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静的坐在某处,伸直了脖子目不转睛的听讲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我是如何也作不到目不斜视聚精会神地听什么讲解,即使形体勉强保持了在外人看来认真听讲的样子,但精力是如何也集中不了,就是捆起来也做不到.于是所讲内容一般只字不记,而会议室的些许动静我却能不失时机的捕捉,就像宣布模范名单时,即使声音再小,我也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应有的反映.这就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今天我早早来到会场.选择一个优势位置,以便能在第一时间对会场发生的一切一览无余,有这种想法,心里都偷着乐,要知如今时候没有多少幽默的可笑的事让人忍俊不禁,让人痛痛快快的笑了,这种笑还不同一般,是来自心里的笑,憋不住,那笑还要顺着胃食道逆行上来,直到挂到嘴角,如果碰巧在不很严肃的场合,还可以爬到脸上,如果确实不含什么恶意,还可以很自然很大方很通俗很招摇很爽快的发出声来,这种笑是多么难能可贵呀,要不在这种场合这种氛围下可能是享受不到的.
现在我坐好了,正一下眼镜,也显得严肃而庄重,不管内心如何,表里要如一呀,正如现在大多数的中年人那样,我就很有分寸的,看起来很和蔼的,笑容可掬的坐在我的位置上,似早有预谋的,不动声色的等着好戏的开始.<心情很激动的,就像是仰慕已久的大片即将上演一样,心里还突突地跳呢>
终于在规定的时间过30分钟后人们陆续莅临了,为什么用莅临这个词呢?不用解释,要让前来参加会议的诸君来说莅临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他们觉得还稍闲不够呢,看看,明白了吧,都是人物呀,非同寻常!他们不够意思,今天让我期待的时间太长了.哼!
讲者总是比别人来的晚,这是风度,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才肯进来.不管是什么内容的会,先把脸上的肌肉拉下来,顿时刚才还喧哗的会场刷就静下来-----一鸟入林,百鸟哑音呀.现在开始例行的点名了,于是会场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的抑扬顿挫的悠扬婉转的粗声粗气的传出"哼,哈,哎,到.来了,嗷…… ”各种各样的应答声,人们似乎在绞尽脑汁寻找着一个别人没有用过的词,来表示自己的出席,于是每个发声过后是一片哄笑,会场上充满了愉快的气氛(这句话好像很熟,大概出自鲁迅的孔乙己吧)
讲者在郑重而深沉的饮了一口茶后(我私下猜想一定是好茶,要不怎么在滋--的一口下去后有那么长时间的回味呢?真令人羡慕啊!)会议开始了。我正襟危坐,似乎惟恐有一句听不清楚,而内心中正纳闷:怎么好戏还不开始呀,真是浪费时间呀。会场的最初就是这样的,人们在没有浮躁之前总有一时的沉默,这是铺垫,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就要到来!(这又是普希金诗里有的句子)于是我耐心的等待,也不是一味的傻等,我会自寻乐子的,比如观察我感兴趣的一个很特别的人,包括特别胖的,特别瘦的,头发多的,头发少的,丑陋的漂亮的……观察范围很广呀,只要是特别的就行,别提多有意思了。
今天我就正在看坐在我前面的某君,他的特点是歇顶,似乎以前我还真没有仔细的关注过他,真是不应该,对于同事怎么那么不关心呢,还好今天我补上.由不得你不注意他,先我之前早有几束目光唰唰的落满了他头顶上那方嫩红的暴露无疑的发着亮光的头皮,似乎人们的目光经了聚集后产生了如凸透镜样的作用,他似有防备的稍侧身用眼的余光快速而不易被人察觉的扫视一下,似乎还是觉得异样,于是很自然的用手抚摸了一下那块显眼的头皮,然后煞有介事的精心的用兰花指捏起几根旁边的宝贵的头发,然后小心的仔细的一点一点的盖在暴露处,再把手掌展平轻轻的压实,还不忘仰起脖子寻找镜子似的四下 瞅瞅,终于在不远的窗子的玻璃上找见了自己的影子,于是心满意足的恢复了原状。嗖--一阵恼人的风不偏不斜的吹将过来,他刚才的努力顿时成为了徒劳,那一绺宝贵的长长的头发齐刷刷垂到了他的脸颊,可能是他在打盹,没有及时的把头发归位,那绺调皮的头发就那么散乱的垂着,看上去就像个阴阳人似的恐怖而幽默。害得他旁边一个一直关注他一举一动的热心的女士下意识的慌忙伸过手去,很笨拙的给他把那一绺长发弄好,我们这位仁兄正幸福的打起鼾声,可能正在做梦,在梦里他正在一片茂密的丛林里,固执的种植着头发。
嘭——好大的响动啊!有经验的立时就会知道是某位没有风度的君子或幽雅端庄的女士一不小心几乎是不情愿的放了一个屁,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有权威的目光首先射到当事人身上,让人来不及躲藏和伪装,我们的会场可谓人才济济呀,真是卧虎藏龙。于是肇事者就会有因人而异的表现——男士一般会粗鲁的大大方方而又不怀好意的欠一欠身子,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好象惟恐别人不知道屁是自己产的一样,很骄傲的很从容的把手放在自己的嘴上,还不忘把手变为蒲扇状来回扇动几下,直惹得近旁的人直扭脸。倘若屁是一位女士放的,情况大有不同,她先是一脸惊讶的带着嗔怒的表情环顾四周,似乎在询问周边的人谁这么不自觉,也好像在说也不注意点,真没有修养,之后就装做若无其事——真是天才呀,直叫人无话可说。这只是一个小的插曲,仅仅引起片刻的骚动,于是会场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是一种怪异的平静,好像火山爆发前的沉默.
我也是精神为之一“爽”(臭的),欠一欠身子,换一个姿势,要知开会是很累人的。我的右前方一个硕大的头晃来晃去,那位女士的发型可谓泼辣,染成金黄色,是爆炸型的(具体叫什么型我足足想了两天都没有定论,头发的颜色更是我一个月才定论的),弯曲的发卷肆意向周遭蔓延着,像一蓬枝叶茂盛的灌木丛,又像一棵在狂风中摇曳的秋天的黄叶满枝的柳树。好几次我几乎不能按耐我强烈的好奇心竟迷迷糊糊的差点站起来伸手去探那里有没有鸟蛋。如今的妇女们张扬的个性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无以复加,近乎怪诞的服饰,再加上技压群芳的发型,真遗憾她们不是鸟儿,否则会一飞冲天的,定会一鸣惊人。我常惊叹于女人们超乎想像的创造力和英勇无谓的精神,她们可不是孤芳自赏,她们确是明目张胆很招摇的大大方方的扭着猫步无论有多少人也从从容容的缓缓而过,不叫人不赞叹,不叫人不想入非非,心想——哪家的婆姨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真叫人担心。因为突然冒出的觉得龌龊的想法,又怕自己真的按耐不住伸出手去,所以还是把头转向另一边。也是因为另一边好像有什么响动,是很粗的喘息声,就像一个老人经了一番劳累停顿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听起来很难受,就好像自己的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仔细看了,差点笑出声来。原来是个胖子在那儿坐着,可能是时间长了,气不够用,正在那儿受罪呢。他也确实胖了点,具体有多重,我还真说不上来,脖子是遗憾的没有了,腰肢也没有了,勒紧的腰带深深的陷进腹部隆起的皱折里(他爱人或是知己应该明确的告诉他,不要把衬衣掖进裤子里,真是失职),他头上冒着汗正痛苦的煎熬着,两只蒲扇大的手还不停的交替着忽闪着,叫人看了真是不忍心呀。
会议继续进行着。不好,我的老毛病又要犯了——瞌睡正向我悄悄的袭来。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某个隐秘的角落传出了压抑的不想让人听见而又恰倒好处能引起人注意的窃窃的尖尖的笑声,于是脑子走私的回过神儿来,正在熟睡的和即将入睡的都睁开惺忪的睡眼,连几个正襟危坐专心听讲的也把目光移开搜寻着发声的地方,于是一阵的躁动,更有甚着干脆站起身来寻找着什么,大有不找到不罢休的执着,讲者此时也不得不暂时停下来 ,不耐烦的沉着脸,终就没有说什么,端起水杯,呷一口茶,干咳两声,环顾一下四周,也不忘打一两个哈欠,然后惊醒的赶忙捂住嘴——这样的小憩对于保证会议的正常进行是很有必要的,也就在这一个停顿的瞬间,好象是纵容了人们的气焰,窃窃私语声顿时增高了嗓门,有的趁机点燃了香烟,有的拿出手机打个蓄谋已久的电话,有的站起来伸个懒腰,有的匆匆的面有难色的抽身去躺厕所,有些精致的妇女正在这个绝好的间隙打开梳妆盒补妆……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就在这几秒中的讲者无意识的停顿里,发生了很多的事。于是讲者连忙接上话茬,还问一句:“我刚才讲到哪儿了”——没有人回应。他就知趣的胡乱开个头,又讲起来。
刚引入正题,去厕所的各位陆续的走回来了,带着满脸的如释重负的满足,心安理得的镇静的不慌不忙的寻找着自己的坐位,她们艰难的穿过犬牙交错的人群,还要经历恶作剧带来的令人“恼怒”的各种动作(坏男人们会不失时机的做些他们乐意在女人身上做的小动作,而这种动作恰恰不会引起女人的恼怒,而是嗔怪),这种“伤害”引出的结果是会场的某个地方不时的传出一声声不加修饰的尖叫——为什么不叫呢?自己受了骚扰,尖叫可以间接的表明自己的清纯,可以清楚表明自己的态度(一种很模糊的态度),于是,会场上又恢复了愉快民主的气氛……
手机铃声的此起彼伏的响起最有意思。先是周笔唱的《笔记》,然后周杰伦的《夜曲》,再后来是王力宏《,花田错》,最有意思的还有网络歌曲,一声声的怪怪的喊叫真是活跃了气氛,整个会议过程充满了浪漫色彩……
时间过的好快呀,快得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走住会场的。——快乐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唉!!
生活中是不乏美好的,只要你用心的观察,用心的感受。
感谢那些给我带来快乐的善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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