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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沧桑散文欣赏13】老屋

(2012-08-26 15:38:16)
标签:

杂谈

       

                                           苏沧桑

                     【苏沧桑散文欣赏13】老屋

    相信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都有一座老屋,那里倘徉着童年或青春的梦幻,常因为一首歌、一种气息、一个久违的朋友而勾起我们的怀念,但很少有人会因此而回去住。

    我家老屋是祖父挣下的留给后代唯一的财产。那是一个木结构的三间二层楼房,翘檐,雕花门,门上贴着有些吓人的门神。我八岁那年随你母举家迁回故乡,与爷爷奶奶叔姑们住着这同一幢屋子,瞬间溶入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大家庭。

    爷爷总是在忙完他的生意后,给我们讲讲了几百遍的故事,奶奶做着做不完的家务,几年如一日,像老屋一样一天比一天旧。每晚洗好脚,他们就说又是一天啦!仿佛在等着什么,可是我不明白,我在等着长大,他们在等什么?

    令小屋充满绿意的是我众年轻美貌的姑姑们,还有叔叔和他众多嗜好吹拉弹唱的朋友们。四季在老屋的窗外分别点缀上一种珍珠般的人参花、夏日的星空、秋日的飞雁和冬日的雪花,除了不足不出户地坐在花棚前绣花、挣钱、置嫁妆,她们没有别的事故。她们的指甲是长长的,透明的,小指尖撩起丝线,在阳不下一弹,穿进雪白的画了蓝线花印的布中,“蓬、蓬”轻微地、有节奏的响着。姑姑们的头发用一个钢丝圈从前额将头发隆起一层,前头挑下些刘海,后面的长发则梳成两根辫子。我的姐姐总想学她们的样,拿我的头发做试验品,这样盘那样盘,常使我因为上学迟到而大哭。兴起时,姑姑们唱越剧《红楼梦》,教我唱当时的流行歌曲,说着我听不懂的神秘语言。我念小学的几年里,她们在年关将近的黄道吉日里,一个接一个地出嫁了。三姑嫁时,姐姐站在正在洗头的她身边问:嫁了可就是“老俗人了”?(我们那儿称结过婚的女人)三姑脸红了,我看不出她到底愿不愿意离开娘家。多年以后,当我自己也成为新娘时,我想起了三姑的表情,是啊,连她自己也说清当时的感觉吧。

    老屋最热闹的时候是宁夏的、温州的、云南的伯父伯母和堂兄堂姐们回来过年。乍一见,孩子们开心得直打架,南腔北调地对话,大人们忘了生计的烦恼和微妙的小矛盾,和和气气地聚在一起。我记得当时在我心目中最漂亮的人是一位叔叔的女朋友,白皙得有些透明,穿一身黑呢大衣,围着一块红色的围巾,无声而温柔地坐在角落里看着我们微笑,我的姐姐曾为他们当过信使,令我非常艳羡。最有趣的是我来自缅甸的二伯母,她说着一口我听不太懂的话,跟妈妈学家乡话时,嘴巴总是使劲往上翘,发出的声音令我们捧腹。他就说:等我和你二伯调回来,我一定说得比你好!可是她再也没回来,她的大女儿——我的堂姐患了严重的脑瘤。那几天,几乎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起,齐心协力共同探讨对策,凑上平日省吃俭用的钱,并派出一位代表千里迢迢去看他们。然而堂姐花季般的年轻生命最终永远地留在了云南。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渐渐长大,房屋的拥挤使大伯、父亲和叔叔都相继搬进了自己建造的新房,等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时,他们所有的八个孩子早已飞离了哺育他们的那个鸟巢,这好像是他们一直盼望、一直担心,然而也是必然的结局。

     十一岁那年,我随我的父母离开老屋时,除了对破旧的自做的布娃娃有些恋恋不舍外,心里充满了乔迁新居的欣喜。后来新居又渐渐成了老屋。当我离开父母,走进自己的小家时,心里不能不说有种自由了的感觉。然而,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后,许多日子里,总在心里默默地怀想着老屋和关于老屋的一切酸甜苦辣,才知人会老去,屋会老去,不老的只有那份绿叶对根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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