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踹母”中国式教育的悲哀

“学霸踹母”中国式教育的悲哀
洪巧俊
朋友来到我办公室,谈到了孩子教育问题,他说自己很忙,而妻子也忙,在儿子的教育上花时间很少,陪孩子到外面的时间就更少,造成孩子宅,胆子小,本来孩子聪慧,记忆性好,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但只要上演讲台,就紧张到忘词。
孩子与外界接触少,也很少参加活动,缺少这方面的锻炼,上这样的场合会产生紧张感,甚至怯场,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一些父母,只要孩子考试成绩好就行,至于孩子的社交能力、沟通能力、抗压能力等被忽视,而当他们走入社会,发现这些短板时,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也就是说,这棵树长大了,是弯弯曲曲的,还是挺拔向上的,早已成形,难以改变。
于是我讲起了《现代金报》前几天报道的新闻,90后男孩小力从小成绩优异,班里排名从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学轻松考上了一本,读的是当下热门的金融专业,可以说是学霸无疑了。但大学毕业后求职接连受挫,让小力丧失了信心,于是整日沉迷网络,在家一待就是两年。着急的母亲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着快去找工作,终于有一天,小力爆发了,一脚踹开了他的母亲。“我现在所有的结果都是你造成的!你只让我学习,不让我交朋友……你再看看你自己,和谁的关系处理得好?”
父母是最好的老师,他的话有两点是值得父母反思的:别让孩子成为学习机器,成绩好是一个方面,情商是不可忽视的,从小让孩子与外界打交道,参加形式多样的活动,锻炼他们的社交应变能力。
在巧哥看来,真正的学霸,不仅学习能力强,其它技能都必然一流,当他走入社会后,求职成功的几率就会更高。而这位“踹母学霸”,只是情商低下的学习机器。
在学校高分是重要的,但走入社会,社交、沟通等能力,比学校的分数、职场的专业能力更重要,因为在求职与工作中,综合能力强,善于沟通,机会更多,工作更加得心应手。
有专家认为,人从出生那一刻就诞生于关系之中,所有的心理困惑背后多数都是人际关系的问题,而问题的源头在于家庭系统内部,源于家庭特有的情绪气氛,源于家庭成员的沟通模式。这话巧哥认为很有道理。
所以,尊重孩子,要让孩子在家庭中有话语权,对孩子的成长非常重要。家长尤其不能包办孩子的一切,应让孩子有独立的能力。比如去旅游,你应该征求孩子想去哪些地方,让孩子决定住什么样的酒店,让孩子自己做攻略,预算要用多少钱。我对女儿的就是这样做的,初中毕业她要去日本,我说你要有攻略与预算,这样她就知道这次旅游用了多少钱,是否超支。我妻子陪女儿去,回来后是一脸的委屈,她说:“你女儿真扣,连吃一顿三文鱼都不肯,我说好不容易来一场日本,她就是不同意。”我问女儿为何不同意妈妈的建议,她说太贵,两个人吃一顿至少要一千元人民币,之前没做预算。我听后却笑了,不错,有自己的主张,讲原则,知道节俭。
很多人问我女儿洪门雨露写作好是怎么教的,我说我几乎没教她写作,但从小给她一个读书的氛围,家里到处都是书。在小的时候让她读什么书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到了高小,她读什么书就由她在书店与网上自己选择,我们只管付钱。只要孩子看得书多,写作自然不会差,不是说“熟读唐诗三百首 不会作诗也会吟”,这是有道理的。不教孩子如何写作,是怕孩子今后格式化写作,束缚了她的想象力。
我更反对孩子上作文辅导班,最后辅导的学生,写出的作文是同一种写作方法,一个模式,一个样子。我国目前的教育给学生增加了太思想上的负担,学生的思想给固定化模式化了,使人越学越不敢思想。当今的学生在老师的指导之下容易形成思路和结构上的八股模式,思想统一、单调、情感苍白,自己原有的思维从小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了。这种教育已泯灭了他们创造的激情。我当N省中小生征文评委10多年,每年送上来的几百篇作文,大概有70%的作文是差不多的写作模式,写法不新,主题不新,有千篇一律之感,这就是应试教育的结果。
我们尤其要尊重孩子的兴趣爱好,合理引导,而不是强求孩子学什么,学了就要孩子一定坚持到底,这并不好。如果孩子没有兴趣学,要学好是不可能的。应该让孩子多去尝试,看看对什么感兴趣?我女儿学过美术、围棋、跆拳道、舞蹈、古筝、唱歌……但她现在感兴趣的是美术与摄影。记得跆拳道与舞蹈交了学费,她只上了几节课就不愿学,当时妻子很生气,我说既然她不想学,浪费了钱,还要让她继续浪费时间?事实上孩子学多长时间并不那么重要,只要学了,对她的综合素质都是一种提高。
巧哥想,如果“踹母学霸”学了这些,让孩子常走出去,接触社会多了,社交能力就不会这么差,求职也不会这么接连受挫,更不会踹盼望他成“龙”的母亲。
所以巧哥奉劝那些喜欢包办孩子一切的父母,适当的给孩子一个自由呼吸的空间,尊重孩子,放手让孩子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这是《2017中国杂文年选》选的洪门雨露一文:
摆渡人
洪门雨露
前几周去看陈凯歌的道士下山,观后实在是唏嘘不已,几个朋友扶着茶杯只道江郎才尽,想起当年霸王别姬的风采,我喟叹几声,再不作声。
其实一个导演制作一部影视作品,就是给我们呈现他的价值观与人生观。实际上陈凯歌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霸王别姬是他的巅峰罢了。就像我看了李安与王家卫许许多多的电影,却永远只记得断背山与东邪西毒一样。
常说人生如戏,戏中总有高潮,将戏里的故事情节推到一个巅峰。只不过我们身处人生这场迷局之中,而不自知。
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去翻阅了我九岁到十岁时的文章,如今细细读来,实在是自愧不如。并不是我在后退,而是如今我过于卖弄文采见识。心境与当初大有不同,当时的我与现在的我都处于一个极端。往日我满腔热血,绝不会感慨世事无常。忆起旧时我看满世界皆是倾盆大雨,青色油柏路上泡沫涌起破裂,当晚记日记,寥寥数字:今日下午大雨倾盆,路上朵朵泡沫破裂。我一边看一边笑,想起半年前台风席卷落雨之时,雨汽漫天,氤氲四寮。随手记下几句话,特去翻阅一番。大意与往日那篇并无大异,只是字里行间多了几分愁绪,大有伤春悲秋之意。
过去我看泡沫破裂,就是泡沫破裂罢了。而搁在半年前,我眼望大雨瓢泼,泡沫破裂,定是心生悲凉,感慨世事无常。若是如今,我看泡沫破裂,也不过就是泡沫破裂,定不会再愁绪万千,心比易安居士。
我一共看了三遍霸王别姬,头一次看是我九岁时随母亲浅薄一观,而后便是我疯狂迷恋张国荣那段时间,但我只是反反复复翻来覆的去看霸王别姬里张国荣最后毒发那一段,也不看其他。
我记得最后一次看霸王别姬,哭的很是伤情。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程蝶衣的性别意识是模糊的,他头一次唱成了“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因此被师傅毒打,而程蝶衣本是男儿郎,但他却身为旦角,这也为他今后的同性恋情埋下伏笔,因为他的性别意识在幼时已经处于一个混沌状态。
程蝶衣一生入戏,直到最后唱《思凡》,他才终于脱离那个不疯魔不成活的世界。他过于入戏,而段小楼又过于现实。这注定了他们不可能走到一起。所以段小楼最后和菊仙凑了一对,而程蝶衣以悲剧收尾。
陈凯歌在霸王别姬中使用反复蒙太奇的手法,几段不同的时间段反复循环。当初我看霸王别姬,沉浮之间懵懵懂懂。也不深究电影手法,只觉得恨极了段小楼与菊仙,尤其是后半段四儿背叛程蝶衣,上台与段小楼唱戏之时。我看得泪流满面。
今年六一我独自去了星光大道与哥哥跳楼的地方,去吃了当年他去吃过的车仔面。希望能走过他走过的街道,看他看过的风景。
我走在维多利亚港旁的星光大道上,蹲下身把手印在有张国荣名字的地方。耳边好像是他唱当爱已成往事的声音。我看次看张国荣的戏,总会觉得他就是为戏里的那个人而生的,换种角度来说,他就是戏中人。
在某些地方,他和程蝶衣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最后一次看霸王别姬,我想起了王国维。在电影中,霸王别姬这出戏,在文革时期几度想被改成样板戏。古老的文化与演绎传承这文化的人无一不受到迫害。
而王国维的遗书中讲到: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事变,义无再辱。
王国维对于世事看得过于透彻,活得极其明白。他过世后家人整理遗物,发现了他自杀前的遗书,遗书条理清晰,思维慎密,这与张国荣生前表现相同。他们皆无异常举动,以至于给世人留下重重谜团。
梁启超曾说:“他(王国维)平日里对时局的悲观,本极深刻。最近的刺激,最近的刺激,则由两湖学者叶德辉,王葆心之被枪毙。”
由此看出,他也是“文化”的牺牲人之一。
王国维之死与程蝶衣之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的思想运动。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心境。
在我看来,不论是电影里的程蝶衣,还是现实里的王国维与老舍,其实都是摆渡人的一种。他们在人生这出戏中扮演各自不同的角色,为世人演绎属于他们的光怪陆离,声色犬马。他们的戏都十分出彩,并为世人所永久传诵。
但在他们自己人生的那出戏中,他们一派涂地。摆渡人,摇着船桨把人从这边摆到那边去,他们把自己的毕生精力用来传送他人。而自己却始终要回到原点。
人从哪里来,就要回到哪里去。我们来自己土地,终究要沉眠于地下。人这一生,不过数十载。心境决定了你在未来的那条路上可以走多远。
往世不可追,来日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