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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long’s summer(4)——
卧龙高山流石滩植被
在高原灌丛和高原草甸分布的上面,在卧龙海拔4500米以上气候寒冷而干燥,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冰雪覆盖之下,只有夏季短短的两三个月的时间温度在零度以上,却又是空气稀薄和日光强烈,昼夜温差变化剧烈,即使在盛夏季节一天之中也会雨雪冰雹铺天盖地而来。这里垒垒裸岩,几乎没有土壤,只在山脊平缓的坡面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砾石,被称为流石滩——地表的岩石受山地冰川作用和强烈的物理风化的产物。砾石的表面的土壤很少,只有在0—50厘米的老碎石层中才有些许土壤,富含有机质,积存些许水分。就在这土壤瘠薄气候恶劣的流石滩有着稀稀疏疏植物生长:成为植物界中最适应严寒干旱恶劣气候和土壤瘠薄生境的的高原流石滩植被。
高山流石滩植被植被主要是多毛、肉质矮小草本植物,各种风毛菊、虎耳草、红景天、蚤缀点地梅,少数的地衣和苔藓植物。在卧龙主要分布在西北部的巴朗山至四姑娘山一带。
卧龙正河的发源地钱粮山正处在四姑娘山的阳坡上,海拔5200米。正河从耿达海拔 1200米的地方起始,朔流而上一路至少跋涉6天才能够到达它的源头。一路上可以见到卧龙地区所有的植被带,当然也包括分布在海拔4500米――5000米的高山上的流石滩植被,下与高山草甸镶嵌。上面与则与永久冰雪地带连接。
2004年9月,我与卧龙资源科的小分队前往正河的源头钱粮山,我们没有沿河谷朔流而上,而是从理县的碧棚沟开始进山沿着山脊上行。第一天走路不多,在海拔3200米的岷江冷杉林理扎营。第二天山路陡直一路攀升不到中午就到达海拔3800米杜鹃灌丛地带。海拔继续地增高,灌丛的高度不断地下降,由及腰到膝下最后被高原草甸替代。已经是夏末,草甸的大部分植物都的花都有些凋零,只有少数的花开的正艳。
海拔4000米以后高原草甸越来越稀疏低矮,周围满目是苍黑的岩石。虽然还是9月夏末,寒冷的风呼呼扫荡着苍凉的高原之颠,太阳好像就挂在眼边边,短短的几个小时,脸部没有被墨镜覆盖的地方就有了明显的变化,皮肤白的红艳艳的——不是好征兆,很快就会脱下一层皮;皮肤黑的益发的苍黑,每个人的嘴唇干裂……远处阴面的山梁以及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峰覆盖着白茫茫的雪,一座连一座的雪峰像银海的波涛一波儿一波儿涌向视野不能尽达的北方——巍峨的青藏高原。高大的峭壁上不时有大大小小的岩石滚落,巨大的声响撞在四面的山壁久久地回响与呼啸的山风构成宏大的双重唱……当头烈阳即兴挥洒,将阳坡昨日的新雪融化成斑驳美丽的图案……
因为腹泻早晨没怎么吃东西,从海拔3200米的针叶林开始攀登,山路陡直,体力越来越差,浑身软的三步一歇,两步一顿,像欠了驴打滚的高利债,总也歇不过劲儿来。随着海拔增高心脏在胸膛里像擂鼓冬冬地狂跳,气也喘不匀了,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喘气,总是出来的的气比进去的多。一寸寸向着海拔5200米的垭口挪步。
我伏地前行,像朝圣一样,一步一顿地“叩拜我的佛”,就是在这种情形下我第一次认识流石滩植被。
海拔4000米草甸中蒿草羊茅没有了,高有一拳的开黄花的高山萎陵菜,开紫花的紫堇、紫菀。不时地发现:融化的积雪露出虎耳草灿烂的黄花,在裸岩的缝隙伸展一茎红景天纤细深红的枝条;沿着石头的缝隙小片生长一小丛菊科的植物……
回来时我是先骑了一阵儿马,体力好多了,又是在正午,下山的时间充裕,众人慢慢地走,等着拍照的摄影师。在流石滩上行走,我一直低头寻找,每见到植物心中就雀喜,等着摄影是来拍。
在卧龙的高山流石滩最常见的流石滩植被有毡毛凤毛菊,褐毛凤毛菊、鼠麹凤毛菊、山地虎耳草、狭瓣虎耳草、甘青虎耳草、黑心虎耳草、长鞭红景天和红景天水母雪莲花等,还有多刺绿绒蒿、红花绿绒蒿——高原最美丽的花朵,但是我们却一次也没见着,也许它的花期过了植株也凋萎了。
居然在高原流石滩上看到斑驳的鸡粪,微微的灰绿——因为它们吃的是绿色植物。海拔4200米的地方还会有什么鸡呢:只能是绿尾虹雉和藏雪鸡。这让我浮想联翩了好大一阵儿,在这石头摞着石头的地方,见到生物就好像见着同类。也许是回程体力好了,精神好了,看流石滩不像来时那么苍凉空旷。虽不是满眼繁华,却也是生机无限,地势稍稍平缓,就能堆积一点点碎砾,就有植物在石隙中存身,有时低矮的你无法想象,有时是一片没有茎叶的雪茶,在石头的表面也有着形状各异红黄白绿彩色的地衣。
随着海拔渐次向下,高山流石滩的植被的下缘渗入高山草甸的成分,如矮生蒿草,羊茅、甘肃蚤缀、黄帚橐吾,假耧斗菜以及苔草属葱属的植物……最后又完全过渡到了高原草甸。
流石滩植被就是“高原开拓者”,是所有植被中最耐严寒,耐瘠薄的。
紫堇
钱粮山流石滩与草甸衔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