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会思想的人是幸福的,不过这种幸福是植物人一样的幸福。一个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的思想的人是悲哀的,因为他的心灵总是被别人奴役着。
只有会思想,有着自己的思想的人,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思想使得我们的心灵不断丰盈,使得我们的一直不断坚强,使得我们的人生不断成熟,思想使我们变得崇高起来。只要我们真实地活着,我们就离不开思想。思想是承受生命之轻的一种需要。
虽然我们都能思想,但并不是说我们都是思想家。真正的思想一定卓尔不群,真正的思想家通常都是受难者。因为鄙视名哲保身的智慧,鄙视过河拆桥的精明。真正的思想家在现实生活中,要么被忽视,要么被误解和非议。忽视一个真正的思想家,是对一个真正思想家的侮辱。误解了乃至非议一个真正的思想家,倒是正常的。然而,除了误解与非议,我们拒绝布鲁诺式的殉难。
善于算计的人,会把思想变成商品;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思想家。他们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但他们关心的并不是思想,而是以思想家自居所带来的种种好处。他们就是《约翰"克利斯朵夫》中的那位巴黎人:“有本领把最高贵的思想变成舞文弄墨的玩意儿,把人类最壮烈的热情缩减到跟时兴的领导的作用一样。”
思想是一种美丽的享受,但无时无刻不幻想着炮制思想的人是自找苦吃。一个真正的思想是来之不易的;我们只有在不断咀嚼与品味中,才能展现出她的无穷魅力。只有在实践中咀嚼,只有在苦难中品味,离开了汗水与泪水,任何思想都是虚假的。
思想到什么程度,是因为“实践”到了什么程度。一个真正的思想家从来就不会兜售无所不能的思想。在耕牛和马达拖出来的大历史中,没有思想神话,思想有自己本身无法逾越的边界。
“思想”这个词里,积淀了数不清的愉悦与悲伤。一个人的,一个民族的,以及全人类的。我们就是因为这开始了一生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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