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楷《灵飞经》句读问题

友人费翁，年逾八旬，事业有成，晚年幸福。他学国画、练书法、拉二胡，顾问家企、关心时政，日子过得充实而有意义。一段时间，他专注练小楷，临摹《灵飞经》。日前，给我发来25幅字帖的单篇照片，嘱我“请将发来的小楷毛笔字帖灵飞经成句段落”。领会他的意思，文字没有标点、不分段落，难以理解。这是遇到了阅读上的困难，即“句读”的问题。

句读（jù doù），也称为句逗。指阅读文言文时，文辞的停顿、休止、语气等的呈现方式。需要在文句的结构、词性、语意上下功夫。《三字经》中“凡训蒙，须讲究，详训诂，明句读”，指出启蒙阅读时，要详细加以解释，弄明断句和语意，进而了解文章的内容和意思。

正如《金刚经》是著名佛经，《灵飞经》是道教名经。《灵飞经》小楷帖，相传为唐·钟绍京（可大）书写。其笔势圆润，字体精妙。后代学写毛笔小楷者，大多以此帖作为范本。

我在网上查阅了《灵飞经》全文，又找到了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所藏的《灵飞经》小楷图片，对照始知馆藏版只是部分经文。进一步分析认为，费翁发来的字帖，既非经文抄录，也不是《灵飞经》小楷原版，而是一种“选字”的印刷版。尽管其中残存某些词句，但已对许多单字作了省略处理。以致词不达意，句不成文，文不成章，内容不再连贯，阅读起来不知所云。也就是说，已经无法、也没有必要句读。“成句段落”的任务，恕在下不可能完成。

据我所知，作为毛笔字帖的范本，最初起源于古代书法名家碑刻的拓片。除非原拓碑片，一般印刷出来的字帖，往往已将拓本上的残缺、模糊、走样与重复的字加以剔除。习字者临摹时，并不需要领会其中的内容和意思，只须注重字的笔画、形态、间架结构和布局就可以了。从形似到神似，恐非一日之功。楷书难练，以蝇头小楷为最。

顺便说点题外话，除了《灵飞经》之外，毛笔小楷字帖，还有一种《星录小楷》，书写者童式规，上海嘉定人，民国任职于商务印书馆，抗战时期民国教育部通电要求书法进课堂，此帖应运而生，得以普及推广。如今八旬以上老人在童年时大概都临摹过这款小字帖。在下觉得童体温文尔雅秀丽多姿，令人赏心悦目，审美，并不亚于钟体。只不过钟可大历史上名气大罢了。汉字书法，师法古人是必要的，但历代书法家屡有发展创新。现在电脑体已有取代手写之势。小学生练习毛笔字，尤其是小楷，十分必要。

我把上述内容反馈费翁，他回复：“谢谢你给我指点迷津，那我不去考虑成读，临它的字体就行了。”

附注：著名书法家启功《记<</span>灵飞经>四十三行本》一文可供参考。（202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