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这是我忙碌的时候，回复别人的两个字。——好吧，亲爱的朋友们，我有罪，我或者欠了你一次饭，那是我们从夏天就相约的，到现在还没吃成；我或者欠了你一次促膝的聊天，听你说说最近的烦恼和喜乐；我还可能欠了你一个拥抱，在你或者我遭遇一些沮丧和打击的时候；或者，我也欠着你一句温柔的情话——比如，我不想住那些大房子，我只想住在你的左心房——哎，可惜啊，我就像《玉蜻蜓》中那个风流倜傥的申贵升：有情寄无处。

大概没有朋友会相信，我真的有这么忙——所以我一直奇怪那些人说空下来不知道该干什么的人，还有那些站在别人身边聊各种琐事聊半天的人——夏虫不可语冰，我这样的劳碌，估计是随了我爸。至今都会和弟弟说起爸爸的一个笑话。话说我和弟弟的体育成绩都不咋地，弟弟初中时，貌似推铅球不及格，老师建议他回家多锻炼。但是带铅球回家太沉了，弟弟就在家附近好不容易找了块石头，放学后就在那里扔着锻炼臂力。下班回家的爸爸可能那天太累了，一看弟弟也不做作业，也不帮助做家务，老大一个人了，居然在扔石头。当下黑了脸骂他：“你昏头了呀！我和你妈妈累得要死，你倒是力气花不完，在这里扔石头？”弟弟回头装给妈妈听，全家都笑了——当然，弟弟后来的体育是及格了。

都在忙什么呢？忙——采访啦，9月份教育事情多，开学啦，教师节啦，新高考啦；一些合作单位帮助写一些稿子啦！教育周刊每周一个，都是整版的，需要找选题然后采访写稿啦；作文课的备课啦；情感专栏的素材捕捉啦；自我的阅读提升啦……所以，9月头上左眼麦粒肿时还记得“早点休息”，麦粒肿一退，立刻又每晚到半夜了。所以，亲们，我欠你们的，我可都记着呢——我这是把“愧疚”留给自己，把轻松留给你们——看，我很会为自己开解吧！因为知道你们一定会原谅我的！

其实我刚才学完新高考方案写完3000多字，已经不想来博上吐槽了，但忽然还是很被触动了一下，所以还是要来说两句。触动我的是，我这边写着稿子，那边一位教育系统的朋友一直在给我发微信，每个微信都是有关新高考的。于是和他说，嗯嗯，我知道了，我在写稿子呢。对方说，知道你在写，所以把这些发给你，是想多给你一点灵感呀！嗯嗯，我明白。回复了这5个字后，我继续写。但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女战士原来也是徒有其表，有时候貌似很软弱。

有心理学家说，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是黄昏，所以黄昏最适合谈情或说动别人。但对于我这个老是半夜才睡的人，原来半夜才是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有次半夜发稿件，邮箱页面上一句“夜深了，江南的葡萄”都可以让我瞬间眼眶湿润。刚才这位朋友也许只是特别关注新高考才会不断给我发微信，我却忽然觉得半夜自己单打独斗的时候，发现有个人也站在不远的战场上，为你输送子弹，分明是自己人，心头忽然就是一热。然后想起多年前，有次采访月全食，貌似最后的场景是凌晨4点多才有。我要赶稿子，但不能一夜不睡，于是有位既懂天文又爱摄影的朋友在电话里说，你先去睡，闹个闹钟好了，到时我和你说一下我看到的，然后把照片发给你，你不清楚的再问我好了。当下沉沉睡去，也没觉得什么，到第二天快5点，打他电话，听他电话里明显的倦意和耐心的解说，顿时也有一种自己人所特有的亲密感。尽管之后少有联系，但那感动的温暖瞬间至今记忆犹新。

就像今天，交掉稿子后，反思自己，究竟是因为太忙而忘记去感受，还是已经完全忽视了这种心理或情感有关的话题，甚至是完全屏蔽？仔细想来，可能是兼而有之吧，觉得人生已到秋天，不说万事皆休，至少也是沉默是金的时候了。偶尔读到年轻朋友写的晶莹剔透的诗句，真有恍如隔世之感，会迷惘很久——我要说“怔怔地落下泪来”，你会不会觉得酸倒牙根从此鄙视葡萄？——哎，葡萄原本就是酸的啦！

写这么多，大概是想提醒自己：有些事，有些话，真的如那句歌词：可以要求不要不在乎。尽管，我也知道，自己仍然不怎么会提要求，最多，也就是继续欠着朋友们的饭。也罢，就当留个念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