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一些时光的脚印
(2014-03-26 13:5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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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就在刚才,晚上11点过5分的时候,正在洗脚的我,收到了一条微信。是中学时的女同学英子,她发来一段语音,声音很轻,我听了好几遍,还重新去问她,让她再说一次,才弄明白,她问的是:岳飞墓边的那个姓秦的叫什么名字?我报给了她,然后好奇地问:怎么半夜里关心起岳飞岳将军来了?她笑:我在和人打赌!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她还发了一个打字的微信过来:在干吗呢?我回答:正在洗脚。她接着问:在哪里洗脚?哦哦!这个问题和后来的“打赌”的回答,终于让我勾勒出她和我的两个颇为迥异的状态。她是充满生活情趣的,半夜还在学历史,有时间就到外面去泡个脚。我呢,想当然地认为,洗脚么肯定是在家里,是上床前的必备工序,居然还有“在哪里”之问。这还不是高潮,我认为高潮是后面那个问题。她开始和我探讨孩子的学习问题,孩子语文成绩不是很理想,她有些着急,觉得发微信太慢,就在下面那条微信里问我: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看到这一句,我想,我应该陪着移动公司老总一起掉个眼泪——他要哭的是,移动话费都被微信给“截”了;我要哭的是,相熟到可以半夜微信发个不停的我们,原来还没有对方的手机号码……
然后想起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吧,某天早上醒来,父母很神秘地说:有空去看看门背后吧!我当然“马上有空”,一奔过去看,当下真是喜出望外——门背后是一捆甘蔗。那时候弟弟尚在吃奶,这甘蔗的很大一部分主权,不用多说就是我的——这也是我至今能记得这么清楚的原因所在吧!这甘蔗是大姑让表哥在前一天晚上送来的。那时候是八十年代初,饭能吃饱,偶尔有个小零嘴,就算不错了,一捆甘蔗那真是大美味。大姑家的自留地种了甘蔗,每年成熟了,就会让儿子给自己的小弟送来一捆。和这捆甘蔗一起涌入我记忆的,还有那些年春节里的各种走亲访友,我和弟弟背着礼物包欢奔在前头,父母也难得换上了新衣服,款款地低声谈笑着走在我们身后。到了亲友家里,总是糖水爆米花茶、花生、瓜子、盐水煮豆等朴素的零食,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关切热诚而喜气洋洋的。有时会在亲友家过夜,在母亲和亲友们的聊天中恍然入睡,她们那时候真应了那句话——“知心的话,说到天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春节里我们不再一家一家地走亲戚了,多数是大年初一在父母家吃了饭睡个午觉,有时过一夜有时直接回家,而其他的亲友们,则大家事先约定一个日子,集中在某家,请亲友中某位善于烹饪的掌厨,一下开个几桌,直接算是“请年酒”了,基本上春节也算是过了大半。吃完了这个“年酒”,各人加班的加班,旅游的旅游,舅舅家的女儿和姑姑家的儿子的近况已不太关心;能够陪着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聊个半天的,已经算是孝子贤孙了。
虽然讨厌广告,但那个父亲对着电话机孤独地重复着自己的谎言:“我很好,在和老哥们一起玩呢;你妈也很好,和阿姨们跳舞去了……”事实上老伴在医院里,他拖着老朽的身子在伺候,而儿女们的电话也很少。不能过于责备儿女们吧!他们正奔忙在时间的每个台阶上,难得印下几个脚印。就像,我也不能因为我的女同学没有我的电话号码而生气,大家都忙着,尤其忙着换手机删信息,自己又不是VIP,凭什么长期盘踞在她的手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