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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录我的情感梦想文化 |
分类: 九年前 |
我和铃铛是一见钟情的好友,大学新生报到的第一天,诺大的操场里我们一眼就见到了对方,或说是认出了另一个自己,相似的就好像在看一面镜子。
我们同样穿着简单的背心,牛仔裤,倚着栏杆玩世不恭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
半径一米之内,生人勿近。我和铃铛刚好合成一个圆。
大学四年,虽不是相同专业,没有睡在同一间宿舍,但是默契切合。
四年里我们同属学校的辩论队,铃铛一辩,我是四辩。
毕业后,各自找到工作,便找了一间公寓合租下来,已还我们四年来的心愿。
原以为这样便风平浪静,一帆风顺了。
就像所有的老套但是经典的故事一样,一个男人便轻易的改变了一切。
也许我们太相似了,爱上同一个男人似乎是件很合情合理的事。
我们两人都没有惊讶,我们并不需要去了解彼此的心情,只要知道自己,便知道了对方。
老规矩,既然看上同一件东西,先到先得。
这个男人叫关河,是铃铛先到,自然她先得。
有时我不禁会怀疑,我究竟是因为铃铛而爱屋及乌呢?还是我们真的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这是我和铃铛都很排斥的一件事。
所以,我愿相信那是爱屋及乌。
我们?天真?
铃铛任职于一家广告公司,虽是文案工作,仍不免要应酬客户。
若我和铃铛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她的酒量如李白,而我的酒量如……一杯即倒的家父。
寒翙!寒翙!铃铛在门外聒噪,铁门咚咚响。
深夜一点,这可是要激起民愤的。
顺便说一句,醉后的铃铛,连性格都很像李白。
打开门,铃铛像个铃铛一样挂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的衬衫还花了一片,酒气熏天,可见来时路有多艰辛。
先把她放在沙发上吧。我闪开身,让他们进门。
我叫关河,他狼狈的整了整衣服,是铃铛公司新来的经理。
寒翙。
我,我知道。关河有些尴尬的站在客厅,铃铛在车上喊了一路了。
小羊儿乖乖,把门开开,铃铛妈妈要进来。铃铛躺在沙发上,手在空中乱挥着,曲不成调。
我找件衣服给你吧,我用手指指卫生间的方向,你先去整理一下。
铃铛和我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不大问问题,以免交浅言深。我们没兴趣打探别人的隐私,也没兴趣关心别人的生活。
我们都坚信,他要说,便会自己开口。
你把这件换上吧,我递上一件棉布体恤衫。
哦,谢谢,关河看看沙发上已经熟睡的铃铛。
我先告辞了,衣服以后让铃铛还你,若是她明早起来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一天,不用勉强上班。
我会转告,多谢你送他回来。我把关河送到门口。
转身倚着房门,我眯眼看着沙发上的这只狡猾的狐狸。
楼下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
一霎那间,原本在沙发上熟睡的铃铛,已经跃到了窗边。
铃铛看着汽车越走越远,满脸桃花。
洗洗睡吧,你明早起来若是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一天,不用勉强上班。我一五一十转告。
知道了,铃铛一点都不觉害羞。
装醉多创造一些相处时间可以理解,但是吐人家一身未免太过分了点,我轻轻说,不是责备,完全就事论事。
不这样,怎会印象深刻?铃铛转头,一脸坏笑。
亏关河还深信不疑的以为这个女人醉了,体贴的放假一天。
可怜的男人!我心里暗想。
你欠我一件体恤衫。无所谓,与我无关。
好说。
我们并不介意耍些小手段去留住一个男人,只要这个男人值得我们这么用心。
我也曾为了让心仪的男生送我回家,白白错过一班又一班的共公汽车。
若我相信缘份能帮我把心爱的男人带到身边,并且一次又一次的安排我们不期而遇,那我就太天真了。
然而,我们?天真?呵呵。
天罗地网
自那天后,铃铛小姐就使出浑身解数。
从星座血型到算命;从装忙装病到装傻。
铃铛用脚踢开房门,一路叫嚣着我的名字冲进来,两只手大包小包。
快点帮忙!还有一个小时他们就到了。
迟钝的我还在云里雾里。
他们?
今天下班时有人问他有什么安排,他说没有已经很久没出去了,我就说今晚我家要举行聚会问他要不要来,他说好啊。铃铛转过头来看这我,一脸幸福笑容,他说好。
我哑然地站在客厅中间,无话可说。
爱情来时,铃铛霎时小宇宙燃烧,变成另一个人。
你还愣着干嘛?
我在祈祷,不会有你这样的一天。
铃铛放下手中的一次性杯子,郑重其事的走到我面前。
翙翙,你应该祈祷这一天快点来。因为,这是爱情!是爱情啊!
这是爱情!这是爱情!
铃铛的讼赞让我一震,眼前这个女孩变得陌生。
烁烁放光的眼睛,额头微微沁着汗,用力追逐歌颂的爱情。
忽然,我很想帮她追逐她的爱情。
我的竹马
酒肉畅欢之际,有人煞风景的按门铃。
安然站在门外,一眼便看到了屋里的关河。
安然是我的竹马,我是他的青梅。
不用过多遐想我们之间的故事,安然不喜欢我这一款,他和我一样,喜欢帅哥。
名花有主了。我提前声明,掩上门。
真可惜,安然在走道里轻叹。
我不禁暗想,这年头是怎么了?怎么个个都如狼似虎的?还是这只绵羊肉太香了?
有什么事?
我妈下星期让我回去相亲。安然皱着眉,苦恼的不行。
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每次都要扮演这种角色,破坏人家姻缘,是不是会有报应啊?
总不是长久之计啊。安然做到楼梯上,像泄了气的皮球。
我坐到旁边,靠着他的肩,拉起他的手。
不管你有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轻轻说。
安然把头压在我的头上,轻轻叹气。
这次说什么?有人进了医院,还是紧急出差?
呵呵,安然的笑声都透着苦恼和无奈。
大门突然打开,关河站在门口,看到我和安然,愣住。
安然蹭的一下拉着我站起来,我先走了。
脚步声渐远,我和关河被留在冷清的走道中。
呃,铃铛,铃铛刚刚在找你。
哦。我低头错身进屋,努力抑制想要解释的冲动。
为什么要向个陌生人解释?
呃,对不起。身后有人道歉。
果然,被误会了。
害怕了
那晚之后,铃铛和“绵羊”的爱情似乎正式拉开序幕。
天天晚上,我都要牺牲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听铃铛悉数一天的心情起落。
从早上相视一笑开始,到中午同桌就餐,再到晚上的送架回宫,真是连续播讲。
详细到,我会出现自己谈恋爱的错觉,好像关河坐在我对面,对我微笑。
不可以!每次有这种念头,我都恨不得找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关河请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去玩,公司的酒会。
我男朋友?
随即想到那天他看到我和安然的事,便明了了。
也好,总不能次次都是我给他打电话啊,他多少要回报一下的。
为什么要安然在别人的男朋友面前,冒充我的男朋友呢?
我不去细想。
酒会那天,我理所应当的挽着安然的手臂,走进会场。
铃铛挽着关河走过来招呼。
欢迎,关河主动伸出手去握安然的。
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啦,铃铛笑着对我眨眼。
是啊,我故意小鸟依人状的靠在安然身上,甜蜜微笑,都是自己人嘛。
这是只有我和铃铛才笑得出的笑话。
安然只是一边尴尬的摇摇头,对于我的表演无可奈何。
铃铛大笑,挽着关河离开。
干吗这么紧张?安然突然问我。
紧张?我一时无法领会,还在从刚刚的表演中恢复体力。
你都捏疼我了。安然说。
啊?对不起。我松开手,才发现手指有点痛。
为什么?
我害怕。
面对安然,比面对自己还要坦诚。
害怕什么?
我害怕他。
怕喜欢上他?安然很清楚我说的是谁。
或许,也或许是害怕他会带走铃铛。
铃铛是我的半个圆,仅有的半个圆。是另一个自己,可以交谈的自己。
铃铛对我,比爱情重要。我轻轻说。
安然揽过我,靠在他的肩上。
记得吧,人总是会分别的。安然说。
要跳舞么?
呵呵,好啊。
啪!
可以请你跳舞么?关河出现在我身边。
好啊。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牵起我的手。
舞池里旋转,他看着我,我平时他胸前的第一颗纽扣。
我们都没有说话。
一曲终了。
他依旧牵着我的手站在舞池,试着挣脱,却被抓的更紧了。
再一曲。
他低低的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心中的某一处被轻轻拨动,因为他话里那一丝丝的痛苦的哀求。
我抬头看关河。
那双眼睛,我想,我会记一辈子。
眼睛可以泻露很多人无法表达的情感,特别是当你不在遮掩的时候。
那纠缠着痛苦的炙热眼神,深结的眉头,专注的凝视,让我失神。
最不该发生的,发生了。
最不愿承认的,坦白了。
不要!
我努力抽身,他却更用力的拉住我,带离舞池。
会场旁,有一间专门储酒的小房间,狭窄的空间里,他的眼神让我无所遁形。
看出他很努力的压抑,连呼吸也变得粗重。
害怕,现在的他。
跟我走!他忽然上前,抓住我。
已经失去语言能力,只能挣大眼睛看着他。
他抓着我的肩,深深吸一口气,眉头始终没有松过。
到这支曲子结束,我们还有三分钟的时间。我求你,在这三分钟里,抛开一切,只想着我。
他沉沉的开口。
公司安排我去法国,舞会结束就会宣布,铃铛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还回不回来,是不是回到这个城市,我不能要求你抛下男朋友和铃铛,抛下一切和我走。
他要走了?
我有我的理智,但是,只在这三分钟里,我要你知道,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开始,就已经爱上你了;我要你知道,看到你和他靠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难受。
我只有这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后,一切都会结束,也许我这一辈子,只有这三分钟的时间。
看着我,告诉我,你愿意和我走!
抓着手臂的手,越来越用力。
早已经迷失在他的话里,可那份疼痛却始终让我保持清醒。
可以在这三分钟里,背叛铃铛么?我游疑着。
现在,只能看着我!关河大喊。
我的时间……要到了……
我们的时间……
不要走。
不知道是谁赐予我的力量,第一次伸手去拥抱一个男人。
这是爱情!这是爱情!
有人在耳边大叫。
隐约传来掌声,似在摇旗呐喊。
不对,是一支舞结束了。
不敢去看关河的脸。
我越过他跑出去,安然竟然就守在门外。
安然看看我身后的关河,并没多问,只是静静的跨过我。
啪!
胆小鬼。安然冷冷的说。
然后,拉起我的手离开。
总是要分别的
快点,要迟到了。安然拍着门,大声地喊。
我和铃铛同时睁开眼,惨了!
今天,是我和铃铛分别的日子。
距离上次的舞会,已经一年了。
关河如言去了法国,两人静静的分了手。
铃铛消沉了一阵,所有人都不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不过没关系,伤痛总是会慢慢复原的。
另一个人出现了,出色的男人。
故事,都是这样的不是么?
铃铛匆匆套上婚纱,大呼小叫着冲出门。
遇到命中注定的人,结婚时是不会有犹豫的。
翙翙,别忘了戒指!还有我的捧花!铃铛的声音自卫生间传来。
呵呵,我笑着拎起提包,今天我是伴娘,安然是伴郎。
据说,新郎接新娘时,新娘应该端庄的坐在屋里等着。安然看着铃铛飞奔的身影,感慨。
这是爱情!是爱情!我学着铃铛的语气。
喂!一身坠地白纱的铃铛,双手茶壶似的叉着腰。
我们错了。我和安然同时低头。
铃铛的婚礼,和我们从前梦想过的一样。
一片绿色的草地,一顶白色的帐篷,白色的地毯,淡粉色的玫瑰。椅背上系着白色和粉色的气球。
铃铛一袭白纱,和新郎手挽着手走过来。
铃铛是我的那半个圆,是另一个自己,可以交谈的自己。
铃铛是铃铛,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梦想。
失去铃铛,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
心里面,幸福的感觉,似乎可以溢出来一样。
典礼结束,安然跑过来。
害怕么?
羡慕。我笑着说。
安然揽过我的肩,轻轻拍着。
等到我们六十岁,我娶你。安然笑着说。
我的竹马啊,有男人少有的细腻。
做梦去吧。我笑着推开他。
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心中急跳了一拍,回眸。
一个人站在对面,一身笔挺黑色的西装,双手插在口袋中,眼神专注的看着我,嘴角隐隐一抹笑意。
关河!
我在做梦么?
关河人走过来,只字不语,只是看着我微笑。
笑容就像在很久以前的夜晚,两个女孩促膝谈天时,一个幸福的女孩形容的一样。
就如她想象中的,比她想象中的更迷人。
三分钟太短了,对不对?
关河笑着拉起我的手。
我做不到,寒翙,你呢?
幸福的感觉,会溢出来,温暖了脸颊。
梦想中的婚礼,当然要站在最爱的人身边。
小心!安然忽然大喊。
还未回头看究竟,已经被关河拉进怀里。
一团黑影扑面而来,被关河一只手抓住。
是铃铛的捧花!
铃铛是我的另一个自己,我们并不需要去了解彼此的心情,只要知道自己,便知道了对方。
抬头,铃铛茶壶式的叉着腰,笑着对我眨眼。
这是爱情……这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