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梦红楼》之十六

距离写上一篇《解梦红楼》文章已经两月有余了。不是不想写，相反，每天脑子里会不断出现对《红楼梦》的想法和见解，每天也会阅读《红楼梦》或与之有关的著作文章三小时以上，只要与此有关，便会引起无限兴趣，一旦定下一生致力于《红楼梦》研读的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因为兴趣使然。但每每有了一点想法想去网上查阅相关信息时，便立马会出现成百上千条相关链接，有的见解已非常深刻，也每当这时便会感觉自己对《红楼梦》研读的不深不透。所以，还是再细读原著文本，以脂评本为蓝本，逐回细读，结合脂砚斋和畸笏叟等人的批评，对从前百思不解的问题进行梳理分析，认真积累，厚积而薄发。像霸王别姬里面段小楼说程蝶衣的话：“不疯魔不成活”，也让我们“疯魔”专注一次。

扯得有点远了，言归正传。今天就来根据小说第一回文本说说曹雪芹的《红楼梦》到底写完了没有?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也是众说纷纭，观点不一。持未完成观点的人，主要根据脂砚斋的一条批语，小说第一回就有一段脂砚斋的评语摘录如下：“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尝哭芹，泪亦待尽，每意见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和尚何！怅怅！今而后，惟愿造化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因为脂砚斋毕竟是和曹公同时期的人，是挚友知己，甚至是亲人、配偶(我的观点就是小说中史湘云，见拙文《脂评本《红楼梦》中“脂砚斋”究竟为何人？》)。所以说她的话应该可信，但我的观点是“书未成”不是未写成，而是曹公虽然“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但仍未最后定稿，还有“毛刺”，未得以流传，但全书是写完了的。

我也曾一度有过一个异想天开的观点，以为小说本身就是八十回，是曹雪芹故意为之，故意设置八十回的开放性结尾，从而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致或探究的不确定性，是一种创作技巧，毕竟残缺也是一种美，正如断臂的维纳斯。也许正因为如此，后来人纷踏而来，争论不休，延续三百多年，甚至形成庞大浩瀚的红学世界。其实就是读者不自觉地跳进了曹老先生布下的陷阱。

但随着阅读的深入和对文本的细读，感觉还真不是这么回事，《红楼梦》是写完了的，并且也绝不仅仅是八十回。理由如下：

第一、小说第一回上半部至题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一段，是曹公运用神话和现实等手法，表达自己创作的初衷，即创作小说原因的一个交代，我以为应该就是小说的序，并且是曹公写完整部小说后在增删修改准备正式出版时自做的序。如果承认这点的话，那么下面我说便可成立。对于创作小说的人来说，有个常识，那就是一般是完成了小说，才会写序的。这是一个很普遍的规律。很少作家，小说没写完，就写序的，尤其是自序。更没见过那个作家写小说，从自序开始写，然后才写第一回。

第二、而在小说的自序中，曹雪芹是这样描述自己的创作经历的：“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这其实就是明明白白在告诉我们，小说已经创作完成，并且也已“,纂成目录,分出章回”了，没有那位作家会先把整部小说的回目先写出，然后再一回一回的去填内容吧。所以，曹雪芹编撰的《红楼梦》，是有一个完整的体系的，也就是说，《红楼梦》是完整的，是写完了的。

第三、还是在小说的序中，所谓的抄录者空空道人是将石头上的文字，也就是《红楼梦》这个故事“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请注意，首先，石头上的文字或者故事，本身肯定是写完的，这是曹雪芹暗示我们的。其次，空空道人是完整抄回来的，所谓“从头至尾”，这不就是写完了的意思吗？

第四、而在甲戌本凡例中也提到：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再次说到小说创作时间长达十年，十年时间写完一部百万字的小说应该不成问题。毕竟路遥创作110万字的《平凡的世界》前后才四年多。应该小说的创作早已完成，只是为了免遭“文字狱”之祸，在谨慎“披阅增删”中。

第五、而脂砚斋、畸笏叟等人的批语中有也多次出现后八十回的有关细节甚至是回目名称的。如：“卫若兰射圃”、“狱神庙慰宝玉”、“花袭人有始有终”、“悬崖撒手”等，在脂评本中甚至注明小说最后有如黛玉为“情情”、宝玉为“情不情”的情榜出现。

以上皆说明《红楼梦》小说是已经完成了的，只是由于某种原因致使八十回以后部分散失了。至于现存通行本后四十回高鹗续本我以为纯粹“狗尾续貂”，与前八十回文采、创作思想等都相去甚远。下回来咱们就说说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