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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顶之灾——记忆碎片之六

(2007-08-11 10:5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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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感悟随笔

感悟生命

劫难

分类: 文学茶座
灭顶之灾——记忆碎片之六
    写下这个题目,我的头部仿佛又痛了起来,那种木木的、混混沌沌的疼痛让我记忆尤新。对我来说,那次劫难被称为“灭顶之灾”绝不为过!每每触摸着头部深深的凹陷,想着因左耳失聪听不见电话带来的不便,我都会不寒而栗——我与死亡之神的一次亲密接触,让我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
   那是1995年10月19日早上7:30。我坐在朋友的摩托车上到一个地方办事,当快要到达目的地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路边一家盖房子吊水泥板的铁杆正在放倒,而正要倒地的当儿,我们的摩托车正好走到那里,那直径足有15公分,高有6米的铁杆正好落在我的头上。刹那,我便从摩托车上跌倒在地。我感觉我的左耳朵一阵热,我伸手一摸,有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我知道那是血。我企图用手捂住那血流不让它往外流,但我的手是徒劳的——那血流继续喷涌。我这时开始感觉头痛——那种钝痛像用一个木锤在敲击我的脑袋。而头部的另一处伤口,就是被铁杆顶端亲吻过的那块头皮,这时候也像一个血泉一样往外流血。我的脸上、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血。后来房东和建筑班用一个平板车把我拉到了医院。我躺在平车上缩成一团,痛苦得无法形容。
    到了医院,因为这家医院我经常来送单位受伤的工人,加上我的一个非常照顾我的兄长柴小平的夫人在这上班,很多医生跟我都很熟悉。他们跟我开玩笑,说:“平常都是你来送伤员,今天你把自己送来了。”
    医生开始处理头部的伤口。缝合伤口的时候,估计是医生忙乱忘了给我打麻醉药,一针针刺下去,每刺一针我感觉心都会颤栗一下。我对医生说:“疼啊!”
    认识我的李大夫是个好开玩笑的人,他说:“坚持一会吧,能多疼啊?”
    我说:“是真疼,你轻点哥哥。”我说话的声音是抖的,感觉心里边一阵阵抽搐。
    李大夫就喊人:“去拿点麻药吧,看来他受不了了。”另一个曹大夫说:“马上就完了,打上麻药还不起作用就缝好了,算了。你就坚持一会吧。”就这样,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我在一针一针刺痛的颤栗中坚持了约有30分钟。
    接着是作检查,在痛苦中接受X光、脑电图等检查,检查结果倒没有大问题,但医生说危险随时可能出现,一周之内,如过颅内不出现水肿就不会有大的问题,养养就能出院;倘若一旦出现水肿,就得立即转院作开颅手术,那后果就不好说了,也许会痊愈,也许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或出现脑功能障碍,或变成白痴,或变成植物人,甚至生命走到尽头。
   下午,单位领导及朋友来探视。当时我躺在床上吊着水,虽然痛苦,但心情还不错,很乐观地跟几个同学说笑。后来医生可能出于补脑的目的,给我用了细胞色素C,谁知道我对这种药过敏,输上不大一会,我就浑身燥热,开始起红泡,奇痒无比。这时候偏偏家人和同学去送我单位的领导,病房里就我自己。等他们回来,马上喊来医生,拔掉吊瓶,我浑身痒得恨不得跳起来,还满头、满身是汗。医生就给我用了抗过敏的药。谁知道一针打下去,没几分钟我就开始发冷,然后是抖动不止,我感觉心都要缩成一粒小米了,浑身入筛糠。
    一个同学看我那样子,开玩笑说:“咋了,真孬鸡(有因受不了而表现得非常狼狈的意思)了?”
    我颤着声音说:“不行了兄弟,别打饥荒(开玩笑)了,真孬鸡了,从来没恁难受过。”这样的痛苦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那时候,我真正体味到了生不如死!
    到了晚上,其他痛苦减少了,我才感觉到我的左臂很疼——一检查,尺骨骨折,打夹板固定,又一番折腾。
    妻子从听到我受伤的消息到赶过来,一直是一脸沉重,对她来说,所受的煎熬不言而喻。特别是医生说过一周内会发生的危险,在慢长的一周中,妻子所承受的精神压力和担心难以言表。过后,她对说:“一想到你会变傻,我就会想到大街上在垃圾堆里捡吃的、衣衫褴褛的傻子。要是那样,我不知道我还怎么生活下去。”

    在那漫长的一周里,我也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死后的情境——父母将会多么难过,妻子将会多么悲伤,朋友将会多么惋惜……而死后给家人特别是妻子孩子带来的将是怎样的后果!我流泪了,我渴望活下去!我不愿就这么毫无意义地死去。同时,家人和朋友们都盼望我能活下来!盼望我早日康复。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到,生与死其实只有一步之遥。跨越生与死的鸿沟,实在太容易了。一场意外事故,一场疾病,都会让你转瞬完成从生到死的质变。一周过后,危险没有发生,而且我的病情好转很快。刚开始下床走路都感到头重脚轻,后来除了左臂吊着,逐渐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头部痛苦的感觉也一天天减轻。这时候,刚刚上小学的儿子跟我岳母来了——之前,因为他要上学,加之家里开了个百货店,他跟姥姥在家里一直没来医院。给他打过电话,他在电话里不停地问我的伤情,强忍着没有哭。儿子见我躺在病床上一只胳膊吊着水,另一只胳膊用绷带吊着,头上缠着带血的纱布,就趴在床头问我:“爸爸,疼不疼?”

    我笑着说:“不疼。”

    又问他:“想爸爸了吗?”

    他懂事地转过脸,我知道他想哭,但他忍住了。然后他给我剥了一个香蕉,递到我嘴边,一定让我吃下去。儿子一听说我哪里痒了,马上给我挠。他的小手挠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忍不住想流泪——为儿子的懂事和体贴感动和幸福!

    十几年过去了,这一幕却宛若昨日刚刚发生。每每想到这一次灭顶之灾,就对生活充满了感恩,一切欲望都会变得微不足道。人,只要平平安安、健康地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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