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年级一共六个班，三班的球踢得最好，因为他们有个开明的班主任，用班费买了足球，每天放学后都可以看到三班的人在踢球，真让人羡慕。有心和他们一起踢球，但不是一个班主任，放学的时间不同；就算碰上他们踢球，人家带不带玩都不一定；就算带玩我和他们也不熟，碰不到几下球。

 

五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过一次比赛，我们和三班踢了一场，那场比赛我踢得可卖力了，因为三班观战的女生特别漂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里漂亮女生多了起来。这种现象可以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我长大了，懂得欣赏女生了；另外一种解释是女生青春起比我们早，女大十八变嘛。从附小转到附中后，几个校花级人物都来自附小的三班，不懂为什么，应该和足球没有关系。闲话少说，那场比赛我们班输了，在不到30分钟的过程中，我们班的大门被攻破了三次，三比零。

 

这次比赛后爆发了我们附小历史上规模最大，参加人数最多的一次“打群架”。事情是从互相谩骂开始的，那时恰逢秋末冬初，校园里落满了大白杨的树枝，不知道谁捡起一根树枝，扔向了对方的队伍，这下子可就炸了锅了，顿时校园里杨树枝乱飞。树枝数目不够，大家就把长树枝折成一节节的短棒，进行远距离攻击。老师也控制不住了局势，最后我们短兵相接了。那个时候流行功夫片，还有一本小册子在同学间流传，叫《一招制敌》，平时下课的时候都喜欢比划两下子，这次可赶上机会了。

 

我和几个兄弟在厕所门口被人围住了，混战中我被一个大胖子压了一下，觉得心口一闷，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最后这场战斗怎么结束的我也忘记了，至于处罚，根本没有，所谓法不责众嘛。这次比赛虽然输了，但是三班踢球的方式让我大开眼界，给我印象最深的三班的宝剑和薛大头。

 

他们两个身体方面很一般，都还没到青春期，但是球性方面已经相当娴熟。尤其是宝剑，参加了什么北京少年足球技术比赛，各项技术综合排名第三。当时中国足球没有职业化，因此八一队的训练条件还是最好的，就这样宝剑去了八一少年队。很多年后，我再次见到了宝剑，那时上高三，一天下午我自习得头昏脑胀，于是到新建的操场上去踢球放松。一个瘦高而结识的青年环绕操场慢跑，虽然附中里的子弟比例只有20%不到，但是还是有人认出了宝剑。据他说，他现在在八一青年队踢边后卫，今天放假回家，他家就在操场后面的家属小区。

 

在大家一致要求下，宝剑和我们在九人制足球场和我们踢了一个小时足球。六年不见，宝剑的水平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跟得上的，人家只使出一半的能耐，我们就吃不消了，记忆中最深刻的是，他在后半场接球没有停直接外脚背抽射，球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后打门柱进了，全场人都faint了。我和宝剑没有交情，因此早就失去联系，现在不知道他是否踢上了职业联赛，总之祝宝剑一切顺利。

 

当年和宝剑一样表现出足球天赋的薛大头没有往足球上发展，因为他父亲是大学的老师，这种高知家庭是不会允许孩子去踢球的。薛大头的父亲在香港一家大学任教多年，薛大头高考后，全家移民加拿大了。初中的时候，我们分在了一个班，他父亲在香港，母亲也不在学校大院里工作，因此他家总是没大人，我们总是在他家聚会，看录像，打牌。他是我初中三年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把我领进足球大门的。

 

mkx 2003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