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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朱巧玲《采采卷耳》中的意象(樊子)

(2012-06-14 20:34:32)
标签:

杂谈

诗歌中的支援意象

     ——浅谈朱巧玲诗歌作品

                         樊子/文

  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08eb8a40100dlc1.html

  如果说成熟的诗人的语言组织具有表现性目的与个性特征,亦即老舍所说的文学作品中不是说什么而是怎么说的问题,这就要求诗人必须在写作中放弃一般性或者共性化运用语言,诗人的“怎么说”,字义上的或隐或显或涩或甘,总离不开意象的选择与实际运用。说到诗歌意象的问题,似乎为老生常谈了,意象为我们老祖宗首创的一个文学审美范畴,《周易·系辞》里最早有“圣人立象以尽意”一说,而意象最早作为文学概念源于王充的《论衡·乱龙》里,把“意象”一词作为“熊糜之象”去象征。

    我们今天把埃兹拉·庞德(Ezra Pound)的《在地铁站》视为意象诗歌的圭臬,其实意象的运用在西方一直被所忽略,直到康德提出Asthetische Idee(审美意象),西方文学作品才从写实型叙事性转为意象写作的探索。就像四大发明一样,中国固有的东西一旦被西方加以改造,回过头来,又往往支配和误导了我们。诗歌写作诚然离不开意象已是不争的铁律,由于意象是“灵活得令人困惑”(英国《现代评论术语词典》),如何厘清诗歌中任何形象都可以称之为意象的宿命论断,把人心营造之象与天地之象有机结合,这就涉及到支援意象的问题了。我们先来看看朱巧玲的《采采卷耳》一诗,——

 

     采采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诗经·周南·卷耳》

 

用群山、河流和铁轨衡量我们之间的距离

三千诗句,算不算长?

我相信爱的辽阔一如采采卷耳

覆盖每一寸肌肤细微的感觉

每当老虎从白雪里跃出

我会获得释放,像蒲公英

散落四方

用地理和祖国容纳我们之间的落差

每一棵树木都是升起的太阳

每一只小兽都是可爱的孩子

走在苍穹下

是什么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相信爱的自由一如采采卷耳

当我抬头,那些洁白的云朵聚拢而来

挡住了倾斜的光线

 

    毫无疑问,“采采卷耳”是作为母体意象出现的。母体意象亦即原型意象,原型意象是诗歌中常常借助以表现相对固定母题的建构性活动。说到采采卷耳,我们感觉朱巧玲在意象选择上的勇气,因为对于一些过时的常见的意象和词语的处理在今天尤其显得困难重重了。胡适在《<尝试集>自序》一文说:“至于古人乘舆,今人坐轿,古人加冠束帻,今人但知戴帽……”现在打量这本亚东图书馆1920年3月出的诗集,发现“今人坐轿”就不妥了。时间和空间的变化会磨损一些字义的光泽,也正如胡适所说的,古人叫“溺”今人叫做“尿”。溺与尿的字义区别一旦反映在诗歌写作上,就要求诗人对语言以及意象的把握和衡估能够有跨越时空的驾驭能力。

    采采卷耳作为原始的诗歌词汇和命题,在今天,如何挖掘和激活它的内在本义的同时又重新赋予出诗人个性的感受,这当然要求诗人一方面要避开古老字义的限制,另一方面更要放弃在大同的语境下对语言流俗形式的承认。诗人开始选择了群山、河流和铁轨等意象入诗,开篇并不精彩,意象的选用甚为一般,但诗人拉开视角后,马上问:三千诗句,算不算长?诗人情有所思,爱有所依:我相信爱的辽阔一如采采卷耳,从意象的运用角度上讲,诗人很好地把采采卷耳的概念无限深化,对应了群山、铁轨等意象。但如果意象变得大而不当,极容易陷入假和空的窠臼。我们发现了诗人的细腻:每一棵树木都是升起的太阳/每一只小兽都是可爱的孩子;这样诗人就超越了前面的一般性意象的立意,通过情感的有效注入,把一般观念意象进行了意义上的延伸与衍生,使得诗歌呈现出扶疏茂密,曲折摄魂的多向度特征。

    写采采卷耳,母体意象下出现了群山、老虎、树木、白云等意象,这些看似旁枝,其实是母体意象的支援作用。笔者在此生造“支援意象”一词,认为支援意象既为经验基础上的价值判断,也同时包含了在无意识层面上的感觉、直觉和想象力等。我们就此,不妨来看看朱巧玲的一首近作,——

 

大海有一张平易近人的脸庞

他释放出闪电和花环

他的波涛上漂浮着骨头

我有一张朴实无华的面孔

我用大海的脚趾奔跑

我在他的身体里放一个村庄、一座山脉

一条河流和一间房舍

我把大海称作爱人

我在他的脸上看见命运

蓝天下,他咳出云朵和微风

我听见他胸膛里的叹息

我不说大海有一张崩溃的面孔

他不透露我的困境和窘迫

——《大海有一张平易近人的脸庞》

 

 

在《大海有一张平易近人的脸庞》一诗里,我们来分析朱巧玲的意象的选择以及支援意象的成熟运用:大海的形象:有一张平易近人的脸庞;大海的动作特征:释放出闪电和花环;大海的情感特征:波涛上漂浮着骨头;诗人的形象:我有一张朴实无华的面孔;诗人的动作特征:用大海的脚趾奔跑;诗人的情感特征:我把大海称作爱人。从诗歌结构上看,朱巧玲很好地运用了大海这个意象,在时序和心理空间对应了大海的形貌和内涵,纾困了诗人内心的压抑,大海作为母体意象回过头来又被诗人注入了支援意象材料:我在他的身体里放一个村庄、一座山脉/一条河流和一间房舍,这种逆向性意象的涵盖从本质上强加了诗人的意志和情感,作者通过对大海这个意象的丰富,主观和客观判断上得到了一种餍足之感,继而,诗人能够对母体意象作出了自己的驾驭性定位了:蓝天下,他咳出云朵和微风/我听见他胸膛里的叹息,在诗人动用支援意象强加性对母体意象作出判断后,又返回到诗歌开头的对应层(意象应合):我不说大海有一张崩溃的面孔/他不透露我的困境和窘迫,如此,诗人把大海和自己的命运自然相连,完整相依,达到个体意象突出,整体意象和谐的同物之趣。

    我曾多次论述朱巧玲的诗歌特色,在一篇文章里我说:“朱巧玲能在熟见的意象背后发现和挖掘去新的空间,并把事物被遮蔽的一面层层剥离,诗句或跌宕起伏或宁谧无波,把事物的原始之美在自己的语言结构里多向度地自由彰显。”(《诗歌月刊》2009年6期)朱巧玲作为我的朋友,我并不是给她以什么拔高之嫌,在我看来朱巧玲是新时期女性诗人的优秀代表之一,因为她无论在语言、意象和思想等层次上,诗歌已近达到一个成熟的高度。譬如,我非常喜欢她的近作《动物之爱》,《动物之爱》是继《铜,或者黎明前》、《琴瑟》、《像月亮一样干净》等优秀诗篇一样给人以诗性的震撼,“我想让这些小兽都像孩子一样/蹦跳起来,都争先恐后地叫我“母亲”/这些小狐狸、小豹、小狗熊、小老虎/它们斑斓的色彩和旁若无人地奔跑的样子/让我止不住爱/它们也是祖国的孩子呀/它们的叫声如丝绸般绵滑和稠密/我在它们身上看到了镜子——/一种无法捕获的清澈/啊,亲爱的小兽,它们婴儿般的眼睛/总是在我的夜空中闪现”(朱巧玲《动物之爱》),这首诗歌没有过多地运用意象,意象单纯、剔透,“我”是一个中心,但如何避免第一人称出现的主体意识过强,我们发现诗人巧妙地把支援意象从被动位置上升到主体角度:这些小狐狸、小豹、小狗熊、小老虎/它们斑斓的色彩和旁若无人地奔跑的样子/让我止不住爱,这些支援意象达到的形象实际上已经成为诗人所要表达的某种意义上的重要载体,让支援意象成为可靠的实体。朱巧玲的至理至事已经将众多意象材料进行能动性合并与重新组装。内心意象、心理意象和泛意象统一成支援意象的有效性上,在诗歌中既着重经验的判断,也力求直觉和想象力的写真,因此,朱巧玲能够在集约化的语境下,深入洞悉一些字词的恒在之光,通过个性的意象的扬弃,致使她的诗歌呈现出云映能成霞,泉挂岩而成瀑的审美与审美之外的天籁之境。

 

                        2009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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