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快驶过。雪花飞舞着追随在车子周围,扑在车窗上,融化成碎小的水滴。
窗外熟悉的一切皆因雪的缘故而感到不同。——尽管车子行驶的飞快,但晃过的景物尽收眼底。甚至想象着雪花下的它们以往的样子。那些遮挡的记忆也只是被脆弱的雪花覆盖了薄薄的一层。——不是又想起了那片桃林吗?那片开着粉红色桃花的林子,那片匆匆而过时像云一样飘逝的桃花林,如今枝头落满了轻飘的雪花,被风一吹,散落成琐碎的粉末,悄然消失在泥土里。那雪花不是我的梦,我的梦是那飘落的粉红的桃花。而桃花也只成了记忆,被四季轮回冲刷的支离破碎。——唰,那片林子消失了,记忆也跟着消失了。
我的眼睛在搜寻有规律闪现的鸟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这条路上走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寻找鸟巢。喜欢扬起头看搭在高高枝头的错落而古朴的鸟巢,尽管不曾看见哺育孩子的鸟儿,但那里似乎隐藏着惊喜和希望。我甚至喜欢想象鸟儿搭窝时的心思,该是甜蜜而舒畅的,或者是淳朴而简单的。春夏时节它们隐在浓密的枝头,过着忙碌而温馨的日子,如今它们显现在光秃秃的树枝间,显得凄凉悲壮。鸟儿哪儿去了呢?
紧接着是那无边无际的枣树林,那在秋天经过时果实满枝的枣林,现在连叶子也不见了。那浓密翠绿的叶子,那晶莹攒动的果实就像一个遥远的记忆的画面消失了。——什么都不能永恒,包括美好的和丑陋的。思想里的一切,意识里的一切,都会在某个时刻彻底消失。所以,别苛求永恒,别要求长久,人生本就短暂,能把琐碎的美好串联起来组成曲折的人生也是完美的。
飘雪的天空连同身后皑皑大地都消失了,车子走出了飘雪的云朵——刚刚的景物又成了记忆,闪在了身后,留在了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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