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酒,多吃菜;够不着,站起来!”据说这是很多贤妻送丈夫出门时叮嘱的“应酬准则”。但是,一丈以外,“妻命”有所不受,于是,人世间有了那么多醉鬼。
数年前,嘉兴的有些单位年终发奖还是发现金的。有家单位在发放年终奖的那天晚上进行聚餐,某先生一次次举杯后,终于躺到了桌子底下。单位的两位同事遂半扶半抬地把他弄到了家——他家住在高高的没有电梯的五楼上。正在两人擦着额头的汗水呼出一口气准备回家时候,床上的醉先生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非常严肃地盯着门口的两人问道:“我的年终奖呢?”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鼓鼓的还在,又立刻后仰躺下了。此之谓坚持原则型醉鬼——酒可醉,钱不可丢。
我的一位女友遭遇的醉酒故事则颇为诡异和惊险。也是在年终的聚餐上,某位平日里比较沉默的同事饮得很尽兴,喝完3瓶后起身欲去洗手间。有同事担心地问他:“你一个人行吗?”他洪亮地回答道:“这点酒算什么呀!”说完转身离去。众人正在担心那洗手间距离他们的包厢有很长一段要走,准备如果时间长了就过去看他。谁知道他很快就回来了,坐下来时还发表感慨:“饭店生意真好啊,厕所里都那么多人!”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一群人,生气地叫着:“是哪个混蛋跑我们包厢来小便的?”大家方才明白这位同事如此迅速解决“内部问题”的秘诀所在。在大家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之后,那群无端被误认为在厕所里用餐的人方才皱着眉头离开。此之谓另辟蹊径型醉鬼——目的地太远,不妨就近解决。
某次和女友一起赴约,是很轻松随意的新老朋友聚会。坐中有位30岁左右的男士非常热情,频频敬酒,他自己也喝得特别豪爽。正在我们暗暗惊讶他的好酒量的时候,他忽然转身对着我身边的女友,两眼热烈深情——我发誓我女友和他是第一次见面——然后开始轻声地诉说一些模糊的句子。再然后,他伸出手来拉住女友的手,正在女友莫名其妙地尴尬着的时候,他居然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女友的肩膀,然后委屈地啜泣起来。桌子对面一位年龄相仿的男子轻声地解释说:“他最近碰到了一点事,心里很不开心……”然后站起来把这位正“在别人肩上哭泣”的人拉回了家。此之谓热情奔放型醉鬼——初期热情豪饮,后期热烈奔放。
除了上述几类非典型醉鬼外,大概还有倒头就睡的“物我两忘”型、滔滔不绝的“豪气干天”型等常见型号,可谓不一而足——编辑大人要求透露自己的隐私,我大概正属于“物我两忘”型——在哈欠一再无端袭来,我知道自己已在醉的边缘。
古人设计“醉”字,一定没想到有一天它会如此“不雅”。古人何其雅——斗酒诗百篇啦,把酒问青天啦;古人何其侠——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一个“醉”字,在古代是“酒为人卒”;在如今,也许早已“人为酒卒”。究竟谁听谁的,还是让杜康爱好者们自己去和醇酒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