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明明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打的呀,怎么一直都打不通呢?哦,对了,这个最终的统计数字怎么每一次都不一样?正在我满怀困惑一遍遍翻看采访笔记的时候,忽然又接到编辑打来的电话:“喂,已经11点半了,你的稿子写好了吗?”什么?版面已经清样了,我的稿子……在哪里?直到皱着眉头醒来,才发现生活安静美好,工作一切正常。
这样的梦往往是在我前一天晚上熬夜到子时而睡,第二天又偏偏有另一个必须上午采访并交掉稿件的日子。也许是春天容易犯困的原因,每年春天这样的梦会相对多一些。这让我想起以前采访一个唱越剧获得全国大奖的小孩子,为了记住那些对她来说实在很难懂的唱词,她好几次在深夜的梦乡里大声地唱着越剧选段。这样的梦做得不多,但是做了以后,往往会仔细回想好长一段时间。细想来,这样的梦也许和压力并无多大关系,而只是因为自己太认真太投入了吧!
并非所有的梦都是这样杂乱而沉重的,在10多年前的少年时代,也曾经在梦里和苏有朋对话,听林志颖唱歌,甚至当面退回了沧桑王子齐秦的情书。当然,我也得实事求是地承认,学校里那个成绩好篮球也打得棒的男生,曾经无端地做了我某个晚上梦的主角。春天来的时候,很多次的梦里都是和好友不知身在何处地快乐游玩——最让人留恋和怀念的是那些梦里都没有书包和作业。那些繁花盛开的美梦,是春梦在我心目中最本真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做春梦?至少是不再有让人沉醉得直流哈喇子的美梦?大概是逐渐懂得苏子当年的感叹之后吧!“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和板着脸的现实比起来,梦就变得过于完美而缥缈了。职业女性和贤妻良母的双重身份,常常让都市里我的同龄姐妹们在临近子夜的时候才心事重重地睡去,然后在清晨的忙碌中无奈地掐死那些刚要开始的美梦。
做一个香甜的梦需要以优质的睡眠为基础,春梦于我是奢侈的,我不做春梦已经好多年。在草草而匆匆的四五个小时睡眠里,梦刚刚开始还来不及转身就必须结束了。在全世界那么多人为浅睡眠和失眠而痛苦的时候,我对睡觉的唯一要求就是能睡着。能在入睡后听不到楼下汽车的喇叭声和楼上邻居的拖鞋声,早上醒来时能眼睛里没有血丝而脸颊上微微泛红,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美好无憾的夜晚。
都说梦是另一种人生,有着诡异的预兆和神秘的隐情,那么,这些年来不做春梦的日子,大概是人生中最平静朴实的时候吧!春天来了,多年不做春梦的我,也许应该在那些相对轻松的晚上,沐浴焚香,如等待一位久违的好友一般,静候春梦的再次光临。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