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断章(小说)

 文/圆圆

夜是惊恐万状的游魂，在不明就里的虚空中睁大他困顿的双眼。无法入眠的每一个单位瞬间里微小的存在感被虚化扩大，伴随着愈发澡动的呼吸和拘捉的心跳，一点点抽离出不曾有的真实。

苏，你知道我是怎样地害怕孤独吗？从小到大，我都是那么地抗拒一人独处的时光。并不是完全地热爱群居，渴望活在他人注视中的感觉吧，仅仅是企望那种淹没于人群中，共同分享一种感受——无论悲喜。那怕是瞬间的忘却自我，沉溺于独与众的微妙不同，对我而言也远胜于心灵上的寂寞。

很长一段时间，我似乎总也难以专注，静不下心来，安安分分地去完成一件事。有时候拼命逼迫自己去读那些总与我作对的法文著作，扳指算算是该努力一些了，却也是“失败告终”。想想那些大师们毕生研究的心血在我面前成了“无字天书”，或是优美流畅如歌谣般的诗作变成了解不开的“符咒”，嘲弄自我之余也只能把头撇向一边，望着窗外的爬山虎愣愣出神。也许，是我真的没有天分吧。哦不，我知道你准会说，是我做什么事都不用心，才会这样兜兜转转，耗费了自己的青春吧。

其实，我并非对自己的人生一无设想，只是走到今天，才豁然发现其实我只是不够坚决，没有勇气去跨出那通往自己梦想的一步，你不是说过吧？“我是一个极有天赋的画家，缺的是对创作的激情，对世俗的认识”。也许是吧。可大概冥冥之中也正如你所言，我没能突破自己对自己的束缚，没有在这个心态浮躁的社会里逼迫自己去清醒。我的梦是璀璨的，却也是虚无的；是饱满的，却也是易碎的。所以，当我最终不得不清醒的那一刻，我选择了逃避。这是结果，也是宿命。

时至今日，有时我会想起年少的单纯，只是快乐的，行走在追求道路上的日子，那时的幸福，没有比师长的一句肯定更能催发自我的，没有比一个下午，金色的阳光里涂抹更能温暖心田。同时人生的满足感却也是不一样的内涵。我想，只有当我完完全全地投入于描绘出一幅幅与心灵呼应的图画时，我才是不孤独的，才能获得一种隐没于人群所无法获得的认同感。好像每一次点染、勾勒都出自于神秘莫测的召唤，那些印刻于脑海的舞动姿态，魂丽风景就能够如我所愿幻化成只属于我自己的标记。即使是褪去了青春的明丽张扬，我依旧清晰地记得并渴望当初的那种感受。因为，那才是我，才是我的乐土。

也许你会认为这些都是我近况不如意才说的，刻意去逃避现实的话。可事实上，什么又才是如意的呢？我想即使是对于那些被大多数人认可的人们，也无法给出精准到位的描述。如同天空的七色彩虹，有人渴望接近、触及，甚至去跨越，那一种存在，也有人只是静静地倚在窗口，欣赏并且赞叹它的美。我想我的人生不是去接近，也不仅仅是观望，朔造属于我的彩虹便是梦的所有了。我只想让你知晓，我享受自己现在的生活，虽然无可预计要到何时我会才有那份创造彩虹的荣耀，你会拥有你的彩虹，我也一样。祝从容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

Life is just a box of chocolate. Nothing venture nothing gain.

永远崇拜你的岚

当睡意袭来时，渴望清醒也许是痛苦的折磨，迷迷糊糊中忽然撞见当空的月轮，好像是夜拥有了明亮而迷离的眼睛。我想那也是它渴睡的眼，却也要注视着世人安睡才能偷闲，趁此享受片刻的安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