譬如一丝不能系象,多集诸丝,象不能绝。兄弟并立,亦如多丝。’时彼长者,嘱诫子竟,气绝命终。以父敕故,兄弟共活,极相敬念。后为弟娶妇,生活未几,而此弟妇语其夫言:‘汝如彼奴。所以者何?钱财用度,应当人客,皆由汝兄,汝今唯得衣食而已,非奴如何?’数作此语。尔时夫妇,心生变异,求兄分居。兄语弟言:‘汝不忆父临终之言?’犹不自改,数求分居。兄见弟意,正便与分居,一切所有,皆中半分。弟之夫妇,年少游逸,用度奢侈,未经几时,贫穷困匮,来从兄乞。其兄尔时,与钱十万,得去未久,以复用尽,而更来索。如是六返,皆与十万。至第七返,兄便责数:‘汝不念父临终之言,求于分异,不能乃心生活,数来索物;今更与汝十万之钱,从今已往,不好生活,重复来索,更不与汝。’得是苦语,夫妇二人,用心生活,以渐得富。兄钱财丧失,以渐贫穷,来从弟乞,其弟乃至不让兄食,而作是言:‘谓兄常富,亦复贫耶?我昔从汝,有所乞索,苦切见责,今日何故,来从我索?’兄闻此已,极生忧恼,自作念言:‘同生兄弟,犹尚如此,况于外人?’厌恶生死,遂不还家,入山学道,精勤苦行,得辟支佛。其弟后亦以渐贫穷,遭世饥馑,卖薪自活。时辟支佛,入城乞食,竟无所得,空钵还出。时卖薪人,见辟支佛空钵出城,即以卖薪所得稗麨,而欲与之,语辟支佛言:‘尊者能食粗恶食不?’答言:‘不问好恶,趣得支身。’时卖薪人,即便授与。辟支佛受而食之,食讫之后,飞腾虚空,作十八变,即还所止。时卖薪人,后更取薪,道见一兔,以杖撩之,变成死人,卒起而来,抱取薪人项,彼取薪人,种种方便,欲推令去,不能得离,脱衣雇人,使挽却之,亦不得离;展转至闇,负来向家,既到家中,死人自解,堕在于地,作真金人。时卖薪人,即便截却金人之头,头寻还生,却其手脚,手脚还生,须臾之间,金头金手满其屋里,积为大[艹/积]。邻比告官:‘此贫穷人,屋里自然有此金[艹/积]。’王闻遣使,往覆捡之。即到屋里,纯见烂臭死人手头。其人自捉金头,来以上王,便是真金。王大欢喜:‘此是福人。’即封聚落。从是命终,生第二天,为天帝释,下生人中,为转轮圣王,天王人王,九十一劫,不曾断绝。今最后身,生于释种,初生之日,四十里中,伏藏珍宝,自然踊出。后渐长大,兄释摩男,父母偏爱,阿那律母,欲试诸儿,时遣语无食。阿那律言:‘但担无食来。’即与空器,时空器中,百味饭食,自然盈满。设以四天下金,用为乳哺,不足一劫,况九十一劫,常受快乐。所以我今得此自然饮食,适由先身施此一钵之食,今得此报,上至诸佛,下至梵天,净持戒者,皆名持戒。”时穿珠师,闻是语已,心大欢喜。
杂宝藏经卷第四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4 册 No. 0203
杂宝藏经
杂宝藏经卷第五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
天女本以华鬘供养迦叶佛塔缘
天女本以莲华供养迦叶佛塔缘
天女本以受持八戒斋生天缘
天女本以然灯供养生天缘
天女本以乘车见佛欢喜避道缘
天女本以华散佛化成华盖缘
舍利弗摩提供养佛塔生天缘
长者夫妇造作浮图生天缘
长者夫妇信敬礼佛生天缘
外道婆罗门女学佛弟子作斋生天缘
贫女人以氎施须达生天缘
长者女不信三宝父以金钱雇令受持五戒生天缘
女因扫地见佛生欢喜生天缘
长者造舍请佛供养以金布施生天缘
妇以甘蔗施罗汉生天缘
女人以香敬心涂佛足生天缘
须达长者妇归依三宝生天缘
贫女从佛乞食生天缘
长者婢为主送食值佛转施生天缘
长者为佛造作讲堂生天缘
长者见王造塔亦复造塔获报生天缘
贾客造舍供养佛生天缘
(五一)天女本以华鬘供养迦叶佛塔缘
尔时释提桓因,从佛闻法,得须陀洹,即还天上,集诸天众,赞佛法僧。时有天女,头戴华鬘,华鬘光明,甚大晃曜,共诸天众,来集善法堂上。诸天之众,见是天女,生希有心。释提桓因,即便说偈,问天女言:
“汝作何福业, 身如融真金,
光色如莲花,
而有大威德? 身出妙光明,
面若开敷华,
金色晃然照, 以何业行得?
愿为我说之。”
尔时天女,说偈答言:
“我昔以华鬘, 奉迦叶佛塔,
今生于天上,
获是胜功德, 生在于天中,
报得金色身。”
释提桓因,重复说偈,而赞叹言:
“甚奇功德田, 耘除诸秽恶,
如是少种子,
得天胜果报, 谁当不供养?
恭敬真金聚。
谁不供养佛, 上妙功德田,
其目甚修广,
犹如青莲花? 汝能兴供养,
无上第一尊,
作少功德业, 而获如此容。”
尔时天女,即从天下,执持华盖,来至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而还天上。诸比丘等,怪其所以,即问佛言:“世尊!今此天女,作何功德,获此天身,端政殊特?”佛言:“往古之时,以种种华鬘,供养迦叶佛塔,以是因缘,今获此果。”
(五二)天女本以莲华供养迦叶佛塔缘
尔时复有一天女,头上华鬘,光明晃曜,共诸天众,来集善法堂上。时诸天众,见是天女,生希有心。时天帝释,以偈问曰:
“汝昔作何福, 身如真金聚,
光色如莲花, 而有大威德?
身出微妙光, 面如开敷花,
光明甚炜炜, 以何业行得?
唯愿为我说。”
天女即便,说偈答言:
“我昔以莲花, 供养迦叶塔,
今日值世尊, 得是胜功德,
生处于天上, 得是金色报。”
释提桓因,重以偈赞:
“甚奇功德田, 灭除诸秽恶,
殖因者甚少, 获得胜果报。
谁不乐供养, 恭敬真金聚?
谁不供养佛, 上妙胜福田,
目广修而长, 其喻青莲华?
汝昔能兴供, 第一最胜尊,
作妙福德业, 获得如此报。”
尔时天女,即从天下,执持华盖,来到佛所;听佛说法,得法眼净,还于天上。时诸比丘,即问佛言:“此女往昔,作何行业,得报如是?”佛言:“过去之时,以妙莲华,供养迦叶佛塔,故获胜果,今见道迹也。”
(五三)天女受持八戒斋生天缘
尔时复有一天女,受持八斋,生于天上,得端政报,光颜威相,与众超异。时共诸天,集善法堂上,诸天见已,生希有心。释提桓因,以偈而问:
“汝昔作何业, 身如真金山,
光颜甚炜炜, 色如净莲花?
得是胜威德, 身出大妙光,
以何业行获? 愿为我说之。”
天女尔时,说偈答言:
“昔于迦叶佛, 受持八戒斋,
今得生天中, 获是端政报。”
释提桓因,重以偈赞:
“奇哉功德田, 能生胜妙报,
昔少修微因, 而得生天上。
如此胜福聚, 谁当不供养?
如是最胜尊, 谁当不恭敬?
诸有闻是者, 宜应大欢喜,
欲求生天者, 应当持净戒。”
尔时此天,持好华盖,来至佛所;佛为说法,得见谛道。时诸比丘,即问佛言:“此天往昔,作何福业,得生天中,而获圣果?”佛言:“昔为人时,于迦叶佛所,受持八斋,由是善行生于天上,而见道迹。”
(五四)天女本以然灯供养生天缘
尔时王舍城,频婆娑罗王,于佛法中得道,获不坏信,常以灯明,供养于佛。后提婆达多,与阿阇世王作恶知识,欲害佛法,是以国土怖畏,不复然灯供养。有一女人,以习常故,于僧自恣日,佛经行道头,然灯供养。阿阇世王,闻极大瞋恚,即以剑轮,斩腰而杀,命终得生三十三天摩尼焰宫殿中,乘此宫殿,至善法堂。帝释以偈问曰:
“汝昔作何业, 身如聚真金,
而有大威德, 容貌甚光明?”
天女即时,以偈答言:
“三界之真济, 三有之大灯,
至心眼观佛, 相好庄严身,
法中之最胜, 为之然明灯,
灯然以灭闇, 佛灯灭众恶,
见灯如日光, 真实生信心,
睹灯明炽盛, 欢喜而礼佛。”
说此偈已,来至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即还天上。比丘问佛:“以何因缘,生于天宫?”佛言:“昔在人间,于僧自恣日,佛经行道头,然灯供养,阿阇世王,斩其腰杀。以是善因,命终之后,得生天中,重于我边,闻法信解,得须陀洹道。”
(五五)天女本以乘车见佛欢喜避道缘
尔时佛在舍卫国,入城乞食,有一童女,乘车游戏,欲向园中,道逢如来,回车避道,生欢喜心。其后命终,生三十三天,往集善法堂。释提桓因,以偈问言:
“汝昔作何行, 身色如真金,
光颜甚炜炜, 犹若优钵罗,
得是胜威德, 而生于天中?
愿今为我说, 何由而得之?”
天女即时,以偈答曰:
“我见佛入城, 回车而避道,
欢喜生敬信, 命终得生天。”
说此偈已,来向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即还天宫。比丘问言:“以何业缘,生此天中?”佛言:“昔于人间,回车避我,今得生天,重于我所,闻法信受,证须陀洹果。”
(五六)天女本以华散佛化成华盖缘
尔时舍卫国,有一女子,于节日中,采阿恕伽华,还入城来,遇值佛出,即以此华,散于佛上,化成华盖,欢喜踊跃,生敬信心。于是命终,生于三十三天,即乘宫殿,至善法堂。帝释以偈问言:
“汝昔作何业, 得来生天中,
身如真金色, 威德甚光明?
以何业行获? 愿为我说之。”
天女即以偈答言:
“昔于阎浮提, 取阿恕伽花,
还值于如来, 即以供养佛,
欢喜生敬重, 命终得生天。”
说是偈已,来向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便还天上。比丘问言:“此天女者,以何因缘得受天身?”佛言:“昔在人中,出城取阿恕伽花,还来值我,即以华供养,发欢喜心。乘此善业,命终生天,重于我所,闻法得悟,证须陀洹。”
(五七)舍利弗摩提供养佛塔缘
频婆娑罗王,已得见谛,数至佛所,礼拜问讯。时宫中妇女,不得日日来到佛边,王以佛发,宫中起塔,宫中之人,经常供养。频婆娑罗王崩,提婆达多共阿阇世王,同情相厚,生诽谤心,不听宫中供养此塔。有一宫人,名舍利弗摩提,以僧自恣日,忆本所习,即以香花供养此塔。时阿阇世王,嫌其供养佛塔,用钻钻杀。命终得生三十三天,乘天宫殿,集善法堂。帝释以偈而问:
“汝昔作何福, 而得生天中,
威德甚光明, 犹如真金色?
作何业行获? 愿为我说之。”
天女以偈,而答之曰:
“我昔在人中, 欢喜恭敬心,
以诸好香华, 供养于佛塔,
而为阿阇世, 以钻钻杀我,
命终得生天, 受此极快乐。”
说是偈已,来向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即还天宫。比丘问言:“以何因缘生此天中?”佛言:“本于人间,曾以华香,供养佛塔。由是善业,今得天身,重从我所,闻法而悟,证须陀洹。”
(五八)长者夫妇造作浮图生天缘
舍卫国,有一长者,作浮图僧坊,长者得病,命终生三十三天。妇追忆夫,愁忧苦恼,以追忆故,修治浮图及与僧坊,如夫在时。夫在天上,自观察言:“我以何缘生此天上?”知以造作塔寺功德,是故得来。自见定是天身,心生欢喜,常念塔寺,以天眼观所作塔寺,今谁料理?即见其妇,昼夜忆夫,忧愁苦恼,以其夫故,修治塔寺。夫作念言:“我妇于我,大有功德,我今应当往至其所,问讯安慰。”从天上没,即到妇边,而语之言:“汝大忧愁,念于我也。”妇言:“汝为是谁?劝谏于我。”答言:“我是汝夫,以作僧坊塔寺因缘,得生天上三十三天,见汝精勤修治塔寺,故来汝所。”妇言:“来前与我交会。”夫言:“人身臭秽,不复可近,欲为我妻者,但勤供养佛及比丘僧,命终之后,生我天宫,以汝为妻。”妇用夫语,供养佛僧,作众功德,发愿生天。其后命终,即生彼天宫,夫妇相将,共至佛边;佛为说法,得须陀洹。诸比丘等,惊怪所以,便问:“何业缘故得生此天?”佛言:“昔在人中,作浮图僧坊,供养佛僧,由是功德,今得生天。”
(五九)长者夫妇信敬礼佛生天缘
王舍城中,有一长者,日日往至佛所。其妇生疑,而作念言:“将不与他私通,日日恒去。”便问夫言:“日日恒向何处来还?”夫答妇言:“佛边去来。”问言:“佛为好丑能胜汝也?而恒至边。”夫即为妇,叹说佛之种种功德。尔时其妇,闻佛功德,心生欢喜,即乘车往。既至佛所,尔时佛边有诸王大臣,逼塞左右,不能得前,遥为佛作礼即还入城。其后舍寿,生三十三天,便自念言:“得佛恩重,一礼功德,使我生天。”即从天下往至佛边,佛为说法,得须陀洹。比丘问言:“以何因缘,得生此天?”佛言:“昔在人中,为我作礼,以一礼功德,命终生天。”
(六)外道婆罗门女学佛弟子作斋生天缘
尔时舍卫国,有佛诸弟子,女人作邑会,数数往至佛边。徒伴之中有一婆罗门女,邪见不信,不曾受斋持戒,见诸女人共聚斋食,问言:“汝等今作何等吉会?与汝亲厚,而不命我。”诸女答言:“我等作斋。”婆罗门女言:“今非月六日,又非十二日,为谁法作斋?”诸女言:“我作佛斋。”婆罗门女言:“汝作佛斋,得何功德?”答言:“得生天解脱。”婆罗门女贪饮食故,受水作斋食,后与好美浆。婆罗门斋法,不饮不食,佛斋之法,食好食饮美浆,此斋甚易,生信乐欢喜。却后寿尽,得生天上,来向佛边,佛为说法,得须陀洹。比丘问言:“以何因缘,生于天中?”佛言:“昔在人间,见诸女等聚集作斋,随喜作斋,由是善业,得来生天。”
(六一)贫女人以氎施须达生天缘
尔时须达长者,作是思惟:“生我家者,命终之后,无堕恶道,何以故?我尽教以净法故,贫穷困苦,信与不信,我今亦当教以善法,使供养佛僧。”于是具以上事,启波斯匿王,王便击鼓鸣铃。却后七日,须达长者,欲劝化乞索供养三宝,一切人民,各各随喜,多少布施。至七日头,须达长者,从诸人等,劝化乞索。有一贫女,辛苦求价,唯得一氎,以覆身体,见须达乞,即便施与。须达得已,奇其所能,便以钱财谷帛衣食,恣意所欲供给。贫女其后寿尽命终,生于天上,来至佛边,佛为说法,得须陀洹。比丘问言:“今此天女,以何因缘,生于天上?”佛言:“昔在人中,值须达长者教化乞索,心生欢喜,即以所著白氎,布施须达。由是善业,得生天上,重于我边,闻法信解,获须陀洹。”
(六二)长者女不信三宝父以金钱雇令受持五戒生天缘
尔时舍卫国中,有一长者,名曰弗奢,生二女子,一者出家,精进用行,得阿罗汉;一者邪见,诽谤不信。父时语此不信之女:“汝今归依于佛,我当雇汝千枚金钱,乃至归依法僧,受持五戒,当与八千金钱。”于是便受五戒。不久之顷,命终生天,来向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比丘问言:“此天女者,以何业行,得生于天?”佛言:“本于人间,贪父金钱,归于三宝,受持五戒。由是因缘,今得生天,重于我所,闻法得道。”
(六三)女因扫地见佛生欢喜生天缘
南天竺法,家有童女,必使早起,净扫庭中门户左右。有长者女,早起扫地,会值如来于门前过,见生欢喜,注意看佛。寿命短促即终生天。夫生天者,法有三念,自思惟言:“本是何身?”自知人身;“今生何处?”定知是天;“昔作何业,来生于此?”知由见佛欢喜善业,得此果报。感佛重恩,来供养佛,佛为说法,得须陀洹。诸比丘言:“以何因缘,令此女人生天得道?”佛言:“昔在人中,早起扫地,值佛过门,见生喜心。由是善业,生于天上,又于我所,闻法证道。”
(六四)长者造舍请佛供养以舍布施生天缘
王舍城有大长者,新造屋舍,请佛供养,即以布施,而白佛言:“世尊!自今已后,入城之时,洗手洗钵,恒常来此。”其后寿尽,生于天上,乘天宫殿,来诣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比丘白言:“以何因缘,得生于天?”佛言:“昔在人中,造新屋舍,请佛布施。由是善业,上生天宫,遂于我边,闻法得道。”
(六五)妇以甘蔗施罗汉生天缘
昔舍卫国,有罗汉比丘,入城乞食,次到压甘蔗家。其家儿妇,以一粗大甘蔗,着比丘钵中。姑见瞋之,便捉杖打,遇着腰脉,即时命终得生忉利天,而作女身,所处宫殿纯是甘蔗。诸天之众集善法堂,时彼天女亦集此堂,帝释以偈而问言:
“汝昔作何业, 而得妙色身,
光明色无比, 犹如镕金聚?”
天女以偈答言:
“我昔在人中, 以少甘蔗施,
今得大果报, 于诸天众中,
光明甚晖赫。”
(六六)女人以香涂佛足生天缘
昔舍卫城中,有一女人,坐地磨香,值佛入城,女见佛身,生欢喜心,以所磨香,涂佛脚上。其后命终,得生天中,身香远闻,彻四千里,便往集于善法堂上。帝释以偈而问言:
“汝昔作何福, 身出微妙香,
生在于天中, 光色如镕金?”
天女即以偈答言:
“我以上妙香, 供养最胜尊,
得无等威德, 生三十三天,
而受大快乐。 身出众妙香,
闻于百由旬, 诸得闻香者,
悉得大利益。”
即时天女,向世尊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道而还天上。诸比丘问言:“昔作何福,得生天中,身若此香?”佛言:“由此天女,昔在人间,以香涂我足,以是因缘,命终生天受此果报。”
(六七)须达长者婢归依三宝生天缘
尔时舍卫国,须达长者,以十万两金,雇人使归依佛。时有一婢,闻长者语,即归依佛。命终之后,生三十三天,于是往集善法堂上。帝释以偈而问言:
“汝宿有何福, 得生于天中,
天女以偈答言:
“三界之坚胜, 能拔生死苦,
三界之真济, 断除三垢结,
我昔归依佛, 并及于法僧,
以是因缘故, 而获此果报。”
说是偈已,来至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道。比丘问言:“以何业缘,受是果报?”佛言:“昔于人中,归依佛故,今得生天,值我说法,得须陀洹。”
(六八)贫女从佛乞食生天缘
昔舍卫国城中,有一女人,贫穷困苦,常于道头,乞索自活。转转经久,一切人民,无看视者。佛遇行见,往到其所,从佛乞食,怜愍贫女困饿欲死,即敕阿难,使与其食。时此贫女,得食欢喜,后便命终,生于天上。感佛往恩,来供养佛,佛为说法,得须陀洹。诸比丘问佛言:“今此天女,以何因缘,得生天上?”佛言:“此天女者,昔在人间,困饿垂死,佛使阿难与食,既得食已,心生欢喜。乘是善根,命终生此天宫,重于我所,闻法得道。”
(六九)长者婢为主送食值佛即施获报生天缘
舍卫国中,有长者子,共诸长者子,游戏园中。欲去之时,语其家内:“为我送食。”其家于后,遣婢送食。婢到门外,遇见于佛,即以其食,供养如来。还复归家,取食更送,亦于路中,见舍利弗、目犍连等,即复与之。第三取食,与长者子。长者子食竟,自来还归,语其妇言:“今日送食何为极晚?”妇答之言:“今日三过,为君送食,何故迟晚?”便唤婢问:“汝朝三过,取食与谁?”婢时答言:“第一送食,值佛即施;第二送食,见舍利弗、目连等,复以与之;第三取食,始与大家。”大家闻已,极大瞋恚,以杖而打,即时命终,生于天上。初生天时,具作三念,一者自念,我今生在何处?自知生天。二者自念,从何处终?而来生天,知从人道中生于天上。三者自念,乘何等业缘而得生天?知由施食获此果报。便来佛所,供养恭敬,佛为说法,得须陀洹。比丘问佛:“今此天女,以何因缘,生于天上?”佛言:“本于人中,作长者婢,为长者子送食,值佛如来,即以施佛,大家瞋恚,以杖打杀。乘是业缘,命终生天,又于我所,闻法证道。”
(七)长者为佛造讲堂获报生天缘
尔时王舍城,频婆娑罗王,为佛造作浮图僧房。有一长者,亦欲为佛作好房屋,不能得地,便于如来经行之处,造一讲堂,堂开四门。后时命终,生于天上,乘天宫殿,来供养佛,佛为说法,得须陀洹。比丘问言:“今此天子,以何业缘,得生天宫?”佛言:“本在人中,造佛讲堂,由是善因,命终生天。来至我所,感恩供养,重闻说法,获须陀洹。”
(七一)长者见王造塔亦复造塔获报生天缘
尔时耆阇崛山南天竺,有一长者,见频婆娑罗王为佛作好浮图僧坊,亦请如来,为造浮图,僧房住处。其后命终生于天上,来至佛所,报恩供养,佛为说法,得须陀洹。比丘问言:“此天子往日,以何因缘,得生天宫?”佛言:“昔在人中,见王起塔,心生随喜,便请如来,造立浮图。由此善业,得生天上,又于我所,闻法信悟,证须陀洹。”
(七二)贾客造舍供养佛获报生天缘
尔时舍卫国,有一贾客,远行商贾,身死不还。母养其子,其子长大,复欲远去。祖母语言:“汝父远去,身死不还,汝莫远去,当于近处,在市坐肆。”即奉其敕,便于市中,作于估肆,而作念言:“此城人民,悉皆请佛,我今新造舍已,亦当请于如来。”便往请佛。佛来至已,而白佛言:“我以此舍,供养如来,自今已后,入城之时,洗手洗钵,恒向我舍。”其后命终,便生天上,来至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比丘问言:“此天昔日,以何业因缘,得生天上?”佛言:“本为人时,新作肆舍,请佛着中。乘此善业,今生于天,又于我所,闻法获报。”
杂宝藏经卷第五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4 册 No. 0203
杂宝藏经
杂宝藏经卷第六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
帝释问事缘
度阿若憍陈如等说往日缘
差摩释子患目归依三宝得眼净缘
七种施因缘
迦步王国天旱浴佛得雨缘
长者请舍利弗摩诃罗缘
(七三)帝释问事缘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摩竭提国,王舍城南,有婆罗门聚落,名庵婆罗林,此聚落北,毗提醯山石窟之中。尔时帝释闻佛在彼,即告槃阇识企犍闼婆王子言:“摩竭提国,婆罗门聚落,名庵婆罗林,此聚落北,有毗提醯山,世尊在中,今与汝等可共诣彼。”槃阇识企犍闼婆王子,答言:“唯然,此事最善。”欢喜乐闻,即挟琉璃琴,从于帝释,往于佛所。尔时诸天,闻帝释共犍闼婆王子等,欲往佛所,各自庄严,随从帝释,于天上没,即至毗提醯山。
尔时山中,光明照曜,近彼仙人,皆谓火光。帝释即告犍闼婆王子言:“此处清净,远离诸恶,阿练若处,安隐坐禅,当今佛边,多饶尊胜诸天侧塞,满其左右。我等今者,云何而得奉见世尊?”帝释即告犍闼婆王子:“汝可为我往向佛所通我等意,欲得觐问。”犍闼婆王子,受教即往,不远不近,瞻仰尊颜,援琴而弹,使佛得闻,作偈颂曰:
“欲心生恋着, 如象没淤泥,
亦如象醉狂, 非钩之所制。
譬如阿罗汉, 恋慕于妙法,
亦如我贪色, 恭敬礼其父,
由生贵胜处, 情倍生爱乐。
“极能生长我之爱, 如似热汗遇凉风,
亦如极渴得冷饮, 汝之容体甚可嬉,
犹如罗汉爱乐法, 亦如病者得好药,
如彼饥者得美食, 疾以清凉灭我热,
今我贪尚欲驰奔, 如捉我心不得去。”
佛言:“善哉!般阇识企!今作此声,弦管相谐,汝于近远而造歌颂。”即白佛言:“我于往时,遇一贤女,名修利婆折斯,是犍闼婆王珍浮楼女。摩多罗天子,名识骞稚,先求彼女,我时悦爱,即于其所而说斯偈,我今佛前,重说本偈。”帝释念言:“佛以从定觉,今与般阇识企言说。”帝释复语企言:“汝今称我名,顶礼佛足,问讯世尊:‘少病少恼,起居轻利,饮食调适,气力安乐,无诸恶不?安乐住不?’”即报言语。受帝释教,重诣佛所,称帝释名,即礼佛足,以帝释语,问讯世尊。佛言:“帝释及诸天,皆安乐不?”重白佛言:“世尊!帝释及三十三天,欲得见佛,听来见不?”佛言:“今正是时。”
帝释及三十三天,闻佛教已,即至佛所,顶礼佛足,在一面立,白佛言:“世尊!当何处坐?”佛言:“坐此座上。”白佛言:“此窟极小,天众极多。”作是语已,见石窟广博,佛威神力,多所容受。帝释即礼佛足,在前而坐,白佛言:“我于长夜,常欲见佛,欲得闻法。我于往时佛在舍卫国,入火光三昧,当于尔时,有毗沙门侍女,名步阇拔提,步阇拔提,合掌向佛,我时语彼毗沙门侍女言:‘佛今在定,我不敢乱,为我顶礼世尊之足,称我问讯。’彼女以帝释语,礼拜问讯。”佛语帝释言:“我于尔时,闻汝辈声,不久从定而起。”
帝释白佛言:“我昔从宿旧所闻,如来.阿罗诃.三藐三佛陀出现世间,诸天众增长,阿须伦众减少。今日我亲自生天,诸天众增长,阿须伦减少。我今见佛弟子得生天上者,三事胜于诸天,寿命胜,光色胜,名胜。时具毗耶宝女,生忉利天,先是佛弟子,为帝释作子,名渠或天子。复有三比丘,于佛前修行梵行,心未离欲,身坏命终,生乾闼婆家,日日三时,为诸天作使。渠或天子见是三人而作给使。即言:‘我心不憘不忍,我昔先在于人中时,而彼三人,恒至我家,受我供养,今日为诸天给使。我不忍见。此三天者,本是佛之声闻弟子,我本为人时,受我恭敬供养饮食衣服,今日下贱,汝等从佛口闻法,为佛所开解,云何生此鄙陋之处?我先奉事供养于汝,而我从佛,闻法修施,我信因缘,故今为帝释子,有大威德,势力自在,诸天皆名我为渠或。汝得佛胜法,云何不能勤心修行,生此贱处?我今不忍见此恶事,如是之事,我不喜见。云何同一法中,生此下贱?是佛弟子,所不应生处。’渠或天子,作是讥论,此三人等,深自惭愧,生厌恶心,合掌语渠或言:‘如天子所说,实是我过,今当除断如此欲恶。’即勤精进,修于定慧。三人念瞿昙之法,见欲过患,即断欲结,譬如大象绝于羁靽,断其贪欲,亦复如是。帝释并一商那天,及余诸天众,护世四天王,皆来就此座,此三断欲者,即于诸天前,飞腾虚空中。”
帝释白佛言:“此三人为得何法,能作此种种神变?来见世尊,欲问彼所得。”
佛言:“此三人,既舍彼处,得生于梵世。”
“唯愿世尊!为我说彼生梵天法。”
“善哉贤帝释!分别问所疑。”时佛作是念:“帝释无谄伪,真实问所疑,不为恼乱我,若汝之所问,我当分别说。”
帝释问佛:“是何结使,能系缚人、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摩睺罗伽?”
佛时答曰:“贪嫉二结使,系缚人、天、阿修罗、乾闼婆等,并与一切类,皆为贪嫉自缚。”
“此事实尔。天中天!贪嫉因缘,能缚一切,我今从佛闻解此义,疑网即除。”深生欢喜,更问余义:“贪嫉因何而生?何因何缘,得生贪嫉?何因缘生?何因缘灭?”
“憍尸迦!贪嫉因憎爱生,憎爱为缘,有憎爱必有贪嫉,无憎爱贪嫉则灭。”
“实尔,天中天!我今从佛闻解此义,疑网即除。”深生欢喜,更问余义:“爱憎何因缘生?何因缘灭?”
答言:“爱憎从欲而生,无欲则灭。”
“实尔,天中天!我从佛闻信解此义,疑网即除。”深生欢喜,更问余义:“欲从何因生?何缘增长?云何得灭?”
佛言:“欲因觉生,缘觉观增长,有觉观则有欲,无觉观欲则灭。”
“实尔,天中天!我今从佛闻解此义,疑网即除。”深生欢喜,更问余义:“觉观因何而生?何缘增长?云何而灭?”
“觉观从调戏生,缘调戏增长,无调戏觉观则灭。”
“实尔,天中天!我今从佛闻解此义,疑网即除。”深生欢喜,更问余义:“调戏因何生长?云何而灭调戏?”
佛告憍尸迦:“欲灭调戏,当修八正道,正见、正业、正语、正命、正方便、正思惟、正念、正定。”
帝释闻已,白佛言:“实尔,天中天!调戏实由八正道而灭,我今从佛得闻此义,疑网即除。”帝释欢喜,复问余义:“欲灭调戏,能修八正道,此八正道,比丘复因何法而得增长?”
佛言:“复有三法:一者欲,二者正勤,三者多习摄心。”
帝释言:“实尔,天中天!我等闻此义,疑网即除。比丘能修行正道分,实自因此三事增长。”闻已欢喜,帝释复问:“比丘欲灭调戏,当学几法?”
佛言:“当学三法。当学增盛戒心,当学增盛定心,当学增盛智慧心。”
帝释闻已:“实尔,天中天!我闻此义,疑网得除。”踊跃欢喜,复问余义:“欲灭调戏,当解几义我闻?”
佛言:“当解六义,一眼识色,二耳识声,三鼻识香,四舌识味,五身识细滑,六意识诸法。”
帝释闻已:“实尔,天中天!我闻此义,疑网得除。”欢喜踊跃,复问余义:“一切众生,皆同一贪一欲一向一趣。”
佛言:“帝释!一切众生,亦不一贪一欲一向一趣,众生无量,世界无量,意欲趣向,殊别不同,各执所见。”
帝释闻已:“实尔,天中天!我闻此义,疑网得除。”欢喜踊跃,更问余义:“一切沙门婆罗门,尽得一究竟不?得一无垢不?得一究竟梵行不?”
佛言:“一切沙门婆罗门,不能尽得一究竟一无垢,亦不得一究竟梵行。若有沙门婆罗门,得无上断灭爱结解脱,得政解脱者,此乃尽得一究竟一无垢一究竟梵行。”
“如佛所说,无上断灭爱结解脱,得正解脱者,此乃尽得一究竟一无垢一究竟梵行。今从佛闻便解此义,得了此法,得度疑彼岸,得拔诸见毒箭,已除我见,心不退转。”
说是经时,帝释及八万四千诸天,远尘离垢,得法眼净。
佛言:“憍尸迦!汝颇曾以此问,问沙门婆罗门不?”
“世尊!我忆昔时,曾共诸天,集善法堂,问于诸天有佛出世未?诸天各言:‘未有佛出。’诸天闻佛未出于世,各自罢散,诸大威德天,福尽命终。我时恐怖,见有沙门婆罗门在闲静处,便到其所,彼沙门婆罗门,问我是谁?我言:‘是帝释。’我不礼彼,彼逆礼我。我亦未问彼,彼问于我。知其无智,是故我不归依于彼。我今从此归依于佛,为佛弟子。”即说偈言:
“我先常怀疑, 意想不满足,
长夜求智者, 分别如是疑。
推觅于如来, 见诸闲静处,
沙门婆罗门, 意谓是世尊。
即往到其所, 礼敬而问讯,
我作是问言: ‘云何修正道?’
彼诸沙门等, 不解道非道,
我今睹世尊, 疑网悉皆断。
今日便有佛, 世间大论师,
破坏降魔怨, 尽烦恼最胜。
世尊出于世, 希有无与等,
于诸天梵众, 无有如佛者。
“世尊!我得须陀洹。婆伽婆!我得须陀洹。”
世尊告言:“善哉,善哉!憍尸迦!若汝不放逸,当得斯陀含。”佛语帝释:“汝于何处得是不坏信?”帝释白言:“我于是处世尊边得,我即于此更得天寿命,唯愿觉了忆持此事。”帝释言:“世尊!我今作是念:‘得生人中豪贵之处,众事备足。即于其中,舍俗出家趣向圣道,若得涅槃,甚为大好;若不得者,生净居天。’”尔时帝释,集诸天众,寻即告言:“我于三时,供养梵天,自今已后,止不为此,当于三时,供养世尊。”
尔时帝释告般阇识企乾闼婆子言:“汝今于我,其恩甚重,汝能觉悟佛世尊故,使我得见闻于深法。我还天上,当以珍浮楼女贤修利婆折斯,为汝作妻,复当使卿代其父处,作乾闼婆王。”
尔时帝释,将诸天众,绕佛三匝,却行而去,至于静处,皆三称言南无佛陀,便还天上。
帝释去不久,梵天王作是念言:“帝释已去,我今当往至佛所。”如似壮士屈申臂顷,即至佛所,礼佛足已,在一面坐,梵天光明遍照毗提醯山。尔时梵天,即说偈言:
“多所利益, 显现此义, 舍脂彼地,
磨伽婆, 周匝皆贤, 能作问难, 娑[艹/娑]婆。”
重说帝释所问,即还天上。
佛于晨朝,告诸比丘言:“梵天王,昨日来至我所,说上偈已,即还天上。”佛说是语已,诸比丘欢喜,敬礼佛足而去。
(七四)度阿若憍陈如等说往日缘
佛在王舍城,说法度阿若憍陈如,释提桓因,频婆莎罗王,各将八万四千众,而悉得道。诸比丘疑怪,各有尔许人,拔三恶道。佛言:“非但今日,于往昔时,亦曾济拔。”
诸比丘言:“过去济拔,其事云何?”
佛言:“过去世时,有诸商贾人,入海采宝,还来中路,于大旷野,值一蟒蛇,其身举高六拘楼舍,绕诸商贾,四边周匝,无出入处。时诸商人,极怀惊怖,各皆唱言:‘天神地神,有慈悲者,拔济我等。’时有白象共师子为伴,师子跳往坏蟒蛇脑,令诸商人得脱大难。尔时蟒蛇,便以口中毒气,害于师子及以白象,命犹未断。贾客语言:‘汝济拔我,欲求何愿?’答言:‘唯求作佛,度一切人。’诸商人言:‘汝若得佛,愿我等辈,最在初会,闻法得道。’师子、白象即便命终,商人烧之,以骨起塔。”
佛言:“欲知尔时师子者,我身是也。尔时白象者,舍利弗是也。尔时商主,憍陈如、帝释、频婆莎罗王是。尔时诸商众者,今得道诸天人是也。”
(七五)差摩释子患目归依三宝得眼净缘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释氏园。尔时车头城中有释种,名曰差摩,净信于佛,净信于法,净信于僧;归依于佛,归依于法,归依于僧;一向于佛,一向于法,一向于僧;于佛无疑,于法无疑,于僧无疑;于苦谛无疑,于集谛无疑,于灭谛无疑,于道谛无疑;以得见谛,获得道果,如须陀洹,所知见事,悉得知见,于三菩提,不过期限,必定得之。差摩释子以患眼故,有种种色,不得见之。差摩释子,即念世尊:“南无与眼者,南无与明者,南无除闇者,南无执炬者,南无婆伽婆,南无善逝。”
佛以净天耳过于人耳,闻其音声,语阿难言:“汝去,今以章句,拥护差摩释,为作救作守作牧,灭除灾患,为四众,作利作益作安乐住。”
尔时世尊,为差摩释说净眼修多罗:“多折他施利弥利弃利醯醯多。以此净眼咒,使差摩释眼得清净,眼瞙得除。若是风翳,若是热翳,若是冷翳,若是等分翳,莫烧,莫煮,莫肿,莫痛,莫痒,莫流泪,戒实,苦行实,仙实,天实,药实,咒句实,因缘实,苦实,习实,灭实,道实,阿罗汉实,辟支佛实,菩萨实。如是称差摩释名,余人亦如是称名,便得眼净,得眼净已,使闇除,使瞙除。若是风翳,若热翳,若是冷翳,若等分翳,莫烧,莫煮,莫肿,莫痛,莫痒,莫流泪。阿难!如是章句,如是六佛世尊,我今第七,亦作是说,四天王亦说是咒,帝释亦说,梵王并诸梵众,亦随欢喜。
“阿难!我不见若天,若人,若魔,若梵,若沙门众,若婆罗门众,若人,若天,三说是章句,若翳,若闇,若瞙,若肿,若眼青,若眼中瑕出,若是天作,若是龙作,若夜叉作,若阿修罗作,若究槃茶作,或饿鬼作,或毗舍作,或毒所作,或恶咒作,或蛊道作,或毗陀罗咒作,或是恶星作,或诸宿作。”
阿难即到,为差摩释,三说是咒,眼净如本,得见诸色。以此咒随称人名字,如差摩释,皆得除闇除瞙风热冷及等分,莫烧莫煮莫肿莫痛莫痒莫流泪。南无婆伽婆,南无多陀阿伽陀阿罗呵三藐三佛陀,菩萨以此神咒章句,一切皆得吉成,诸梵随喜,娑呵。
(七六)七种施因缘
佛说有七种施,不损财物,获大果报。一名眼施,常以好眼,视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不以恶眼,名为眼施。舍身受身,得清净眼;未来成佛,得天眼佛眼,是名第一果报。二和颜悦色施,于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不颦蹙恶色,舍身受身,得端正色;未来成佛,得真金色,是名第二果报。三名言辞施,于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出柔软语,非粗恶言。舍身受身,得言语辩了,所可言说,为人信受;未来成佛,得四辩才,是名第三果报。四名身施,于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起迎礼拜,是名身施。舍身受身,得端政身,长大之身,人所敬身;未来成佛,身如尼拘陀树,无见顶者,是名第四果报。五名心施,虽以上事供养,心不和善,不名为施;善心和善,深生供养,是名心施。舍身受身,得明了心,不痴狂心;未来成佛,得一切种智心,是名心施第五果报。六名床座施,若见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为敷床座令坐,乃至自以已所自坐,请使令坐。舍身受身,常得尊贵七宝床座;未来成佛,得师子法座,是名第六果报。七名房舍施,前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使屋舍之中得行来坐卧,即名房舍施。舍身受身,得自然宫殿舍宅;未来成佛,得诸禅屋宅,是名第七果报,是名七施。虽不损财物,获大果报。
(七七)迦步王国天旱浴佛得雨缘
若种少善于良福田,后必获报。如往古昔无量无边阿僧祇劫,尔时有王,名曰迦步,统领阎浮提内八万四千国土。王有二万夫人,然无子息,祷祀神祇,经历多年,最大夫人,而生太子,字曰栴檀,为转轮王,领四天下,厌恶出家,得成正觉。时彼国中,诸相师等咸言:“大旱应十二年,作何方计,攘却此灾?”寻共议言:“我等今者,应造金[央/瓦],置于市上,盛满香水,以用浴佛,分布香水,而起塔庙,可得除灾。”即请如来,香水澡浴,分取世尊洗浴之余,作八万四千宝瓶,分与八万四千诸国,仰造塔庙,供养作福。以造塔庙作福因缘,天即大雨,五谷丰熟,人民安乐。时有一人,见是塔庙,心生欢喜,即以一把华,散于塔上,获大善报。
佛言:“我以佛眼,观彼久远,栴檀如来,香水塔庙,受彼化者,皆久成佛,入于涅槃。一把华施者,我身是也。以我往日有是因缘,今于末后,自致成佛。”是故行者,应当勤心作诸功德,莫于小善生下劣想。
(七八)长者请舍利弗摩诃罗缘
昔舍卫城中,有大长者,其家巨富,财宝无量,常于僧次,而请沙门,就家供养。尔时僧次,次舍利弗及摩诃罗,至长者家,长者见已,甚大欢喜。当于时日,入海估客,大获珍宝,安隐归家。时彼国王,分赐聚落,封与长者,其妻怀妊,复生男儿,诸欢庆事,同时集会,舍利弗等,既入其家,受长者供。饭食已讫,长者行水,在尊者前,敷小床座,舍利弗咒愿而言:“今日良时得好报,财利乐事一切集,踊跃欢喜心悦乐,信心踊发念十力,如似今日后常然。”长者尔时,闻咒愿已,心大欢喜,即以上妙好氎二张,施舍利弗,然摩诃罗独不施与。
时摩诃罗,还寺惆怅,作是念言:“今舍利弗,所以得者,正由咒愿适长者意,故获是施。我今应当求是咒愿。”即语舍利弗言:“向者咒愿,愿授与我。”即答之言:“此咒愿者,不可常用,有可用时,有不可用时。”摩诃罗,殷勤求请:“愿必授我。”舍利弗不免其意,即授咒愿。既蒙教授,寻即读诵,极令通利,作是思惟:“我当何时,次第及我,得为上座,用此咒愿?”时因僧次,到长者家,得作上座。时彼长者估客入海,亡失珍宝,长者之妇,遭罗官事,儿复死丧,而摩诃罗说本咒愿,言后常然。尔时长者,既闻是语,心怀忿恚,寻即驱打,推令出门。被瞋打已,情甚懊恼,即入王田胡麻地中,蹋践胡麻,苗稼摧折。守胡麻者,瞋其如是,复加鞭打,极令劳辱。时摩诃罗,重被打已,过问打者言:“我有何愆,见打乃尔?”时守麻者,具说践蹋胡麻之状,示其道处。涉路前进,未经几里,值他刈麦,积而为[艹/积]。时彼俗法,绕[艹/积]右旋,施设饮食,以求丰壤;若左旋者,以为不吉。时摩诃罗,绕[艹/积]左旋,麦主忿之,复加打棒。时摩诃罗,复问之言:“我有何罪,横加打棒?”麦主答言:“汝绕麦[艹/积],何不右旋咒言多入?违我法故,是以打汝。”即示其道。小复前行,逢有葬埋,绕他冢圹,如向麦[艹/积],咒愿之言:“多入多入。”丧主忿之,复捉挝打,而语之言:“汝见死者,应当愍之,言自今已后,更莫如是,云何返言多入多入?”摩诃罗言:“自今已后,当如汝语。”又复前行,见他嫁娶,如送葬者之所教言:“自今已后,莫复如是。”时嫁娶者,瞋其如是,复加笞打,乃至头破。遂复前进,被打狂走,值他捕雁,惊怖慞惶,触他罗网,由是之故,惊散他雁,猎师瞋恚,复捉榜打。时摩诃罗,被打困熟,语猎师言:“我从直道行,数被踬顿,精神失错,行步躁疾,触君罗网,愿见宽放,令我前进。”猎师答言:“汝极粗疏,侜乃尔,何不安徐匍匐而行?”即前着道,如猎师语,匍匐而行。复于道中,遇浣衣者,见其肘行,谓欲偷衣,即时征捉,复加打棒。时摩诃罗,既遭困急,具陈上事,得蒙放舍。至于祇桓,语诸比丘:“我于先日,诵舍利弗咒愿,得大苦恼。”自说被打肤体毁破,几失身命。诸比丘将摩诃罗,诣于佛边,具说其人被打因由。
佛言:“此摩诃罗,不但今日有是因缘。乃至昔时,有国王女,遭遇疾患,太史占之,须诣冢间为其解除。时国王女,即将导从,往诣冢间。于时道行,有二估客,见国王女,侍从严饰,心怀惧畏,走至冢间。其一人者,即为王女侍从之人,割截耳鼻;其一人者,得急惊怖死尸中伏,诈现死相。尔时王女,将欲解除,选新死人肤未烂者,坐上澡浴,以疗所患。时遣人看,正值估客,以手触之,其体尚[曘-雨+而],谓为新死,即以芥末涂身,在上洗浴,芥末辛气,入估客鼻,虽欲自持,不能禁制,即便大啑欻然而起。时侍从者,谓起尸鬼,或能为我作诸灾疫,闭门拒逆,王女得急急捉不放。于时估客,以实告言:‘我实非鬼。’王女即时,与彼估客,俱往诣城,唤开城门,具陈情实。时女父国王,虽闻其言,犹怀不信,庄严兵仗,启门就看,方知非鬼。时父王言:‘女人之体形不再现。’即以其女,而用妻之。估客欢喜,庆遇无量。”
佛言:“尔时估客得王女者,舍利弗是。割截耳鼻者,摩诃罗是。宿缘如此,非但今日。自今已后,诸比丘等!若欲说法咒愿,当解时宜,应修习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忧悲喜乐,宜知是时及以非时,不得妄说。”
杂宝藏经卷第六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4 册 No. 0203
杂宝藏经
杂宝藏经卷第七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
婆罗门以如意珠施佛出家得道缘
十力迦叶以实言止佛足血缘
佛在菩提树下魔王波旬欲来恼佛缘
佛为诸比丘说利养灾患缘
贼临被杀遥见佛欢喜而生天缘
刖手足人感念佛恩得生天缘
长者以好蜜浆供养行人得生天缘
波斯匿王遣人请佛由为王使生天缘
波斯匿王劝化乞索时有贫人以氎施王得生天缘
兄常劝弟奉修三宝弟不敬信兄得生天缘
父闻子得道欢喜即得生天缘
子为其父所逼出家生天缘
罗汉祇夜多驱恶龙远入海缘
二比丘见祇夜多得生天缘
月氏国王见祇夜多缘
月氏国王与三智臣作善亲友缘
(七九)婆罗门以如意珠施佛出家得道缘
佛在舍卫国。尔时南天竺,有一婆罗门,善别如意珠,持一如意珠,从南天竺,至东天竺,遍诸国土,无能别者。如是次第,至舍卫国,到波斯匿王所,而作是言:“谁能分别识此珠者?”波斯匿王,集诸群臣,一切智人,无有识者。波斯匿王,共至佛边,佛语婆罗门言:“汝识珠名字不?知珠生出处不?知珠力耐不?”答言:“不知。”佛言:“此珠磨竭大鱼脑中出,鱼身长二十八万里,此珠名曰金刚坚也。有第一力耐,使一切被毒之人,见悉消灭,又见光触身,亦复消毒。第二力者,热病之人,见则除愈,光触其身,亦复得差。第三力者,人有无量百千怨家,捉此珠者,悉得亲善。”时婆罗门,闻此语已,甚用欢喜,如来真实一切智人,即以此珠,奉上于佛,而求出家。佛言:“善来比丘!”须发自落,法服着身,为说法要即得罗汉。
诸比丘言:“如来善能分别此珠,复能说法,使得道证。”
佛言:“非但今日,过去亦尔。昔迦尸国,仙人山中,有五通仙。时有婆罗门,持一树叶,问仙人言:‘此何树叶?’仙人答言:‘此树名金顶,若人被毒,垂命欲死,此树下坐,即得消灭。热病之人,依此树者,亦复得除。以此树叶触人身者,所有毒气,及与热病,悉皆得除。’婆罗门欢喜,求与仙人而作弟子,修习其法,亦得五通。尔时五通仙人者,我身是也。尔时持树叶婆罗门者,今此婆罗门是也。我于尔时,教其使得具五神通,今亦免其生死之难,获阿罗汉。”
(八)十力迦叶以实言止佛足血缘
尔时如来,被迦陀罗刺刺其脚足,血出不止,以种种药涂,不能得差。诸阿罗汉,于香山中,取药涂治,亦复不降。十力迦叶,至世尊所,作是言曰:“若佛如来,于一切众生,有平等心,于罗睺罗、提婆达多等无有异者,脚血应止。”即时血止,疮亦平复。比丘叹言:“种种妙药,涂治不止,迦叶实言,血则寻止。”
佛言:“非但今日,过去世时,亦复如是。昔有一婆罗门,生一子,名曰无害,而白父言:‘田中行时,莫害众生。’父告子言:‘汝欲作仙人也?生活之法,云何避虫?’子言:‘我今望得现世安乐、后世安乐,不用我语,用是活为?’即向毒龙泉边而坐,欲求取死。世有毒龙,见之害人。时婆罗门子,即见毒龙,毒遍身体,命即欲断。父时忧恼,不知儿处,寻即求觅。见儿欲死,父到儿所,而作是言:‘我子从来,无害心者,此毒应消。’作是语已,毒气即消,平复如故。尔时父者,十力迦叶是也。尔时子者,我身是也。于过去世中,能作实语,消除我病,于今现世,亦以实言而愈我病。”
(八一)佛在菩提树下
魔王波旬欲来恼佛缘
昔如来在菩提树下,恶魔波旬,将八十亿众,欲来坏佛。至如来所,而作是言:“瞿昙!汝独一身,何能坐此?急可起去。若不去者,我捉汝脚,掷着海外。”佛言:“我观世间,无能掷我着海外者。汝于前身,但曾作一寺,受一日八戒,施辟支佛一钵之食,故生六天,为大魔王。而我乃于三阿僧祇劫,广修功德,一阿僧祇劫,我曾供养无量诸佛,第二第三阿僧祇劫,亦复如是,供养声闻缘觉之人,不可计数,一切大地,无有针许非我身骨。”魔言:“瞿昙!汝道我昔,一日持戒,施辟支佛食,信有真实,我亦自知,汝亦知我;汝自道者,谁为证知?”佛以手指地言:“此地证我。”作是语时,一切大地,六种震动,地神即从金刚际出,合掌白佛言:“我为作证,有此地来,我恒在中。世尊所说,真实不虚。”佛语波旬:“汝今先能动此澡瓶,然后可能掷我海外。”尔时波旬及八十亿众,不能令动,魔王军众,颠倒自堕,破坏星散。诸比丘言:“波旬长夜,恼乱如来,而不得胜。”
佛言:“非但今日,过去亦尔。昔迦尸国,仙人山中,有五通仙,教化波罗奈城中诸年少辈,皆度出家,使修仙道。尔时城神,极大瞋忿,语仙人言:‘汝若入城,更度人者,我捉汝脚,掷于海外。’彼仙人捉一澡瓶,语城神言:‘先动此瓶,然后掷我。’尽其神力,不能得动,惭愧归伏。尔时仙人,我身是也。尔时城神,波旬是也。”
(八二)佛为诸比丘说利养灾患缘
尔时如来,在舍卫国,厌患利养。有一深林,名贪庄严,逃避利养,往至林中。林中有寺,时一罗汉,名那弋迦,作此寺主。佛至彼林,到后日中,有诸人等,持衣供养,满于林中,作是言曰:“我不用利养,而此利养常逐我后。”有万二千比丘,亦至彼处。佛语诸比丘:“利养者是大灾害,能作障难,乃至罗汉,亦为利养之所障难。”比丘问言:“能作何障?”佛言:“利养之害,破皮,破肉,破骨,破髓。云何为破?破持戒之皮,禅定之肉,智慧之骨,微妙善心之髓。”万二千比丘,齐畜三衣六物,作阿练若,不受余物。佛即赞叹:“善哉,善哉!能作阿练若法。我之此法,是少欲法,非是多欲,是知足法,非不知足,是乐静法,非乐愦闹,是精进法,非懈怠法,是正念法,非邪念法,是定心法,非乱心法,是智慧法,非愚痴法。”时诸比丘,闻说此语,皆得阿罗汉。
诸比丘白佛言:“希有世尊!”
佛言:“非适今日,过去亦尔。昔迦尸国有辅相,名曰夜叉。夜叉之子,名夜儿达多,深觉非常,出家学仙。诸仙多欲,皆诤果草,夜儿达多,为欲令彼少欲之故,舍其濡草,取彼鞭草,舍此甘果,取彼酢果,舍己新果,取他陈果,舍取果已,即得五通。万二千仙人,见其如此,便学少欲,不复多求,亦皆得五通。夜儿达多,渐作方便,教化诸仙。命终之后,生不用处。尔时达多,我身是也。尔时万二千仙人,今万二千比丘是也。”
(八三)贼临被杀遥见佛欢喜而生天缘
尔时舍卫国,波斯匿王,击鼓唱令,而作是言:“若作贼者,捉得当杀。”时有一人,捉贼将来,王便遣人将出杀去。在于城外,会于道中,逢见如来,心生欢喜,至于杀处,即伏王法,寻得生天。具修三念,知已由是垂杀之时见佛欢喜命终生天,感佛恩德,来下供养,佛为说法,得须陀洹。
比丘问言:“以何业缘,生于天宫?”
佛言:“昔在人中,为王所杀,临死之时,见佛欢喜。乘此善因,生彼天宫,重于我所,闻法解悟,证须陀洹。”
(八四)刖手足人感念佛恩而得生天缘
昔舍卫国,有人犯于王法,截其手足,掷着道头。佛行见之,即往到边,而问言曰:“汝于今日,以何为苦?”刖人答言:“我最苦饿。”即敕阿难,使与彼食。其刖人命终生天,感佛厚恩,来下供养,佛为说法,得须陀洹。
比丘问言:“以何业行,生于天上?”
佛言:“昔在人中,被刖手足掷于道头,佛到其所,敕与其食,心生欢喜,命终生天,重于我所,闻法得道。”
(八五)长者以好蜜浆供养行人得生天缘
昔舍卫国,有一长者,于祇洹林,求空闲地,欲造房舍。须达长者,遍已作竟,无复空处,便于祇洹大门之中,以好净水,用种种蜜种种之麨作浆,供给一切行人。九十日后,佛亦受之。于是命终,生于天上,有大威德,乘天宫殿,来供养佛,佛为说法,得须陀洹。
比丘问言:“以何业行,得生天上,威德如此?”
佛言:“本为人时,于祇洹门,作种种浆,施与一切,佛亦自受。以是因缘,生于天上,又于我所,闻法得道。”
(八六)波斯匿王遣人请佛由为王使生天缘
昔舍卫国,波斯匿王、须达长者久不见佛,心生渴仰,于夏坐后,遣使请佛。使至佛所,恭敬白佛言:“王与长者,欲见如来,唯愿世尊!乘此车上,往到舍卫。”佛言:“我不用车,自有神足。”虽作是语,为其得福,当于车上空中而行。使便在前,而告于王及以长者。王与长者,躬自出迎,使亦与王,还来见佛。命终生于天上,即乘宝车,来至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
比丘问言:“以何因缘,生于天宫,乘此宝车?”
佛言:“昔在人中,为王所使,到于佛所,奉车使乘。由是业缘,今得生天,恒驾宝车,重于我边,闻法得悟,证须陀洹。”
(八七)波斯匿王劝化乞索时有贫人以氎施王得生天缘
昔舍卫国,波斯匿王,作是言曰:“须达长者,尚能劝化一切人民,作诸福业,我今亦当为众生故,教导乞索,令其得福。”于是行化,处处乞索。时有一人,贫穷多乏,唯有一氎,即便持施波斯匿王;王得氎已,转以奉佛。其后贫人,命终生天,感佛大恩,而来供养,佛为说法,获须陀洹。
比丘问言:“昔作何业,生于彼天?”
佛言:“在人中时,值王劝化,即以白氎,而布施之。乘此善因,今得生天,遂于我所,闻法证果。”
(八八)兄常劝弟奉修三宝弟不敬信兄得生天缘
昔舍卫国,有兄弟二人,而第一者,奉修佛法,第二之者,事富兰那。兄常劝弟,使事三宝,弟不随顺,恒共斗诤,情不和合,各便分活。第一者供养于佛,后遂命终,生于天上,即来佛所,报恩供养,佛为说法,得须陀洹。
比丘问言:“昔为何业,生此天宫?”
佛言:“往在人中,心乐正法,奉修三宝,以是福因,今得生天,又于我所,闻法信解,而证道果。”
(八九)父闻子得道欢喜即得生天缘
昔舍卫国,有兄弟二人,恒喜斗诤,更相怨恶,便共诣王,欲求断决。道中值佛,佛为说法,得阿罗汉道。父闻其子遇佛得道,心生欢喜,遂即命终,生于天上,来至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
比丘问言:“往作何业,今得生天?”
佛言:“昔在人中,闻我为其子等说法得道,踊跃欢喜,命终生天,重于我所,闻法信解,而证道果。”
(九)子为其父所逼出家生天缘
昔舍卫国有人,使子出家事佛,佛即度之,恒使扫地,不堪辛苦,罢道还俗。其父语言:“汝但出家,从今已后,代汝扫地。”父即共子,往彼祇洹精舍。儿见精舍,其中清净,心生欢喜,便作是言:“我宁杀身,出家扫地,不复还俗。”其后命终,生于天上,即来佛所,佛为说法,得须陀洹。
比丘问言:“以何业缘,生于天上?”
佛言:“往在人中,不堪辛苦,欲还于家。其父不听,代其使役,强驱出家,遂便欢喜。命终生天,又于我所,闻法得道。”
(九一)罗汉祇夜多驱恶龙入海缘
昔有尊者阿罗汉,字祇夜多,佛时去世,七百年后,出罽宾国。时罽宾国,有一恶龙王,名阿利那,数作灾害,恼诸贤圣;国土人民,悉皆患之。时有二千阿罗汉,各尽神力,驱遣此龙,令出国界:其中有百罗汉,以神通动地;又有五百人,放大光明;复有五百人,入禅定经行。诸人各各尽其神力,不能使动。时尊者祇夜多,最后往至到龙池所,三弹指言:“龙!汝今出去,不得此住。”龙即出去,不敢停住。尔时二千罗汉,语尊者言:“我与尊者,俱得漏尽,解脱法身,悉皆平等,而我等各各尽其神力,不能令动。尊者云何,以三弹指,令阿利那龙远入大海耶?”时尊者答言:“我凡夫已来,受持禁戒,至突吉罗,等心护持,如四重无异,今诸人等,所以不能动此龙者,神力不同,故不能动。”
时尊者祇夜多,与诸弟子,向北天竺,道中见一乌,仰而微笑。弟子白言:“不审尊者何缘微笑?愿说其意。”尊者答言:“时至当说。”于是前行,到石室城,既到城门,惨然变色,食时已至,入城乞食,既得食已,还出城门,复惨然变色。诸弟子等,长跪白言:“不审向者何缘微笑?复惨然变色?”
时尊者祇夜多,答诸弟子言:“我于往昔九十一劫,毗婆尸佛入涅槃后,作长者子。尔时求欲出家,父母不听,而语子言:‘我家业事重,汝若出家,谁继后嗣?吾当为汝取妇,产一子胤,听汝出家。’即便为娶。既娶妇已,复求出家,父母复言:‘若生一息,听汝出家。’其后不久,生一男儿。儿已能语,复白父母言:‘愿尊先许听我出家。’尔时父母,恐违前言,密教乳母语孙儿言:‘汝父若欲出家去时,汝当在门,而捉父言:“既生育我,今欲舍我出家去耶?若欲去者,愿父今杀我,然后当去。”’其父即时惨然情变,而语子言:‘我今当住,不复更去。’由是之故,流浪生死。我以道眼,观察宿命,天上人中,及三恶道,相值甚难!相值甚难!今乃一见。向一乌者,即是彼时孙儿也。我向所以惨然变色者,我于城边,见饿鬼子,而语我言:‘我在此城边,已七十年,我母为我,入城求食,未曾一得来。我今饥渴,甚大困厄,愿尊者入城,见我母者,愿为我语:“速看我来。”’时我入城,见饿鬼母,而语之言:‘汝儿在外,饥渴甚危,思欲相见。’时饿鬼母,而报之言:‘我来入城,七十余年,我自薄福,加我新产,饥羸无力,虽有脓血涕涶粪秽不净之食,诸大力者,于先持去,我不能得。最后得一口不净,欲持出门与子分食,门中复有诸大力鬼,复不听出。惟愿尊者!慈愍将我,使母子相见,食此不净。’时尊者,即将饿鬼母,得出城门,母子相见,分食不净。尔时尊者,问此鬼言:‘汝于此住,为以几时?’时鬼答言:‘我见此城七返成坏。’”时尊者叹言:“饿鬼寿长,甚为大苦。”
时诸弟子,闻说此语,皆厌患生死,即得道迹。
(九二)二比丘见祇夜多得生天缘
时南天竺,有二比丘,闻祇夜多有大威德,来向罽宾,到其住处。道由树下,见一比丘,形体甚悴,灶前然火。彼二比丘,而问之言:“汝识尊者祇夜多不?”答言:“我识。”彼比丘言:“今在何处?”语言:“在上第三窟中。”彼二比丘,即便上山,往到窟所,见向然火比丘。时二比丘,疑怪所以,比丘言:“尚有如此名德,何忧不能于先来此?”时一比丘即求决疑,而问之言:“尊者有如此威德,自然火为?”尊者答言:“我念往昔生死之苦,若我头手脚可然之者,犹为众僧而用然火,况复然薪?”
时二比丘,即便问言:“不审往昔生死之苦,其事云何?愿欲闻之。”
尊者答言:“我念往昔五百世中,生于狗中,常困饥渴,唯于二时,得自饱满。一值醉人酒吐在地,得安乐饱。二值夫妇二人共为生活,夫便向田,妇住后作食,时彼妇人,事缘小出,我时即入,盗彼饭食。值彼食器口小,初虽得入头,后难得出,虽得一饱,然受辛苦,夫从田还,即便剪头在于器中。”时二比丘,闻其说法,厌恶生死,得须陀洹。
(九三)月氏国王见阿罗汉祇夜多缘
月氏国有王,名栴檀罽尼吒,闻罽宾国,尊者阿罗汉字祇夜多,有大名称,思欲相见,即自躬驾,与诸臣从,往造彼国。于其中路,心窃生念:“我今为王,王于天下,一切人民,靡不敬伏,自非有大德者,何能堪任受我供养?”作是念已,遂便前进,径诣彼国。有人告尊者祇夜多言:“月氏国王,名栴檀罽尼吒,与诸臣从,远来相见。唯愿尊者!整其衣服,共相待接。”时尊者答言:“我闻佛语,出家之人,道尊俗表,唯德是务,岂以服饰出迎接乎?”遂便静默端坐不出。于是月氏国王,往其住处,见尊者祇夜多,睹其威德,倍生敬信,即前稽首,却住一面。时尊者欲唾,月氏国王,不觉前进授唾器。时尊者祇夜多,即语王言:“贫道今者未堪为王作福田也,胡为躬自抂屈神驾。”时月氏王,深生惭愧,“我向者窃生微念,以知我心,自非神德,何能尔也?”于尊者所,重生恭敬。时尊者祇夜多,即便为王,略说教法。“王来时道好,去如来时。”王闻教已,便即还国。至其中路,群臣怨言:“我等远从大王,往至彼国,竟无所闻,然空还国。”时月氏王,报群臣言:“卿今责我无所得也?向时尊者,为我说法:‘王来时道好,去如来时。’卿等不解此耶?以我往昔,持戒布施,修造僧坊,造立塔寺,种种功德,以殖王种,今享斯位。今复修福,广积众善,当来之世,必重受福,故诫我言:‘王来时道好,去如来时。’”群臣闻已,稽首谢言:“臣等斯下,智慧愚浅,窃生妄解,谓所行来道。大王神德,妙契言旨,积德所种,故享斯国位。”群臣欢喜,言已而退。
(九四)月氏国王与三智臣作善亲友缘
时月氏国有王,名栴檀罽尼吒,与三智人,以为亲友,第一名马鸣菩萨,第二大臣,字摩吒罗,第三良医,字遮罗迦,如此三人,王所亲善,待遇隆厚,进止左右。马鸣菩萨,而白王言:“当用我语者,使王来生之世,常与善俱,永离诸难,长辞恶趣。”第二大臣,复白王言:“王若用臣密语,不漏泄者,四海之内,都可克获。”第三良医,复白王言:“大王若能用臣语者,使王一身之中,终不横死,百味随心,调适无患。”王如其言,未曾微病。于是王用大臣之言,军威所拟,靡不摧伏,四海之内,三方已定,唯有东方,未来归伏,即便严军,欲往讨罚。先遣诸胡及诸白象,于先导首,王从后引,欲至葱岭,越度关险。先所乘象马,不肯前进,王甚惊怪,而语马言:“我前后乘汝征伐,三方已定,汝今云何不肯进路?”时大臣白言:“臣先所启,莫泄密语,今王漏泄,命将不远。”如大臣言,王即自知定死不久。是王前后征伐,杀三亿余人,自知将来罪重必受无疑,心生怖惧,便即忏悔,修檀持戒,造立僧房,供养众僧,四事不乏,修诸功德,精勤不惓。时有诸臣,自相谓言:“王广作诸罪杀戮无道,今虽作福,何益往咎?”时王闻之,将欲解其疑意,即作方便,敕语臣下:“汝当然一大镬,七日七夜,使令极沸,莫得断绝。”王便以一指镮掷于镬中,命向诸臣:“仰卿镬中得此镮来。”臣白王言:“愿更以余罪,而就于死,此镮叵得。”王语臣言:“颇有方便可得取不?”时臣答言:“下止其火,上投冷水,以此方便,不伤人手,可取之耳。”王答言:“我先作恶,喻彼热镬,今修诸善,惭愧忏悔更不为恶,胡为不灭?三涂可止,人天可得。”即时解悟,群臣闻已,靡不欢喜,智人之言不可不用。
杂宝藏经卷第七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4 册 No. 0203
杂宝藏经
杂宝藏经卷第八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
拘尸弥国辅相夫妇恶心于佛佛即化导得须陀洹缘
佛弟难陀为佛所逼出家得道缘
大力士化旷野群贼缘
辅相闻法离欲缘
尼乾子投火聚为佛所度缘
五百白雁听法生天缘
提婆达多放护财醉象欲害佛缘
(九五)拘尸弥国辅相夫妇恶心于佛佛即化导得须陀洹缘
佛在拘尸弥国,有辅相婆罗门,为人狂暴,动不以道,其妇邪谄,亦复无异。夫敕妇言:“瞿昙沙门,在此国界,若其来者,闭门莫开。”于一日中,如来忽然在其屋中,婆罗门妇,见已默然都不与语。佛便说言:“汝婆罗门愚痴邪见!不信三宝。”妇闻此语,极大瞋恚,自绝璎珞,着垢腻衣,在地而坐。夫从外来,问言:“何以尔耶?”答言:“瞿昙沙门,骂辱于我,作如是言:‘汝婆罗门!邪见不信。’”夫言:“且待明日,明日开门,以待佛来。”于后日中,佛现出其家,婆罗门即捉利剑,而斫于佛,不能得着,见佛在虚空中,便自惭愧,五体投地,而白佛言:“唯愿世尊!来下受我忏悔。”佛即来下,受其忏悔,为说法要,夫妇俱得须陀洹道。
时诸比丘,闻佛降化如是恶人,各作此言:“世尊出世,甚奇甚特!”佛告比丘言:“非但今日,过去之时,亦曾调伏。”比丘白言:“不审过去调伏云何?”
佛言:“昔迦尸国有王,名为恶受,极作非法,苦恼百姓,残贼无道,四远贾客,珍琦胜物,皆税夺取,不酬其直。由是之故,国中宝物,遂至大贵,诸人称传,恶名流布。尔时有鹦鹉王,在于林中,闻行路人说王之恶,即自思念:‘我虽是鸟,尚知其非,今当诣彼为说善道。彼王若闻我语,必作是言:“彼鸟之王,犹有善言,奈何人王,为彼讥责,傥能改修。”’寻即高飞,至王园中,回翔下降,在一树上。值王夫人入园游观,于时鹦鹉,鼓翼嘤鸣,而语之言:‘王今暴虐无道之甚,残害万民,毒及鸟兽,含气嗷嗷,人畜愤结,呼嗟之音,周闻天下。夫人荷克,与王无异,民之父母,岂应如是?’夫人闻已,瞋毒炽盛:‘此何小鸟,骂我溢口?’遣人伺捕。尔时鹦鹉,不惊不畏,入捕者手。夫人得之,即用与王。王语鹦鹉:‘何以骂我?’鹦鹉答言:‘说王非法,乃欲相益,不敢骂也。’时王问言:‘有何非法?’答言:‘有七事非法,能危王身。’问言:‘何等为七?’答言:‘一者耽荒女色,不务贞正。二者嗜酒醉乱,不恤国事。三者贪着棋博,不修礼教。四者游猎杀生,都无慈心。五者好出恶言,初无善语。六者赋役谪罚,倍加常则。七者不以义理,劫夺民财。有此七事,能危王身。又有三事,倾败王国。’王复问言:‘何谓三事?’答言:‘一者亲近邪佞谄恶之人。二者不附贤圣,不受忠言。三者好伐他国,不养人民。此三不除,倾败之期,非旦则夕。夫为王者,率土归仰,王当如桥,济渡万民;王当如秤,亲疏皆平;王当如道,不违圣踪;王者如日,普照世间;王者如月,与物清凉;王如父母,恩育慈矜;王者如天,覆盖一切;王者如地,载养万物;王者如火,为诸万民,烧除恶患;王者如水,润泽四方。应如过去转轮圣王,以十善道,教化众生。’王闻其言,深自惭愧:‘鹦鹉之言,至诚至款。我为人王,所行无道。’请遵其教,奉以为师,受修正行。尔时国内风教既行,恶名消灭,夫人臣佐,皆生忠敬,一切人民,无不欢喜,譬如牛王渡水,导者既正,从者亦正。尔时鹦鹉,我身是也。尔时迦尸国王恶受,今辅相是也。尔时夫人,辅相夫人是也。”
(九六)佛弟难陀为佛所逼出家得道缘
佛在迦比罗卫国,入城乞食,到难陀舍,会值难陀与妇作妆香涂眉间,闻佛门中,欲出外看,妇共要言:“出看如来,使我额上妆未干顷便还入来。”难陀即出,见佛作礼,取钵向舍,盛食奉佛。佛不为取,过与阿难,阿难亦不为取,阿难语言:“汝从谁得钵,还与本处。”于是持钵逐佛,至尼拘屡精舍。佛即敕剃师,与难陀剃发。难陀不肯,怒拳而语剃发人言:“迦毗罗卫一切人民,汝今尽可剃其发也。”佛问剃发者:“何以不剃?”答言:“畏故不敢为剃。”佛共阿难,自至其边,难陀畏故,不敢不剃。虽得剃发,恒欲还家,佛常将行,不能得去。后于一日,次守房舍,而自欢喜,“今真得便,可还家去,待佛众僧都去之后,我当还家。”佛入城后,作是念言:“当为汲水令满澡瓶,然后还归。”寻时汲水,一瓶适满,一瓶复翻,如是经时,不能满瓶,便作是言:“俱不可满,使诸比丘来还自汲,我今但着瓶屋中,而弃之去。”即闭房门,适闭一扇,一扇复开,适闭一户,一户复开,更作是念:“俱不可闭,且置而去。纵使失诸比丘衣物,我饶财宝,足有可偿。”即出僧房,而自思惟:“佛必从此来,我则从彼异道而去。”佛知其意,亦异道来,遥见佛来,大树后藏。树神举树,在虚空中,露地而立。佛见难陀,将还精舍,而问之言:“汝念妇耶?”答言:“实念。”即将难陀,向阿那波那山上,又问难陀:“汝妇端政不?”答言:“端政。”山中有一老瞎猕猴,又复问言:“汝妇孙陀利,面首端政,何如此猕猴也?”难陀懊恼,便作念言:“我妇端政人中少双,佛今何故,以我之妇,比此猕猴?”佛复将至忉利天上,遍诸天宫,而共观看,见诸天子,与诸天女,共相娱乐。见一宫中,有五百天女,无有天子。来还问佛,佛言:“汝自往问。”难陀往问言:“诸宫殿中,尽有天子,此中何以独无天子?”天女答言:“阎浮提内,佛弟难陀,佛逼使出家,以出家因缘,命终当生于此天宫,为我天子。”难陀答言:“即我身是。”便欲即住,天女语言:“我等是天,汝今是人,还舍人寿,更生此间,便可得住。”便还佛所,以如上事具白世尊。佛语难陀:“汝妇端政,何如天女?”难陀答言:“比彼天女,如瞎猕猴比于我妇。”佛将难陀,还阎浮提,难陀为生天故,勤加持戒。阿难尔时,为说偈言:
“譬如羝羊斗, 将前而更却,
汝为欲持戒, 其事亦如是。”
佛将难陀,复至地狱,见诸镬汤,悉皆煮人,唯见一镬炊沸空停。怪其所以,而来问佛,佛告之言:“汝自往问。”难陀即往,问狱卒言:“诸镬尽皆煮治罪人,此镬何故空无所煮?”答言:“阎浮提内,有如来弟,名为难陀,以出家功德,当得生天,以欲罢道因缘之故,天寿命终,堕此地狱,是故我今炊镬而待。”难陀恐怖,畏狱卒留,即作是言:“南无佛陀!唯愿拥护,将我还至阎浮提内。”佛语难陀:“汝勤持戒,修汝天福。”难陀答言:“不用生天,唯愿我不堕此地狱。”佛为说法,一七日中,成阿罗汉。
诸比丘叹言:“世尊出世,甚奇甚特!”佛言:“非但今日,乃往过去亦复如是。”诸比丘言:“过去亦尔,其事云何?请为我说。”
佛言:“昔迦尸国王,名曰满面,比提希国,有一淫女,端政殊妙。尔时二国,常相怨嫉,傍有佞臣,向迦尸王,叹说彼国有淫女端政世所希有。王闻是语,心生惑着,遣使从索,彼国不与。重遣使语:‘求暂相见,四五日间,还当发遣。’时彼国王,约敕淫女:‘汝之姿态,所有伎能,好悉具备,使迦尸王惑著于汝,须臾之间,不能远离。’即遣令去,经四五日,寻复唤言:‘欲设大祀,须得此女,暂还放来,后当更遣。’迦尸王即遣归还,大祀已讫,遣使还索,答言:‘明日当遣。’既至明日,亦复不遣。如是妄语,经历多日。王心惑着,单将数人,欲往彼国,诸臣劝谏,不肯受用。时仙人山中,有猕猴王,聪明博达,多有所知,其妇适死,取一雌猕猴。诸猕猴众,皆共瞋呵:‘此淫猕猴,众所共有,何缘独当?’时猕猴王,将雌猕猴,走入迦尸国,投于王所,诸猕猴众,皆共追逐。既到城内,发屋坏墙,不可料理。迦尸国王,语猕猴王言:‘汝今何不以雌猕猴,还诸猕猴?’猕猴王言:‘我妇死去,更复无妇,王今云何欲使我归?’王语之言:‘今汝猕猴,破乱我国,那得不归?’猕猴王言:‘此事不好耶?’王答言:‘不好。’如是再三,王故言不好。猕猴王言:‘汝宫中有八万四千夫人,汝不爱乐,欲至敌国追逐淫女。我今无妇,唯取此一,汝言不好。一切万姓,视汝而活,为一淫女,云何捐弃?大王当知,淫欲之事,乐少苦多,犹如逆风而执炽炬,愚者不放,必见烧害。欲为不净,如彼屎聚;欲现外形,薄皮所覆;欲无返复,如屎涂毒蛇;欲如怨贼,诈亲附人;欲如假借,必当还归;欲为可恶,如厕生华;欲如疥疮,而向于火爬之转剧;欲如狗啮枯骨,涎唾共合,谓为有味,唇齿破尽,不知厌足;欲如渴人饮于碱水,逾增其渴;欲如段肉,众鸟竞逐;欲如鱼兽,贪味至死,其患甚大。’尔时猕猴王者,我身是也。尔时王者,难陀是也。尔时淫女者,孙陀利是也。我于尔时,欲淤泥中拔出难陀,今亦拔其生死之苦。”
(九七)大力士化旷野群贼缘
尔时佛在王舍城。于王舍城、毗舍离二国中间,有五百群贼。频婆娑罗王,慈仁宽善,以恩法治世,不害物命,即出募言:“谁能往化五百群盗,使不作贼,当重爵赏。”时有一力士,来应王募,往彼旷野,绥化群贼,即能令其不复作贼。既能调伏,作大城池,而安置之,渐渐聚集,多人依附,遂成大国。其国人民,各作是言:“我等今者,蒙大力士养育之恩,便共聚集,作是言要:‘从今已后,新取妇者,先奉力士。’”即到力士所,语力士言:“我等作要,新取妇者,奉上力士,为二事故,一者欲得好子,使似力士。二者以报力士之恩。”力士答言:“何用是为?”众人殷勤,即从其意。唯行此法,渐经多时,有一女人,不乐此事,于众人前,裸立小便,众皆呵言:“汝无惭愧,云何妇女在众人前,而立小便?”女人答言:“女人还在女前而裸小便,有何等耻?一国都是女人,唯大力士是男子耳,若于彼前,应当惭愧,于汝等前,有何羞耻?”从是众人,转相语言:“此女所说,正是道理。”
时舍利弗、目连,共将五百弟子,经旷野中过。力士知之,请二尊者并五百弟子,安置止宿,供给衣食。过三日后,国中人民,聚集作会,饮酒过醉,详共围绕大力士舍,以火焚烧,力士问言:“何故如是?”众人答曰:“妇女初嫁,都经由汝,我等是人,不忍此事,故来烧汝。”力士答言:“我先不肯,汝等强尔。”诸人不听,便烧使死,垂欲命终,发誓愿言:“持我供养舍利弗、目连功德因缘,生此旷野中,作大力鬼神,灭诸人等。”作是语已,其命即断,便于旷野,作化生鬼,放大毒气,多杀人众。往至中间,有智之人,共求鬼言:“汝今自杀无量人民,食肉不尽,唐使臭烂,愿听我等,杀诸牛马,日以一人,供给于汝。”于是国中,皆共拔筹,人当一日。如是次第,到一长者拔须陀罗,须陀罗生一男儿,福德端政,次应鬼食。长者念言:“如来出世,拔济一切苦恼众生。唯愿世尊!救护我子今日之厄。”佛在王舍城,知长者心,即便来向旷野鬼神宫殿中坐。旷野鬼神,来见世尊,极大瞋恚,而语佛言:“沙门出去!”佛便出去。鬼适入宫,佛复还入。如是三返,至第四过,佛不为出,鬼作此言:“若不出者,使汝心颠倒,当捉汝脚掷恒河里。”佛语之言:“我不见世间若天魔梵有能捉我作如是者。”旷野鬼言:“如是如是。如来听我使问四事,当为我说。一者谁能渡驶流,二者谁能渡大海,三者谁能舍诸苦,四者谁能得清净。”佛即答言:“信能渡驶流,不放逸者能渡大海,精进能舍苦,智慧能得清净。”闻是语已,即归依佛,为佛弟子,手捉小儿,着佛钵中,遂名小儿为旷野手,渐渐长大,佛为说法,得阿那含道。
诸比丘言:“世尊出世,甚为希有!如此大恶旷野鬼神,佛能降伏,作优婆塞。”
佛言:“非但今日,过去世时,亦复曾于迦尸国、比提醯国二国中间,有大旷野,有恶鬼名沙吒卢,断绝道路,一切人民,无得过者。有一商主,名曰师子,将五百商人,欲过此路,诸人恐怖,畏不可过。商主语言:‘慎莫怖畏!但从我后。’于是前行,到于鬼所,而语鬼言:‘汝不闻我名耶?’答言:‘我闻汝名,故来欲战。’问言:‘汝何所能?’即捉弓箭而射是鬼,五百放箭,皆没鬼腹,弓刀器仗,亦入鬼腹,直前拳打,拳复入去,以右手托,右手亦着,以右脚踏,右脚亦着,以左脚踏,左脚亦着,又以头打,头亦复着,鬼作偈言:
“‘汝以手脚及与头, 一切诸物悉以着,
余人何物而不着?’
“商主说偈而答言:
“‘我今手足及以头, 一切财钱及刀仗,
唯有精进不着汝, 精进若当不休息,
与汝斗诤终不废, 我今精进不休息,
终不于汝生怖畏。’
“时鬼答言:‘今为汝等故,五百贾客,尽皆放去。’尔时师子,我身是也。尔时沙吒卢,旷野鬼是也。”
(九八)辅相闻法离欲缘
佛在王舍城。频婆娑罗有大辅相,数共其王,往至佛所,而听如来说离欲法。后于妇所,不大往返,妇生恶心,推求毒药,着饮食中,请佛欲与。夫觉其妇有怀恶意,从索饮食,妇不肯与,更与异食,佛已来至,夫白佛言:“此食不可食。”佛言:“何以不可食?”答言:“有毒。”佛言:“世间有毒,不过三毒,我尚消除,有何小毒能中伤我?”佛即食其食,都无有异。时辅相妇,便生信心,佛为说法,夫妇二人,得须陀洹道。诸比丘等,叹未曾有!
佛言:“非但今日,于过去世,亦曾化彼。昔迦尸国王,有一智臣,名比图醯,常以道法,辅相国王,及诸群臣,悉使修善。时有龙王,名曰明相,数数往来比图醯所,听受法言,亦于其妇,往返希简。龙妇瞋恚,而作是言:‘得比图醯心祀火,得血而饮,然后可活。’时有夜叉鬼,与此龙王并及其妇,往返亲善,闻龙妇语,便即答言:‘我能得之。’于龙妇边,担如意珠,现作贾客,往诣迦尸国。至于王边共王樗蒲,赌如意珠,王以国土、库藏、比图醯等,复作一分,以对其珠。夜叉得胜,求不用其国土、库藏,单取比图醯,以珠与王。王问比图醯:‘为欲去不?’答言:‘欲去。’夜叉将去,比图醯问夜叉言:‘索我来者,有何意故?’夜叉不答。如是殷勤,更问不已,便语之言:‘龙王夫人,欲得汝心,以祀于火,欲得汝血,而用饮之。’比图醯言:‘若其杀我,担心血去,一切之人,心血一种,知是谁许?汝今莫杀我,为将我去,须我心者,欲得我智,须我血者,欲得我法。’闻此语已,夜叉心念,实是智人,即将至龙所。龙见欢喜,即为说法。龙王夫妇,及诸眷属,生敬信心,尽受五戒,并夜叉众,亦受五戒。尔时阎浮提龙与夜叉,大赍珍宝,送比图醯。比图醯得是珍宝,用上于王,并与人民。于是阎浮提人及龙鬼,受持五戒,修行十善。尔时比图醯者,我身是也。尔时明相龙王者,善见辅相是也。尔时龙妇者,辅相妇是也。尔时王者,舍利弗是也。尔时夜叉者,目连是也。”
(九九)尼乾子投火聚为佛所度缘
佛在舍卫国。尔时如来降化外道邪见六师,及其眷属,悉使破尽。五百尼干作是念言:“我等徒众,都破散尽,不如烧身早就后世。”即集薪草,便欲烧身。如来大悲,欲拔彼苦,使火不然。佛在其边,入火光三昧。诸尼乾子,见大火聚,心生欢喜,而作是言:“我等不须然火,皆共投中。”既到火里,身体清凉,极大快乐,见佛在中,倍复庆悦,求欲出家。佛言:“善来比丘!”须发已落,法服在身,佛为说法,得阿罗汉。
诸比丘言:“希有世尊!乃能拔此尼乾子等自烧之苦,使得罗汉。”
佛言:“非但今日,往昔之时,舍卫国中,有五百贾客,入海采宝。时有商主,名比舍佉,将诸商众,顺风而往,即到宝所,集着船上。诸贾客辈,贪取珍宝,船上极重。时比舍佉,语诸商贾言:‘莫重着宝,丧汝身命。’时诸贾客,不用其言,宁共宝死,不能减却。商主即以船宝,投着水中,上诸贾客,着己船上,是诸宝船,都没于海。海神见是商主能舍珍宝救诸商贾,心生欢喜,取是商主所弃珍宝,担飞在前,既得出海,以还商主。诸商人言:‘我等何为不于宝所即自并命?’见是苦恼,时比舍佉,深生悲愍,所得珍宝,悉亦分与,便修外道出家之法,得五神通。诸商人言:‘如此大士,不贪财宝,自修其志,得大利益,我等应学。’各舍珍宝,向仙人所,修习其法,皆获五通。尔时比舍佉者,我身是也。尔时五百贾客,五百尼乾子是。”
(一)五百白雁听法生天缘
佛在舍卫国。尔时般遮罗国,以五百白雁,献波斯匿王,波斯匿王,送着祇桓精舍。众僧食时,人人乞食,雁见僧聚,来在前立。佛以一音说法,众生各得随类受解。当时群雁,亦解佛语,闻法欢喜,鸣声相和,还于池水,后毛羽转长,飞至余处,猎师以网,都覆杀之。当网着时,一雁作声,诸雁皆和,谓听法时声,乘是善心,生忉利天。生天之法,法有三念:一者念本所从来;二者念定生何处;三者念先作何业得来生天?便自思惟,自见宿因,更无余善,唯佛僧边听法。作是念已,五百天子,即时来下,在如来边,佛为说法,悉得须陀洹。波斯匿王,遇到佛所,常见五百雁罗列佛前,是日不见,便问佛言:“此中诸雁,向何处去?”佛言:“欲见诸雁耶?”王言:“欲见。”佛言:“先雁飞去他处,为猎师所杀,命终生天;今此五百诸天子等,着好天冠,端政殊特者是,今日听法,皆得须陀洹。”
王问佛言:“此诸群雁,以何业缘,堕于畜生,命终生天,今日得道?”
佛言:“昔迦叶佛时,五百女人,尽共受戒,用心不坚,毁所受戒,犯戒因缘,堕畜生中,作此雁身。以受戒故,得值如来,闻法获道,以雁身中听法因缘,生于天上。”
(一一)提婆达多放护财醉象欲害佛缘
佛在王舍城。尔时提婆达多,放护财醉象欲得害佛,五百罗汉,皆飞虚空,唯有阿难,独在佛后。佛时举右手,护财白象,见五百师子,象时恐怖,即便调顺。五百比丘,尽弃佛去,唯有阿难,在于佛后。佛言:“非但今日,过去亦尔。昔迦尸国,有五百雁,共为群侣,尔时雁王,名曰赖吒,雁王有臣,名曰素摩。时此雁王,为猎者捕得,五百群雁,皆弃飞去,唯有素摩,随逐不舍,语猎师言:‘请放我王,我于今日,以身代之。’猎师不听,遂以雁王,献梵摩曜王。王问雁王:‘为安隐不?’雁王答言:‘蒙王大恩,得王清水,又得好草,以活性命,得常平安,在国土住。唯愿大王!放一切雁,使无所畏。’五百群雁,在王殿上,空中作声。时王问言:‘此是何雁?’雁王答言:‘是我眷属。’王即施无畏,内外宣令:‘不听杀雁。’雁王白王言:‘今当以正法治国,世间无常,如四方山,譬如东方大山,上无边际,一时来至,南西北方,亦复如是,磨碎世间,一切众生,及与人鬼,悉皆微灭,无可逃避,无可恃怙,不可救济。当于尔时,何所恃赖?惟念如是,宜应慈心普育一切,修行正法,作诸功德。大王当知:一切富贵,皆为衰灭之所摧碎,四方而至,为归丧失。一切强壮,又有诸病,从四方来,破灭强健。一切壮年,有病羸山,从四方来,破坏壮年。一切有命,有大死山,四方而来,坏灭生命。如是四山,一切共有,天龙人鬼有生之类,无得免者。以此义故,常修慈心,勤行正法。若能尔者,死时不悔,心不悔故,得生善处,必遇贤圣,得遇贤圣,得脱生死。’王问素摩:‘何以默然?’素摩答言:‘今雁王人王,二王共语,若当参言,非是仪礼,便无上下恭恪之心。’王言:‘实是希有!汝为雁身,能行如是忠臣之节,人所不及,能以身命,代于雁王。又复谦顺,不参言说,如汝雁王,君臣之义,世所希有。’悉与金铔瑕,约其头际,以好白绢,着雁王首,而发遣之,言曰:‘往时为我说善法。’即便放去。
“尔时雁王,我身是也。尔时素摩,阿难是也。尔时人王,我父王净饭王是也。尔时猎师,提婆达多是。”
杂宝藏经卷第八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4 册 No. 0203
杂宝藏经
杂宝藏经卷第九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
迦栴延为恶生王解八梦缘
金猫因缘
恶生王得五百钵缘(卷内下文更有八缘三缘)
(一二)迦栴延为恶生王解八梦缘
昔恶生王,为行残暴,无悲愍心,邪见炽盛。如来大悲,遣诸弟子,遍化诸国,迦栴延者,即是恶生王国婆罗门种,佛寻遣迦栴延,还化其国王,并及人民。时尊者迦栴延,受佛教已,寻还本国。时恶生王,不睹正真,奉事邪道,常于晨朝,不欲见人,先拜天祠。时迦栴延,将欲开化恶生王故,于清朝早起,化作异人,状如远使形貌端政,到王门中。当王见时,还服本形,作沙门像。王于道士剃发之人,特复憎恶,王大恚言:“汝今定死。”寻便遣人,将迦栴延,垂欲加害。迦栴延白王言:“我有何过,乃欲见害?”王复语言:“汝剃发人,见者不吉,是以今者欲杀于汝。”尊者迦栴延即答之言:“今不吉者,乃在于我,不在于王。所以者何?王虽见我,都无损减,我见于王,王欲见杀,以此推之,言不吉者,正在于我。”王素聪明,闻其语已,即领其意,放迦栴延,不兴恶心。密遣二人,寻逐其后,观其住止,食何饮食?见迦栴延,坐于树下,乞食而食,若得食时,分与二人,有小余残,泻着河中。二人既还,王即问尊者住处及以饮食,二人如上所见,具白于王。王于后日,而请尊者迦栴延,与粗涩饮食,遣人问言:“而今此食,称适意不?”尊者答言:“食之势力,便以充足。”后与上味细食,复遣人问言:“可适以不?”答言:“食之势力,便为充足。”后王问尊者言:“我所施食,不问粗细,皆言充足。此事何谓也?”尊者迦栴延即答王言:“夫身口者,譬如于灶,栴檀亦烧,粪秽亦烧,身口亦尔,食无粗细,饱足为限。”即说偈言:
“此身犹如车, 好恶无所择,
王闻其语,深知大德,便以粗细之食,与婆罗门。诸婆罗门,初得粗食,咸皆忿恚,作色骂詈;后与细食,欢喜赞叹。王见婆罗门等于饮食中心生喜怒,于迦栴延,倍生信敬。
尔时尊者,有外生女,先在城外,住婆罗门聚落,甚有好发。以安居时至,心怀供养,剪己发卖,得五百金钱,请迦栴延,夏坐供养。尊者迦栴延,夏安居讫,还至城中。时恶生王宫门之中,卒有死雉,如转轮王所食之雉,而恶生王,即欲食之。时一智臣,白于王言:“然此雉者,不宜便食,应先试之。”王用其言,时即遣人,割小脔以用与狗,狗得肉已贪着肉味,合舌俱食,遂至于死。又复割少肉,用试一人,人食肉已,亦着滋味,遂至自啖其手而死。王见是已,深生怖畏,闻有人言:“而此肉者,唯转轮圣王,有无漏智得道之人,乃可食之。”即便遣人,调和美食,送与尊者迦栴延。时迦栴延,食是食已,身体便安。王于后日,遣人伺看,见迦栴延,颜色和悦,倍胜于常。时王闻已,深生奇特,益加尊重,轻贱外道诸婆罗门等。
王问迦栴延言:“尊者此夏,何处安居?今方来耶?”尊者具说以外生女卖发贸钱供养众僧,王闻是语,而作是言:“我宫中人,极美发者然直铜钱不过数枚,今言彼女之发,直五百金钱者,彼之女人,美发非常,容仪必妙。”即问其女父母姓名,寻遣使人,往至于彼亲见女身,姿貌超绝,果如所量。王即遣使,将娉为妇,而彼女家,大索宝物城邑聚落,王复思惟:“若与彼者,女来之时还当属我。”即便与之,纳为夫人。
初迎之日,举国欣庆,咸称大吉。于其后日复放大赦,即号为尸婆具沙夫人,王甚悦敬,后生太子,字乔婆罗。时王于寝,梦见八事:一头上火然。二两蛇绞腰。三细铁网缠身。四见二赤鱼吞其双足。五有四白鹄飞来向王。六血泥中行泥没其腋。七登大白山。八鹳雀头。于梦寤已,以为不祥愁忧惨悴,寻即往问诸婆罗门。婆罗门闻王此梦,素嫌于王,兼嫉尊者,因王此梦,言:“大王不吉,若不禳厌,祸及王身。”王闻其语信以为然,益增忧恼即问之言:“若禳厌时,当须何物?”诸婆罗门言:“所须用者,王所珍爱,我若说者,王必不能。”时王答言:“此梦甚恶,但恐大祸殃及我身,除我以外,余无所惜,请为我说所须之物。”诸婆罗门等,见其殷勤,知其心至,即语王言:“所可用者,此梦有八,要须八种可得禳灾:一杀王所敬夫人尸婆具沙。二杀王所爱太子乔婆罗。三杀辅相大臣。四杀王所有乌臣。五杀王一日能行三千里象。六杀王一日能行三千里驼。七杀王良马。八杀秃头迦栴延。却后七日,若杀此八,聚集其血,入中而行,可得消灾。”王闻其言,以己命重,即便许可。还至宫中,愁忧懊恼。夫人问王:“何故如是?”王答夫人,具陈说上不祥之梦,并道婆罗门禳梦所须。夫人闻已,而作是言:“但使王身平安无患,妾之贱身岂足道耶?”即白王言:“却后七日,我归当死,听我往彼尊者迦栴延所,六日之中,受斋听法。”王言:“不得。汝若至彼,或语其实,彼若知者,舍我飞去。”夫人殷勤,王不能免,即便听往。
夫人到彼尊者所已,礼拜问讯,遂经三日。尊者怪问:“王之夫人,未曾至此经停信宿,何故今者不同于常?”夫人具说王之恶梦,却后七日,当杀我等用禳灾患,余命未几,故来听法。因向尊者,说王所梦,尊者迦栴延言:“此梦甚吉!当有欢庆,不足为忧。头上火然者,宝主之国,当有天冠,直十万两金,来贡于王,正为斯梦。”夫人心急,七日向满,为王所害,惧其来晚,问尊者言:“何时来到?”尊者答言:“今日晡时必当来至。两蛇绞腰者,月支国王,当献双剑价直十万两金,日入当至。细铁网缠身者,大秦国王,当献珠璎珞价直十万两金,后明晨当至。赤鱼吞足者,师子王国当献毗琉璃宝屐价直十万两金,后日食时当至。四白鹄来者,跋耆国王,当献金宝车,后日日中当至。血泥中者,安息国王,当献鹿毛钦婆,价直十万两金,后日日昳当至。登太白山者,旷野国王,当献大象,后日晡时当至。鹳雀头者,王与夫人,当有私密之事,事至后日自当知之。”果如尊者所言,期限既至,诸国所献一切皆到,王大欢喜。尸婆具沙夫人,先有天冠,重着宝主国所献天冠,王因交戏脱尸婆具沙夫人所著一重天冠,着金鬘夫人头上。时尸婆具沙夫人,瞋恚而言:“若有恶事,我先当之,今得天冠,与彼而着。”寻以酪器,掷王头上,王头尽污,王大瞋忿,拔剑欲斫夫人,夫人畏王,走入房中,即闭房户,王不得前。王寻自悟:“尊者占梦云有私密,正此是耳。”
王与夫人,寻至尊者迦栴延所,具论上来信于非法恶邪之言,几于尊者、妻子大臣、所爱之物,行大恶事。今蒙尊者演说真实,开示盲冥,得睹正道,离于恶事。即请尊者,敬奉供养,驱诸婆罗门等,远其国界。即问尊者:“有何因缘,如此诸国,各以所珍,奉献于我?”
尊者答言:“乃往过去,九十一劫,尔时有佛,名毗婆尸。彼佛出时,有一国名曰槃头,王之太子,信乐精进,至彼佛所,供养礼拜,即以所著天冠,宝剑,璎珞,大象,宝车,钦婆罗衣,用上彼佛。缘是福庆,生生尊贵,所欲珍宝,不求自至。”王闻是已,于三宝所,深生敬信,作礼还宫。
(一三)金猫因缘
昔恶生王,游观林苑,园中堂上,见一金猫,从东北角,入西南角。王即遣人,寻复发掘,得一铜瓮,瓮受三斛,满中金钱。渐渐深掘,复获一瓮,如是次第,得三重瓮,各受三斛。渐复傍掘,亦得铜瓮,转掘不已,满五里中,尽得铜瓮盛满金钱。时恶生王,深生奇怪,即诣尊者迦栴延所,即向尊者,具论得钱所由因缘:“我适辄欲用,将无灾患于我及国人耶?”尊者答言:“此王宿因所获福报,但用无苦。”王即问言:“不审往因,其事云何?”尊者答言:“谛听谛听!乃往过去九十一劫,毗婆尸佛,遗法之中,尔时有诸比丘,于四衢道头,施大高座,置钵在上,而作是言:‘谁有世人,能于坚牢藏中,举钱财者,若入此藏,水不能漂,火不能烧,王不能夺,贼不能劫?’时有贫人,先因卖薪,适得三钱,闻此语已,生欢喜心,即以此钱,重着钵中,诚心发愿。去舍五里,当还家时,步步欢喜,既到其门,向劝化处,至心发愿,然后入舍。”尊者言:“尔时贫人,今王是也。以因往昔三钱施缘,世世尊贵,常得如是三重钱瓮,缘五里中步步欢喜,恒于五里,有此金钱。”王闻宿缘,欢喜而去。
(一四)恶生王得五百钵缘
昔恶生王,住郁禅延城。时守门者,晨朝开门,门外忽然有五百乘车,各载宝钵,盛满金粟,皆有印封题言:“此钵与恶生王。”时守门者,告白王言:“外有宝钵,题钵言与王,不审今者,为当取不?”王自思惟:“此宝忽至,或是不祥,我若取者,将不为我家国灾害?”作是念已,即往诣尊者迦栴延所,而问之言:“今晨开门,忽见宝钵,其上印题云与恶生王,未知吉凶,为可取不?”尊者答言:“是王宿福果报,但取勿疑。”王白尊者:“我于往因,修何功德而致此报?”尊者答言:“汝于昔日九十一劫,仙人山中,有一辟支佛,值雨脚跌,即破瓦钵。时辟支佛,诣瓦师家,从乞瓦钵。瓦师寻以五器,皆盛满水,欢喜施与。辟支佛得已,掷钵空中,踊身腾虚,作十八变,瓦师妻子,并买瓦者,见此神变,咸皆踊悦欢喜无量。尔时瓦师者,王身是也。尔时妇者,尸婆具沙夫人是也。尔时儿者,乔波罗太子是。尔时买瓦者,辅相富卢窥是也。买瓦妇者,辅相妇是。”
王复问言:“不审此钵,为自然出,为有从来?”
尊者答言:“而此钵者非自然有,从恒河水龙宫中来。何以知之?乃往过去,罗摩王舅婆罗门,修清净行,在恒河侧。时罗摩王,日以宝钵,送食与舅。婆罗门法,器不重用,食竟弃钵于彼恒河中。盲龙收取宝钵,盛满金粟,着己宫中。如是所弃,日日渐多,由是获得五百车钵。盲龙命终,又无儿子赏领此钵,天帝知王往昔施钵因缘,故用遗王。”王闻是语,寻取宝钵,以用作福,广修布施,供养三宝,从此因缘,后生善处。
求毗摩天望得大富缘
鬼子母失子缘
天祀主缘
祠树神缘
妇女厌欲出家缘
不孝子受苦报缘
难陀王与那伽斯那共论缘
不孝妇意欲害姑反杀夫缘
(一五)求毗摩天望得大富缘
昔有兄弟二人,家计贫困,兄常日夕,精勤礼拜求毗摩天,望得大富,而遣其弟,耕田种殖。如是求请,经历多时。时毗摩天,化作其弟,至其兄边。兄瞋弟言:“何不垦殖?来此何为?”时弟答言:“兄在天寺,昼夜祈请,望得大富;弟于今日,亦欲效兄,斋戒求愿,望获大富。”兄语弟言:“卿不耕田下于种子,财[声-耳+米]丰有,何由可获?”弟答兄言:“实以种故,而收获耶?”兄不能报。于是毗摩天,还复天像,而语之言:“今我之力,正可助汝,及于今日,修行布施,然后可富。而汝往因,不修布施,故使贫穷。今虽日夜精勤求我富饶财宝,将何可获?如庵婆罗树,若于冬时,虽复奉事百千天神欲求于果,果不可得。汝亦如是,先不修因,而于我所,欲求大富,亦不可得;果若熟时,不求自得。”而说偈言:
“福业如果熟, 不以祠祀得,
人乘持戒车, 后得至天上,
定智如灯灭, 得至于无为,
一切由行得, 求天何所为?”
(一六)鬼子母失子缘
鬼子母者,是老鬼神王般阇迦妻,有子一万,皆有大力士之力。其最小子,字嫔伽罗,此鬼子母凶妖暴虐,杀人儿子,以自啖食。人民患之,仰告世尊。世尊尔时,即取其子嫔伽罗,盛着钵底。时鬼子母,周遍天下,七日之中,推求不得,愁忧懊恼,传闻他言,云佛世尊,有一切智。即至佛所,问儿所在。时佛答言:“汝有万子,唯失一子,何故苦恼愁忧而推觅耶?世间人民,或有一子,或五三子,而汝杀害。”鬼子母白佛言:“我今若得嫔伽罗者,终更不杀世人之子。”佛即使鬼子母见嫔伽罗在于钵下,尽其神力,不能得取,还求于佛。佛言:“汝今若能受三归五戒,尽寿不杀,当还汝子。”鬼子母即如佛敕,受于三归及以五戒。受持已讫,即还其子。佛言:“汝好持戒,汝是迦叶佛时,羯腻王第七小女,大作功德,以不持戒故,受是鬼形。”
(一七)天祀主缘
昔日有一婆罗门,事摩室天,昼夜奉事。天即问言:“汝求何等?”婆罗门言:“我今求作此天祀主。”天言:“彼有群牛,汝问最在前行者。”即如天语,往问彼牛:“汝今何以为苦为乐?”牛即答言:“极为大苦,刺刺两肋,柴戾脊破,驾挽车载,重无休息。”时复问言:“汝以何缘,受是牛形?”牛答之言:“我是彼天祀主,自恣极意,用天祀物,命终作牛,受是苦恼。”闻是语已,即还天所。天即问言:“汝今欲得作天主不?”婆罗门言:“我睹此事,实不敢作。”天言:“人行善恶,自得其报。”婆罗门悔过,即修诸善。
(一八)祀树神缘
昔有老公,其家巨富,而此老公,思得肉食,诡作方便,指田头树,语诸子言:“今我家业,所以谐富,由此树神恩福故尔,今日汝等!宜可群中取羊以用祭祠。”时诸子等,承父教敕,寻即杀羊祷赛此树,即于树下,立天祠舍。其父后时,寿尽命终,行业所追,还生己家羊群之中。时值诸子欲祀树神,便取一羊,遇得其父,将欲杀之,羊便??笑而言曰:“而此树者,有何神灵?我于往时,为思肉故,妄使汝祀,皆共汝等,同食此肉。今偿殃罪,独先当之。”时有罗汉,遇到乞食,见其亡父受于羊身,即借主人道眼,令自观察,乃知是父,心怀懊恼,即坏树神,悔过修福,不复杀生。
【 从前有个老翁,他家非常富有。老翁想吃肉,就用欺诈的方法,指着田头的树神,对儿子们说:“现在我们家业之所以和谐富有,是由于这树神恩情福泽才这样的啊。今天你们应该在羊群中选一只羊用来祭祀树神”。儿子们听从父亲的命令,片刻就杀了一只羊祭祀祈祷这棵树,并在树下建造祭祀天的房屋。他们的父亲后来死了,受所造业的逼迫,又投生到自己家中的羊群中。时逢儿子们想祭祀树神,就捉了一只羊,正好捉到了他父亲转生的这只羊,正想杀时,这只羊伤心悲泣又苦笑着说:“这棵树,哪有什么神奇灵验呢?我在前世时,因为贪想吃肉的原因,胡乱让你们祭祀,都是与你们一起同吃这些肉,现在偿还罪业,自己先要承当了”。当时有一个罗汉来化缘乞食,看见他们的亡父投身为羊,就借给此家主人神通道眼,让他自己观察,才知道这只羊是父亲转世,心中烦恼,立即毁去了树神,忏悔罪过,修积福德,不再杀生。】
(一九)妇女厌欲出家缘
昔有一妇女,端正殊妙,于外道法中出家修道。时人问言:“颜貌如是,应当在俗,何故出家?”女人答言:“如我今日,非不端政,但以小来厌恶淫欲,今故出家。我在家时,以端政故,早蒙分处,早生男儿,儿遂长大,端正无比,转觉羸损,如似病者。我即问儿病之由状,儿不肯道,为问不止,儿不获已,而语母言:‘我正不道,恐命不全;正欲具道,无颜之甚。’即语母言:‘我欲得母以私情欲,以不得故,是以病耳。’母即语言:‘自古以来,何有此事?’复自念言:‘我若不从,儿或能死,今宁违理,以存儿命。’即便唤儿,欲从儿意。儿将上床,地即劈裂,我子即时生身陷入(地狱),我即惊怖,以手挽儿,捉得儿发。而我儿发,今日犹故在我怀中。感切是事,是故出家。”
【过去有一个妇女,容貌端庄非常美丽,在外道法门中出家修行。当时有人问她说:“你生得容颜如此(美丽),应当在俗世中,为什么出家呢?”这个女人回答说:“像我现在这样,不能不说是端正美丽,只是因为我从小就厌恶(男女)淫欲,所以现在出家了。我未出家的时候,因为相貌端正的缘故,很早就承蒙(允许)分别居住,很早就生下一个男孩。儿子养育长大,相貌也端正无比。(但后来)情况变化,发现他羸弱亏损,好象重病的人。我就询问儿子病的原因和情况,他不肯说。我不停的问,儿子不得已,就告诉我说,我这样不说,恐怕命(就)不保;这样要全部说(出来),又太没有脸面了。儿子就告诉母亲说,我想得到母亲来(满足)自己的情欲,因为不能得到的原因,所以病了。母亲就对他说,从古以来,哪有这种事?又自己心想,我如果不依从,儿子或许这样死了,现在宁愿违背伦理,来留下儿子的性命。就叫儿子来,想顺从儿子的心意。儿子将要上床时,他脚下的地突然仿佛被劈一样裂开,我的儿子立即活生生地陷落(到裂缝中),我立即惊恐害怕地用手去拉儿子,(只)抓到了他的头发。我儿子的头发,现在仍然还在我的怀中(收存着),感伤悲切这件事情,因为这个原因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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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不孝子受苦报缘
昔迦默国,鸠陀扇村中,有一老母,唯有一子。其子悖逆,不修仁孝,以瞋母故,举手向母,适打一下,即日出行。遇逢于贼,斩其一臂,不孝之罪,寻即现报,苦痛如是,后地狱苦,不可称计。
【迦默国的鸠陀扇村中,有一老母亲,只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忤逆不孝,不学道德。因为嗔恨母亲的缘故,举手打了母亲一下。当天他外出时,碰见了强贼,被砍掉了一只手臂。不孝父母的罪业,立刻就得到现世报,是这样的痛苦,死后投生地狱中,所受的苦痛,更是无法估量。】
(一一一)难陀王与那伽斯那共论缘
昔难陀王,聪明博通,事无不练,以己所知谓无酬敌,因问群臣:“颇有智慧聪辩之人,咨询疑事,能对我不?”时有一臣,家先供养一老比丘,履行清净,然不广学,即谈于王。王问之言:“夫得道者,为在家得,为出家得乎?”时老比丘,即答之曰:“二俱得道。”王复问言:“若二俱得,何用出家?”彼老比丘,即便默然,不知何对。时难陀王,转复憍慢。时诸臣等,即白王言:“那伽斯那,聪慧绝伦,今在山中。”王于尔时,欲试之故,即遣使人,赍一瓶酥,湛然盈满,王意以为我智满足,谁复有能加益于我?那伽斯那,获其酥已,即解其意,于弟子中,捡针五百,用刺酥中,酥亦不溢,寻遣归王。王既获已,即知其意,寻遣使请。那伽斯那,即赴王命。那伽斯那身体长大,将诸徒众,在中特出,王心骄豪,诡因游猎,路次相逢,见其姝长,即自摇指异道而去,竟不共语,默欲非之,一切长者,都无所知。时那伽斯那,寻以己指,而自指胸言:“而我独知。”难陀王将延入宫,即凿小屋,户极令卑下,望使斯那曲躬向伏,然此斯那知欲陷己,即自却入,不受其屈。时难陀王,即设饮食,与粗食数种食,食五三匙,便言己足。后与细美,方乃复食,王复问言:“向云己足,何故今者犹故复食?”斯那答言:“我向足粗,未足于细。”即语王言:“今者王殿上,可尽集人令满其上。”寻即唤人充塞遍满,更无容处。王在后来,将欲上殿,诸人畏故,尽皆慑伏,其中转宽,乃容多人。斯那尔时即语王言:“粗饭如民,细者如王,民见于王,谁不避路?”王复问言:“出家在家,何者得道?”斯那答言:“二俱得道。”王复问言:“若俱得道,何必出家?”斯那答言:“譬如去此三千余里,若遣少健,乘马赍粮,捉于器仗,得速达不?”王答言:“得。”斯那复言:“若遣老人,乘于瘦马,复无粮食,为可达不?”王言:“纵令赍粮,由恐不达,况无粮也?”斯那言:“出家得道,喻如少壮,在家得道,如彼老人。”王复问言:“今我欲问身中之事,我为常无常,随我意答。”斯那返问:“如王宫中,有庵婆罗树上果,为甜为醋?”王言:“如我宫中,都无此树,云何问我果之甜醋?”斯那言:“我今亦尔。一切五阴,既自无我,云何问我常以无常?”时王复问:“一切地狱,刀剑解形,分散处处,其命犹存,实有此不?”斯那答言:“譬如女人,啖食饼肉瓜菜,饮食悉皆消化。至于怀妊,歌罗罗时,犹如微尘,云何转大而不消化?”王言:“此是业力。”斯那答言:“彼地狱中,亦是业力,命根得存。”王复问言:“日之在上,其体是一,何以夏时极热,冬时极寒,夏则日长,冬则日短?”斯那答言:“须弥山有上下道,日于夏时,行于上道,路远行迟,照于金山,是故长而暑热。日于冬时,行于下道,路近行速,照大海水,是故短而极寒。”
(一一二)不孝妇欲害其姑反杀其夫缘
昔有一妇,禀性佷戾,不顺礼度,每所云为,常与姑反,得姑瞋责,恒怀不分。瞋心转盛,规欲杀姑,后作方计,教其夫主,自杀其母。其夫愚痴,即用妇语,便将其母,至旷野中,缚结手足,将欲加害。罪逆之甚,感彻上天,云雾四合,为下霹雳,霹杀其儿。母即还家,其妇开门,谓是夫主,问言:“杀未?”姑答:“已杀。”至于明日,方知夫死。不孝之罪,现报如是,后入地狱,受苦无量。
波罗奈王闻冢间唤缘
老比丘得四果缘
女人至诚得道果缘
(一一三)波罗奈王闻冢间唤缘
凡一切法,于可求处,若以方便,可得;若不可求,虽欲强得,都不可获。譬如压沙责油、攒冰求酥,既不可得,徒自劳苦。如昔波罗奈国,有王名梵誉,常于夜半,闻冢间唤声,唤言:“咄王咄王。”如是一夜,三闻其声。王闻异声情甚惊怕,音声不绝,经历多时。王集诸婆罗门太史相师,而与议言:“我常于夜,耳闻冢间唤我之声,我常恐惧,怖不敢应。”诸人答言:“彼冢墓间,必有妖物,作此音声,今宜遣使有胆勇者诣冢往看。”王即募人:“若有夜能至冢间者,吾当赏赐五百金钱。”时有一人,茕独无父,家甚贫寒,有大胆力,即便应募。身着钾胄,手捉刀杖,夜至冢间闻唤王声,即便[口*戒]言:“叱!汝是谁?”答言:“我是贝耳伏藏。”语募人言:“汝健丈夫,我于夜常唤彼王,彼王若当应和于我,我欲往至其库藏中。然彼王怯,未曾应我,而我今者,将从有七,明日清晨,当至汝家。”募人问言:“明日来时,我当以何事共相承迎?”贝耳答言:“汝但洒扫舍内,除去粪秽,香华严饰,极令清净,蒲桃麨浆酥乳之糜,各盛八器,有八道人,当以杖打上座头,语言入角,如是次第,尽驱入角。”募人知已,即便还家。从王请取五百金钱,用俟供设。王问之言:“彼音声者,为是何物?”募人诡答言是鬼魅。受募之人,闻贝耳言,私怀欢喜,请剃发师,以自庄严。至明日已,供设备具,有八道人,来就其食。饮食既讫,打上座头,驱令入角,即变作金钱一[央/瓦],以次驱入,作金八[央/瓦]。时剃发师,在门孔中,见其得宝,默自念言:“我解此法,试效为之。”便于后时,备具如前,请八道人,设食已讫,闭门遮户,打上座头,望同前者获珍宝聚。然此道人,头破血沥,沾污床座,驱令入角,得急失粪。次第七人,皆被打棒,宛转于地,中有一人气力盛壮,即时掣手,突出至外,扬声大叫云:“某主人,欲害我等。”时彼国王,遣人往视,即捉主人,具问事状。时剃发师,具以上事,而白于王。王寻遣人,到募人舍,看其金宝,正欲税夺,化为毒蛇,变为火聚。王即语言:“此是汝福。”世间凡愚,亦复如是,具有精进,受持八戒,获善果报,渐行八正,得无漏果。便欲效他,受持八戒,内无诚信,悕求利乐,既无善果,反获殃咎,如彼愚人,等无差别。
(一一四)老比丘得四果缘
佛法宽广,济度无涯,至心求道,无不获果,乃至戏笑,福不唐捐。如往昔时,有老比丘,年已朽迈,神情昏塞,见诸年少比丘,种种说法,闻说四果,心生羡尚,语少比丘言:“汝等聪慧,愿以四果,以用与我。”诸年少比丘,嗤而语言:“我有四果,须得好食然后相与。”时老比丘,闻其此语,欢喜发中,即解钦婆,用贸所须,寻即施设种种肴膳,请少比丘,求乞四果。诸少比丘,食其食已,更相指麾,弄老比丘语言:“大德!汝在此舍一角头坐,当与尔果。”时老比丘闻已欢喜,如语而坐。诸少比丘,即以皮鞠,打其头上,而语之言:“此是须陀洹果。”老比丘闻已,系念不散,即获初果。诸少比丘,复弄之言:“向尔虽得须陀洹果,然其故有七生七死,更移一角,次当与尔斯陀含果。”时老比丘,获初果故,心转增进,即复移坐。诸少比丘,复以鞠打头,而语之言:“与尔二果。”时老比丘,益加专念,即证二果。诸少比丘,复弄之言:“汝今已得斯陀含果,犹有往来生死之难,汝更移坐,我当与尔阿那含果。”时老比丘,如言移坐,诸少比丘,复以鞠打,而语之言:“我今与尔第三之果。”时老比丘,闻已欢喜,倍加至心,即时复证阿那含果。诸少比丘,复弄之言:“汝今已得不还之果,然故于色无色界,受有漏身,无常迁坏,念念是苦,汝更移坐,次当与尔阿罗汉果。”时老比丘,如语移坐,诸少比丘,复以皮鞠,撩打其头,而语之言:“我今与尔彼第四果。”时老比丘,一心思惟,即证罗汉。得四果已,甚大欢喜,设诸肴膳种种香花,请少比丘,报其恩德,与少比丘共论道品无漏功德。诸少比丘,发言滞塞。时老比丘,方语之言:“我已证得罗汉果已。”诸少比丘,闻其此言,咸皆谢悔先戏弄罪。是故行人,宜应念善,乃至戏弄,犹获实报,况至心也。
(一一五)女人至诚得道果缘
若人求道,要在精诚,精诚相感,能获道果。如往昔时,有一女人,聪明智慧,深信三宝,常于僧次,请一比丘,就舍供养。时有一老比丘,次到其舍,年老根钝,素无知晓。时彼女人,斋食已讫,求老比丘为我说法,独敷一座,闭目静默。时老比丘,自知愚闇,不知说法,伺其泯眼,弃走还寺。然此女人,至心思惟有为之法,无常苦空不得自在,深心观察即获初果。既得果已,求老比丘,欲报其恩。此老比丘,审己无知,弃他走避,倍更惭耻,复弃藏避。而此女人,苦求不已,方自出现。女人于时,具论上来蒙得道果,故赍供养,用报大恩。时老比丘,以惭愧故,深自克责,即复获果。是故行者,应当至心,若至心者,所求必获。
杂宝藏经卷第九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4 册 No. 0203
杂宝藏经
杂宝藏经卷第十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
优陀羡王缘
罗睺罗因缘
婆罗门谄伪缘
婆罗门妇欲害姑缘
乌枭报怨缘
婢共羊斗缘
(一一六)优陀羡王缘
昔优陀羡王,住卢留城,聪明解达,有大智慧。其一夫人,名曰有相,姿容奇特,兼有德行,王甚爱敬,情最宠厚。时彼国法,诸为王者,不自弹琴。尔时夫人,恃已爱宠,而白王言:“愿为弹琴,我为王舞。”王不免意,取琴而弹,夫人即举手而舞。王素善相,见夫人舞,睹其死相,寻即舍琴,惨然长叹。夫人即白王言:“如我今者,受王恩宠,敢于曲室,求王弹琴,我自起舞,用共为乐,有何不适,放琴而叹?愿王莫隐,而见告语。”时王答言:“我之长叹,非尔妇人之所可闻。”夫人白言:“我今奉王,至诚无二,若有不理,宜应告敕。”殷勤不已,王以实答:“我之于尔,岂容有异?尔向起舞,死相外现,计其余命,不过七日,由是之故,舍琴而叹。”夫人闻已,甚怀忧惧,即白王言:“如王所说,命不云远。我闻石室比丘尼说,若能信心出家一日,必得生天。由是之故,我欲出家,愿王听许,得及道次。”时王情重恩爱不息,语夫人言:“至六日头,乃当听尔出家入道,不相免意。”遂至六日,王语夫人:“尔有善心,求欲出家,若得生天,必来见我,我乃听尔得使出家。”作是誓已,夫人许可,便得出家,受八戒斋,即于其日,多饮石蜜浆,腹中绞结,至七日晨,即便命终。乘是善缘,得生天上,即生三念:一念忆本为是何身?二念本缘修何功德?三念现今定是天身。作是念已,具知本缘并与王誓,以先誓故,来诣王所。
尔时光明遍满王宫,时王问言:“今此光瑞,为是谁耶?愿见告示。”时天答言:“我是王妇有相夫人。”王闻是,语:“愿来就坐。”天答之言:“如我今者,观王臭秽,不可亲近。我以先誓,故来见王。”王闻是已,心即开悟,而作是言:“今彼天者,本是我妇,由有善心,求索入道,出家一日,寻即命终,由是功德,而得生天,神志高远,而见鄙贱。我今何故,而不出家?我曾闻说,天一爪甲,直阎浮提,况我一国,何足贪惜?”作是语已,立子王军,用嗣王位,出家学道,得阿罗汉。
尔时王军王,统临国已,信用谗佞,不恤国事,优陀羡王,愍念其子并及国人,欲来教化劝令修善。时王军王,闻父将至,踊悦无量,欲敕一切于路往迎。时诸佞臣,畏惧被遣,即白王言:“如王今者,首戴天冠,坐师子座,师子之座,法无再坐。若迎父王,还复王位,必杀于王,王若立者,须害父王。”时王军王,心怀忧愕,疑惑转生,劝谏不已,遂作恶意,募栴陀罗,往杀其父。时栴陀罗,既受募已,到父王所,头面顶礼,而白之言:“我之昔来,亦受恩遇于父王所,实无逆心,而今被遣来杀父王,若不加害,必受诛罚。”父王答言:“我今来者,欲化尔王,岂可爱身使尔被诛?”便引项令长十余丈,语栴陀罗:“随尔斫截。”时栴陀罗,极力斫之,刀不能伤。父王愍故,而借神力,语栴陀罗:“尔今为我往语尔王:‘尔今杀父,复害罗汉,作二逆罪,好加忏悔,可得轻罪。’”时栴陀罗,既受敕已,举刀复斫,斩父王首,赍向其国。时王军王,见父头已,颜色不变,知父得道,不贪王位。悔情既生,心怀懊恼,啼哭闷绝,良久乃苏,问栴陀罗父王所说。时栴陀罗,以父王敕,而白于王:“尔既杀父,复害罗汉,作是二逆,须好忏悔。”闻是语已,倍增断绝,而作是言:“今我父王,得罗汉道,有何贪国,而使我杀父?”时彼佞臣,惧王加害,而白王言:“世界之中,何有罗汉?王信空语,用自苦恼。”时王答言:“今我父头,死来多日,颜色不变,自非得道,何由有是?又我父时,大臣婆咥师,优波咥师,普皆出家,得罗汉道,种种神变,我等所见,于此涅槃,收骨造塔如今现在,云何道无?”佞臣答言:“世幻咒术,及以药力,亦能神变。彼二臣者,非是罗汉。比更数日,示王证验。”作是语已,便于塔所,造作二孔各置一猫,于塔养食,唤言咥师出,猫出食肉,语令还去,还入于孔。如是教之,猫便调伏,而白王言:“今王欲见咥师等耶?愿往共看。”王即命驾,往至塔所。时彼佞人,便唤咥师出来,猫即出孔,语令还去,猫便入孔。王既见已,迷心遂盛,任意所作,不信罪福。
时王出军,游戏回还,于其路次,而见尊者迦栴延,端坐静处,坐禅入定。时王见之,便生恶心,手自把土,用坌尊者,语左右言:“尔等为我各各以土坌迦栴延。”于时土聚,遂没尊者。有一大臣,信心三宝,于后而至,闻见斯事,极大懊恼,即为尊者,除去其土。复语诸人:“有念我者,而除此土。”尔时尊者,坐琉璃宝窟,神仪鲜泽,无污坌色,大臣欢喜,头面礼足,白尊者言:“今王无道,作是恶逆,善恶必报,何得无患?”尊者答言:“却后七日,天当雨土满其城内,积为土山,王及人民,尽皆覆灭。”大臣闻已,心怀忧恼,即以白王;又自设计,造作地道,出向城外;七日既满,天雨香华珍宝衣服,于其城内无不欢喜,佞臣白王:“而今此瑞,皆由王德,无智之人,反生诽谤,云当雨土,而获珍宝。”如此诳惑,前后非一,恶缘之后,闻有善瑞,皆来云集。时城四门,冥缘力故,尽下铁关,逃隐无地,天便雨土,满城山积。而彼大臣,共有心者,地道而出,向尊者所,而白之言:“感惟此城,一日覆没,雨土成山,君民并命。先有何缘,同受此害?”
尔时尊者,语大臣言:“谛听谛听!当为尔说。乃往过去若干劫,时于其国内,有长者女,住于楼上,清朝洒扫,除弃扫粪置比丘头,不知忏悔。会得好夫,尔时诸女,而问女言:‘尔作何缘,得此良匹?’时女答言:‘更无异事,由我扫楼,坌比丘头,由是之故,值遇好婿。’诸女闻已谓如其言,竞共聚土,用坌比丘。由是业缘,普受斯报。”作是语已,共功德天,向花氏城。自昔以来,卢留城而与彼城,迭互盛衰,此国既灭,彼城复盛,由是之故,而尊者等,向花氏城,好音声长者于其界首,供养尊者。尔时长者,素自殷富,尊者到家,财宝丰溢,殊胜于前。既至城已,尊者迦栴延,而白佛言:“好音声长者,有何因缘,有好音声,巨富无量,财宝盈溢?”
佛言:“乃往过去,有一长者,日日遣人,请五百辟支佛,就家设食。而彼使人,常将狗往。会有事缘,不得往请。狗依时节,独诣僧坊,向僧而吠。时辟支佛等,而作是言:‘俗内多事,脱能过忘,向狗来吠,似唤我等。’即便相将,诣长者家。尔时长者,甚大欢喜,如法供养。尔时长者,我身是也。尔时使人,阿那律是。尔时狗者,好音长者是。由是之故,世世好声,而多财宝。”是故智者,应于福田所勤力供养。
(一一七)罗睺罗因缘
我昔曾闻,佛初出家夜,佛子罗睺罗,始入于胎。悉达菩萨,六年苦行,于菩提树下,降伏四魔,除诸阴盖,豁然大悟,成无上道,具足十力、四无所畏,成就十八不共之法,具四辩才,悉于诸度得到彼岸,解了一切诸佛之法,过诸声闻缘觉之上。于初成道夜,生罗睺罗,举宫婇女,咸皆惭耻,生大忧恼,而作是言:“怪哉大恶耶输陀罗,不虑是非,轻有所作,不自爱慎,令我举宫都被染污。悉达菩萨,久已出家,而于今者,卒生此子,甚为耻辱。”时有释女,名曰电光,是耶输陀罗姨母之女,椎胸拍髀,瞋恚呵骂:“耶输陀罗!汝于尊长所亲,何以自损?悉达太子,出家学道,已经六年,生此小儿,甚为非时,从谁而得?尔无惭愧,辱我种族,不数种族,不护恶名。悉达菩萨,有大功德,名称远闻,汝今云何,不护惜彼,而方耻辱?”
净饭王当于尔时,在楼阁上,见此大地六种震动奇异相现,白净王见是相已,谓菩萨死,忧箭入心,生大苦恼,而作是言:“我子戒香,充塞四远,相好庄严,如莲花鬘,今为死日之所干枯,戒深固根,惭愧枝叶,名誉之香,大悲厚荫。我子如树,为死象所蹋;大如金山,众宝庄严,我子金山王,相好庄严身,为无常金刚杵之所碎坏;犹如大海,满中众宝,如摩竭鱼扰乱海水,我子大海,亦复如是,为死摩竭鱼之所扰恼;犹如满月,众星围绕,我子如是无量功德,相好庄严,今为无常罗睺罗所吞。我种从大丈夫、丈夫卢越真净,如是等王,相续至此,今日将不断绝我种耶?特望我子为转轮圣王,或成佛道,而于今者,宁可死耶?设失我子,忧愁憔悴,命必不全,冀其出家法服持钵,敷演甘露,如此种种诸事,必不得见。”以忆子故,种种愁思思惟。是时闻子宫中举声大哭,王倍惊怖,谓太子死,问前走使女言:“是何哭声?将非我子死耶?”女白王言:“太子不死,耶输陀罗今产一子,举宫惭愧,是以哭耳。”王闻是语,倍增忧恼,发声大哭,扬声大唤,唱言:“怪哉!极为丑辱。我子出家,以经六年,云何今日,而方生子?”时彼国法,击鼓一下,一切军集,九万九千诸释悉会,即唤耶输陀罗。
时耶输陀罗,著白净衣,抱儿在怀,都不惊怕,面小有垢,于亲党中,抱儿而立。时执杖释,作色瞋忿,骂耶输陀罗:“叱!尔凡鄙可愧之甚!辱我种族,有何面目,我等前立?”有释名毗纽天,是耶输陀罗舅,语耶输陀罗:“凡鄙婴愚,无过于尔。舅于种族,宜好实语,竟为何处而得此子?”耶输陀罗,都无惭耻,正直而言:“从彼出家释种名曰悉达,我从彼边,而得此子。”悦头檀王,闻是语已,瞋恚而言:“不护所生,便作异语,若实若虚,诸释所知。我子悉达,本在家时,闻有五欲,耳尚不听,况当有欲而生于子?如斯之言,深为鄙媟。从谁得子?毁辱我等,实是谄曲,非正直法。我子悉达,昔在家时,及众珍宝肴膳,都无染着,况今苦行,日食麻米,以此谤毁。”净饭王极大瞋恚,问诸释言:“今当云何苦毒杀害?”复有释言:“如我意者,当作火坑,掷置火中,使其母子,都无遗余。”诸人皆言:“此事最良。”即掘火坑,以佉陀罗木,积于坑中,以火焚之,即将耶输陀罗至火坑边。
时耶输陀罗,见火坑已,方大惊怖,譬如野鹿,独在围中四向顾望,无可恃怙。耶输陀罗便自呵责:“既自无罪受斯祸患。”遍观诸释,无救己者,抱儿长叹,念菩萨言:“汝有慈悲,怜愍一切,天龙鬼神,咸敬于汝。今我母子,薄于祐助,无过受苦,云何菩萨不见留意?何故不救我之母子今日危厄?诸天善神,无忆我者。菩萨昔日,处众释中,犹如满月在于众星,而于今者,更不一见。”即时向佛方所,一心敬礼,复拜诸释,合掌向火,而说实语:“我此儿者,实不从他而有斯子,若实不虚,犹六年在我胎中者,火当消灭终不烧害我之母子。”作是语已,即入火中,而此火坑,变为水池,自见己身,处莲花上,都无恐怖,颜色和悦,合掌向诸释言:“若我虚妄,应即燋死,以今此儿实菩萨子,以我实语,得免火患。”复有释言:“视其形相,不惊不畏,以此推之,必知是实。”复有释言:“而此火坑,变为清池,以是验之,知其无过。”时诸释等,将耶输陀罗还归宫中,倍加恭敬赞叹,为索乳母,供事其子,犹如生时,等无有异。
祖白净王,爱重深厚,不见罗睺罗,终不能食;若忆菩萨,抱罗睺罗,用解愁念。略而言之,满六年已,白净王渴仰于佛,遣往请佛。佛怜愍故,还归本国。来到释宫,佛变千二百五十比丘,皆如佛身,光相无异。耶输陀罗,语罗睺罗:“谁是汝父?往到其边。”时罗睺罗,礼佛已讫,正在如来左足边立,如来即以无量劫中所修功德相轮之手,摩罗睺罗顶,时诸释等,咸作是念:“佛今犹有爱私之心。”佛知诸释心之所念,即说偈言:
“我于生眷属, 及以所生子,
无有偏爱心, 但以手摩顶,
我尽诸结使, 爱憎永除尽,
汝等勿怀疑, 于子生犹预。
此亦当出家, 重为我法子,
略言其功德, 出家学真道,
当成阿罗汉。”
(一一八)老婆罗门问谄伪缘
一切狡猾谄伪诈惑,外状似直,内怀奸欺,是故智者,应察真伪。如往昔时,有婆罗门,其年既老,娉娶少妇,妇嫌夫老,傍淫不已。欲心既着,诳夫设会,请诸少壮婆罗门等,夫疑有奸,不肯延致。时彼少妇,设种种计,用惑其夫。老婆罗门前妇之子,坠于火中,尔时少妇,眼看使堕,而不捉取。婆罗门言:“儿今坠火,何故不捉?”妇即答言:“我自少来,唯近己夫,不曾捉他其余男子,云何卒欲令我捉此男子小儿?”老婆罗门闻是语已,谓如其言信明妇故,便于其家,而设大会,集婆罗门。尔时少妇,便共交通。老婆罗门闻是事已,心怀忿恨,即取宝物,盛裹衣裓,弃妇而去。
离舍既远,于其路中,见一婆罗门,便共为伴,于其日暮,一处共宿,至明清旦,复共前行。离主人舍,渐渐欲远,彼婆罗门,语老婆罗门言:“于昨宿处,有一草叶着我衣裳,我自少以来,无侵世物,叶着衣来我甚为愧,欲还草叶,归彼主人,尔并停住待我往还。”老婆罗门闻是语已,深信其言,倍生爱敬,许当住待。彼婆罗门,诈捉草叶欲还主人,未远之间,入一沟壑,偃腹而卧,良久乃还,云以草叶还主人竟。老婆罗门信以为然,倍增爱重。老婆罗门时因便利,洗大小便,即以宝物,而用寄之,此人寻后,赍其珍宝,便弃走去。
老婆罗门见偷己物,叹惋彼人,又自感伤,忧愁懊恼,惆怅进路。小复前行,憩一树下,见一鹳雀,口中衔草,语诸鸟言:“我等应当共相怜愍,集会一处,而共住止。”尔时诸鸟,皆信其言,而来聚集。时此鹳雀,伺众鸟等一切行后,就他巢窠,啄卵饮汁,杀他子食,诸鸟将至,更复衔草。众鸟既还,见有此事,咸皆瞋责,而此鹳雀,拒言我不。时诸鸟辈,知其谄欺,悉舍而去。于此树下,更经少时,见一外道出家之人,身服纳衣,安行徐步,去去众生,老婆罗门而问之言:“何以并行口唱去去?”外道答言:“我出家人,怜愍一切,畏伤虫蚁,是故尔耳。”时婆罗门,见其出家口吐此言,深生笃信,即时寻逐,往至其家。于其暮宿,语婆罗门:“我须闲静以自修心,尔止别屋于彼而卧。”时婆罗门,喜闻行道,心怀庆悦。至夜后分,但闻作乐歌舞之声,便出看之,乃见出家外道住室,有一地孔,中出妇女,与共交通,若女人舞,外道弹琴,若外道舞,女人弹琴。见此事已,而自念言:“天下万物,不问人兽,无一可信者。”说偈言曰:
“不捉他男子, 以草还主人,
鹳雀诈衔草, 外道畏伤虫,
如是谄伪语, 都无可信者。”
尔时国内,有一长者,居家巨富,多诸珍宝,于其一夜,多失财物。时王闻已,问长者言:“有谁来去,致令亡失?”长者白王:“初无奸杂而与往返,唯一婆罗门,长共出入,清身洁己,不犯世物,草叶着衣,犹还其主,自此已外,更无异人。”王闻是已,摄婆罗门而诘问之。尔时长者,往白王言:“彼人净行,世之无比,如何一旦,而被拘执?宁失财物,愿王放舍。”时王答言:“我昔曾闻,有如是比外诈清净内怀奸恶,尔勿忧恼,听我核实。”作是语已,即便捡究,辞穷理屈,依实伏首。是故智者,处世如镜,善别真伪,为世导师。
(一一九)婆罗门妇欲害姑缘
昔有婆罗门,其妇少壮,姿容艳美,欲情深重,志存淫荡,以有姑在,不得遂意,密作奸谋,欲伤害姑。诈为孝养,以惑夫意,朝夕恪勤,供给无乏,其夫欢喜,谓其妇言:“尔今供给,得为孝妇,我母投老,得尔之力。”妇答夫言:“今我世供,资养无几,若得天供,是为愿足,颇有妙法,可生天不?”夫答妇言:“婆罗门法,投岩赴火,五热炙身,行如是事,便得生天。”妇答夫言:“若有是法,姑可生天,受自然供,何必孜孜,受世供养?”作是语已,夫信其言,便于野田,作大火坑,多积薪柴,极令然炽,乃于坑上,而设大会,扶将老母,招集亲党,婆罗门众,尽诣会所,鼓乐弦歌,尽欢竟日。宾客既散,独共母住,夫妇将母诣火坑所,推母投坑,不顾而走。时火坑中,有一小隥,母堕隥上,竟不坠火。母寻出坑,日已逼闇,按来时迹,欲还向家。路经丛林,所在阴黑,畏惧虎狼罗刹鬼等,攀上卑树,以避所畏。会值贼人多偷财宝,群党相随,在树下息。老母畏惧,怖不敢动,不能自制,于树上欬。贼闻欬声,谓是恶鬼,舍弃财物,各皆散走。既至天明,老母泰然,无所畏惧,便即下树,选取财宝,香璎珠玑金钏耳珰真奇杂物,满负向家。夫妇见母,愕然惊惧,谓是起尸鬼,不敢来近。母即语言:“我死生天,多获财宝。”而语妇言:“香璎珠玑金钏耳珰,是汝父母姑姨姊妹用来与汝。由吾老弱,不能多负,语汝使来,恣意当与。”妇闻姑语,欣然欢喜,求如姑法投身火坑,而白夫言:“老姑今者,缘投火坑,得此财宝,由其力弱,不能多负,若我去者,必定多得。”夫如其言,为作火坑,投身燋烂,于即永没。尔时诸天,而说偈言:
“夫人于尊所, 不应生恶意,
如妇欲害姑, 反自焚灭身。”
(一二)乌枭报怨缘
昔有乌枭,共相怨憎。乌待昼日,知枭无见,踏杀群枭,啖食其肉。枭便于夜,知乌眼闇,复啄群乌,开穿其肠,亦复啖食。畏昼畏夜,无有竟已。时群乌中,有一智乌,语众乌言:“已为怨憎,不可救解,终相诛灭,势不两全,宜作方便殄灭诸枭,然后我等可得欢乐,若其不尔,终为所败。”众乌答言:“如汝所说,当作何方,得灭仇贼?”智乌答言:“尔等众乌,但共啄我,拔我毛羽,啄破我头,我当设计,要令殄灭。”即如其言。燋悴形容,向枭穴外,而自悲鸣。枭闻声已便出语言:“今尔何故,破伤头脑,毛羽毁落,来至我所,悲声极苦,欲何所说?”乌语枭言:“众乌仇我,不得生活,故来相投,以避怨恶。”时枭怜愍,欲存养畜,众枭皆言:“此是怨家,不可亲近,何缘养畜,以长怨敌?”时枭答言:“今以困苦,来见投造,一身孤单,竟何能为?”遂便畜养,给与残肉。日月转久,毛羽平复,乌诈欢喜,微作方计,衔干树枝并诸草木,着枭穴中,似如报恩。枭语乌言:“何用是为?”乌即答言:“孔穴之中,纯是冷石,用此草木,以御风寒。”枭以为尔,默然不答。而乌于是,即求守孔穴,诈给使令,用报恩养。时会暴雪,寒气猛盛,众枭率尔来集孔中,乌得其便,寻生欢喜,衔牧牛火,用烧枭孔,众枭一时,于是殄灭。尔时诸天,说偈言曰:
“诸有宿嫌处, 不应生体信,
(一二一)婢共羊斗缘
昔有一婢,禀性廉谨,常为主人,典熬麦豆。时主人家,有一羯羝(公羊),伺空逐便啖食麦豆。斗量折损,为主所瞋,信己不取,皆由羊啖。缘是之故,婢常因嫌,每以杖捶,用打羯羝;羝亦含怒,来抵触婢,如此相犯,前后非一。婢因一日空手取火,羊见无杖,直来触婢,婢缘急故,用所取火,着羊脊上。羊得火热,所在触突,焚烧村人,延及山野。于时山中五百猕猴,火来炽盛,不及避走,即皆一时被火烧死。诸天见已,而说偈言:
“瞋恚斗诤间, 不应于中止,
杂宝藏经卷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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