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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我与L大师的关系  尚攀

(2013-01-07 16:4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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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共享

尚攀,1990年出生,2011年大学毕业,河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山花》《莽原》《短篇小说》等期刊。

 

我与L大师的关系

河南 尚攀

 

1

 

依稀是个周六或周日,天气阴沉沉的,好像一连几天郑州都一直这样,空气中充满了灰霾,让人感到有点窒息。周六周日是我畅睡的日子,那天因为熬夜我更是睡得一塌糊涂。父亲与母亲已经习惯了我的嗜睡,喊我几声不起来也就作罢。这一点我感觉特别幸福,他们从来不为我的嗜睡大呼小叫。

就在那个周六或周日的下午,大概三四点的光景,父亲正在睡觉,他是在午睡。他与我一样,也喜欢熬夜,所以在周六周日的午休会延伸到下午四五点。我从睡梦中起来,穿好衣服,趿拉着拖鞋,顾不上洗漱,拿着一个有着2008北京奥运标志的U盘,穿过寒气逼人的客厅(我们的房子没有暖气,客厅没人的时候空调也在睡觉),对正在睡觉的父亲说:“我写了一个小说,给你看看吧。”

父亲的吃惊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惺忪的脸上的表情近乎麻木,半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兴奋。父亲自幼是个狂热的文学信徒,16岁就写过20万字的长篇小说(结果就不用说了),在工作中一直不忘文学,总喜欢在餐桌上滔滔不绝地谈小说。他并不是说给我的,而是说给我母亲的,可母亲并没有因为他的小说经对小说产生兴趣,我反而不知不觉逐渐对小说着迷,从中学时的偷偷看小说,到大学的情不自禁地写小说,全是拜父亲餐桌的侃侃而谈所赐。

在那个空气中弥漫着灰霾的下午,我向父亲揭开了谜底,把U盘交给父亲并向他宣布自己写了一个小说之后,又说:“我决定走写小说的路子。”

父亲的表现很令我吃惊,他半躺在那里,好像还没有完全睡醒,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我站在那里,猜想他一定会为我的消息和决定震惊和兴奋。可他一直木木的,良久,才淡淡地问:“你也写小说了?”

我说:“嗯,你看看我写得怎么样。”

“回头吧。”父亲依然淡淡地说,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无奈。

我满心的渴望被父亲的漠然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在床头站了一会,重复道:“你看看吧。”

父亲继续半躺在床上,这次欠了欠身子,打了个哈欠,说:“看完我给你说。”

我走出父亲的卧室,母亲已经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笑着问我:“你写小说了?你不声不响地,制造了个炸弹啊。”

后来才知道,我写小说,对父亲来说,还真就是一个“炸弹”。

走进我的房间,站在窗前向外望,心中是不可名状的兴奋,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小说之中。封闭的阳台上,父亲种植的二三十盆花草在寒冬中一片春意,柏竹、落地柏、绿萝等观叶植物翠绿如初;几盆君子兰一如既往地沉静,它们总是一副谦谦的样子;台湾水竹纤瘦的茎高举着手掌一样的叶片,似乎对寒冬也不屑一顾;尤其是那棵倚墙的文竹,细碎的叶茎青葱翠绿,长长的藤蔓在一根铁丝的引领下攀上了晾衣服的绳子,婀娜的样子如一个乖巧的女孩。

我听见了父亲对母亲说:“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写上小说?”

“他写小说你不高兴啊?后继有人了。”母亲是笑着说的,语气中似乎有些玩笑的意味。

接下来,我听到的,竟是父亲伤感的哀叹:“怕啥有啥,文学有啥好的?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母亲说:“别瞎担忧了,快看看你儿子的小说吧。”

对父亲的伤感,我是不理解的。我恼火地想,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能写我怎么就不能写?你不想让我写,我偏要写。

那天的晚饭中,父亲对我的小说发表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见解之后,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L大师。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我问:“L大师是谁?”

父亲答:“著名评论家。”

我又问:“他也写小说?”

父亲答:“他写评论,不写小说。”

我说:“那你说他干吗?他又不写小说。”

父亲道:“他是评论家,小说鉴赏家,又是杂志的主编,你的小说他要是说好,就是真好。”

我再问:“你的意思是,把我的小说给他?”

父亲摇摇头:“你这小说,还到不了那个水平。”

我有点急了:“那你啥意思?我写小说,跟L大师有啥关系?我写我的小说,他写他的评论,我写小说不是为了叫人评论的,是叫人看的。”

父亲语气也有些急:“这孩子,你的小说要是啥时候能叫L大师看上了,就基本成功了。”

我依然疑惑,问:“你意思是说,他要是看不上,我就不算成功?”

父亲语气缓和了一下:“也不能那么说,最少,不算大成功。”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嚣张地说:“中国的好小说总不是L大师说了算吧?”

父亲被我问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摇摇头,耐心地说:“你才写了一篇小说就当你会写小说了?你这个小说我是拿不准,并不是说写得一定好,等我拿给几位老师看看,真好了,你可以试着再写。”

“好不好我都决定写下去。”我固执地说。

我因为吃完饭要去学校,便停止了与父亲的辩论。可L大师的名字,在我脑海里开始翻腾。也是从这一刻起,我记住了L大师。

 

2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百度了一下L大师的名字。果然是个大神,他的资料,我想即使说不上家喻户晓,但在中国文坛肯定是如雷贯耳了,在此我就不予啰嗦了,一来是为了避嫌拍马屁,二来他如此德高望重的一个大师,也用不着我一个小男人做广告。当然,我知道,我把L大师的名字放在标题里,就已经涉嫌傍名人了。但我确实跟我父亲围绕L大师展开过讨论,故而也就泰然处之。我想L大师断断是不会因此怪罪于我的。况且,这个小说的传播平台,我想也仅限于我的博客,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浪。

说实话,我有些喜欢上L大师了,最初源于他新浪博客上那个叼着烟的照片,眼神特嚣张,有点蔑视世界的意味,似乎还有一点玩世不恭。

当然,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肯定不会只是因为喜欢他照片的模样。我喜欢L大师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一篇文章,题目是《小说存在的理由》。它为我写小说提供了充分的理由。

这篇题为《小说存在的理由》的文章告诉我,小说存在有如下理由:第一个理由,读小说,因为人是会死的;第二个理由,小说保存着对世界、对生活的个别的、殊异的感觉和看法;

第三个理由,理解他人的真理。最后L大师总结,小说不会衰亡,小说必会坚持下去,保卫世界的丰富性和人的丰富性。

当然,L大师的文章不像我转述得如此骨感,他的论述很有说服力,至少是把我给摆平了。尤其,他的文章,为我沉溺于小说之中提供了最权威的佐证。

父亲大人给我说过很多文学大师,国外的,国内的,包括我特别喜欢的帕慕克、余华,我甚至曾经推荐卡夫卡的《判决》给父亲看,以此委婉地提醒他别过多地干涉我。可为什么只提我与L大师的关系?我想,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我觉得,他们虽然用行动证明着小说存在的必然,但都没有为我明确指出小说存在的理由。L大师的文章对我所起的作用,大概就是“点拨”吧。

后来,父亲在几位河南文坛上颇有影响的作家老师的帮助下,对我的第一篇小说给予了基本肯定,而且,它还为我换来了二百元的稿费。我受到了极大的鼓励。在大学的最后一年里,我疯狂地写小说。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小说有幸受到关心下一代的编辑老师的关爱。我非常清楚,编辑老师的赏识,并不是因为我的小说多么出色,而是我拥有年龄的优势。因为年轻,便得到了更多的包容与宠爱。只这一点,就使我感受到足够的温暖。但我相信,我会成长起来,渐渐地步入成熟。

大学毕业之后,我确定不找工作,在家写小说。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作为业余小说家的父亲,却耐心动员过我好几次,让我找份工作,把写作当作业余爱好;父亲的好多朋友,包括河南的一些知名作家,也都如此劝我。可我被小说迷得一塌糊涂,心意已决,短期内不会改变。

我父亲以及他的朋友每次劝我的时候,我都会拿出L大师的《小说存在的理由》应对,简单有效,使得他们无话可说。我想起了一句俗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父亲当初给我说L大师,现在L大师成了我的一张招牌。当我以L大师挡住父亲和他的朋友的时候,我会偷偷地笑,心想,幸亏有L大师的《小说存在的理由》,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摆平这几个只许自己“放火”不许我“点灯”的顽固家伙。

最后,我胜利了。我当然知道这不仅仅是L大师的《小说存在的理由》帮了我的忙,最主要的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爱我。

我父亲说:“《判决》我很久之前就看过了。”

我玩笑道:“老爸多英明啊。”

父亲郑重地说:“只要你没更高的要求,我跟你妈的工资,够我们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说:“那当然。”

就这样,我开始了宅在家中与小说为伴的生活,读小说,写小说,与父亲讨论小说。我也爱上了寂静的夜。路遥的“早晨从中午开始”,我比他更高一个境界:我的“早晨”一般“从下午开始”,有时候,也会从晚上开始。

宅在家里,不免就有点放浪形骸。很多时候,我蓬头垢面,在母亲殷殷的目光里,懒散地起床,洗漱,吃饭。父亲早起上班,总是蹑手蹑脚,不敢弄出一点动静;他中午下班回家,倘若我没起来,他便悄悄地与我母亲说话,并不催我起床;倘若我起床了,他便会惊喜地说:“今天你起这么早啊。”

我给他一个笑脸,自豪地说:“我已经起来很久了。”

父亲会表扬我一下:“不错,不错。”

随后,父亲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对我的“早晨从中午开始”淡然处之。我想,父亲是把我当作一个成熟的男人了。我想起L大师在《小说存在的理由》中所言,他家里要是出个贾宝玉,他会愁死。我思考了一下,我父亲因为有我这样一个痴心成为小说家的儿子,也许比有个贾宝玉都愁。

可我既然选择了,只能坚持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让我的父亲不再发愁。

 

3

 

我的父亲与母亲,都是工薪族,两人的月薪加在一起,也就五千上下。这样的收入,在郑州算是中等靠下。好在前些年买了房子,三居室的,还有一间书房。这也使得我从小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也是有了一个这样可以舒展的空间,为我提供了不被父母监视的自由,使得我在中学时代有机会偷偷地读小说和做其他一些私密的事情。

我想说说我的爱情观。如今,大部分女孩子现实得叫人受不了,硬件标准时常挂在嘴上:没房没车,不予考虑。这样的现实,让我真的自信不起来。

我父亲曾经不止一次当着我的面对别人说:“中学时候是光怕他谈恋爱,上了大学是盼着谈恋爱,现在是光怕他不谈恋爱。”

我的母亲更直接,她问过我很多次:“儿子,你啥时候把女朋友领回家叫妈妈看看啊。”

我搪塞道:“妈我才二十出头,还早着呢。”

母亲说:“结婚是要等几年,可你总得先谈个吧。”

我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说:“妈做的面比郑州任何一家饭店都好吃。”

母亲说:“男孩结婚早好,结了婚就长大了。”

我说:“咱家的水仙该换水了吧?”

母亲只好悻悻而去,无奈地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我知道,父亲与母亲,放下了我不找工作的事,又开始发愁我的婚姻了。

我当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在我的第一篇小说《并肩而行》中,写了一个与我并肩而行于路上的女孩,我还虚构了我们同处一室她洗澡给我带来的萌动与暧昧。但现实中,我交往的女孩中,也仅仅是与我在路上“并肩而行”。

关心我的婚姻大事的人,不仅仅是我的父母,还有他们的朋友和亲人,我的小姨就是其中一个。我小姨不到三十岁,结婚也才两三年,还算年轻一代,可她在我面前也是一副长辈的姿态,时不时过问我的婚事,见了面总不忘对我说:“给你介绍个对象吧乖乖,你说你要求啥条件?”

我便故作认真实为推诿的说:“我没啥要求,你要先给人家说我的条件,无房,无车,无工作,三无男人。”

小姨弄不懂我的真实意思,每次的“提亲”话题便不了了之。但再次见面,她仍然会谈及我的婚事,其结果,也仍然是不了了之。

婚姻大事虽然会被屡屡拿到桌面上讨论,但也仅仅是提提而已。我不在心,我的父母在心也不管用。他们还不至于不自信到他们的儿子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我的生活一如既往,读书,写小说,外出与男的、女的同学在路上“并肩而行”;或者,约同学一起踢足球、打篮球,也打斯诺克。打斯诺克是需要经济成本的,在郑州找每小时五六元的台球厅,已经成为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上学的时候没感觉,可以理直气壮地给父母伸手要钱。而如今,我依然故我,除了偶尔有一点稿费,花钱依然向父母要。我知道,父母不会为此有什么想法,我也不去多想。我的选择,并不是败家子式的胡闹,因此我不必为此而内疚。我以我年轻但并不幼稚的思想,去思考生命的意义。虽然,在我的成长中,时时会伴有疼痛和困惑。但我相信小说,相信我自己。

我依然会时不时地想起L大师。有时候,没事了,喜欢打开L大师的博客,但并不看博文,而是盯住他的照片看上一阵子。无数次回忆起他的《小说存在的理由》。但仅此而已,我并没有去想真有一天自己的小说能够进入他的视野。这是真话,我真的这么想。即使有人说我是此地无银也好。

 

4

 

写到这里,我自己不禁为这个小说的标题感到困惑了。我问自己:我与L大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有关系吗?这样的标题,会不会被人看作标题党?会不会涉嫌“讨巧”呢?

我做了深入的思考,答案如下:我与L大师其实没什么关系,他写他的评论,他做他的主编,我做我的宅男,我写我的小说,作为两个独立的生命,我与他是井水不犯河水。当然,我与L大师也是可以有关系的,当我的小说能发表在他主编的杂志上时,我变成了他的作者,他就成了我的编者;抑或,我的小说被他评论,我就成了他的批评对象,他算我的什么呢?我虽然说不确切,但关系肯定是有的了。

至于标题会不会被看作标题党,会不会涉嫌“讨巧”,都任其自然吧。我写下这个标题,不想再改了,哪怕因此冒犯L大师,以及天下的作家们。

 责任编辑:王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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