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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重庆段的石峡中的浑浊江水是章明的没有爱情的生死恋人,而那些石头就是欲望,欲望很裸露地呈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很饥渴在月色撩人的夜空之下,很不期地被雨所困绕……
北京电影洗印厂二楼的小放映厅的灯光慢慢亮起,《秘语拾柒小时》在几个人的乐队即兴随即为这部影片而创作的音乐中结束了,几分钟后我离开了章明,章明在我的视野里失踪了。
在结尾,《秘语拾柒小时》的女主人公也在片中同伴的视野里消失,在观众的视野里消失,我不知道以后有谁在看完这部作品后产生一个强烈的寻找冲动,但是或许永远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以找寻。这个结尾和那些江岸的礁石不得不让人感到安东尼奥尼的《奇遇》,一个女人的失踪在成全一个不可能成全的爱情。当时和我们一起看电影的张献民--就是那位在章明第一部作品《巫山云雨》中的扮演男主角的业余演员--对章明说:"看完以后你是不是很有快感。你的影片快要有群交的场面了。"大家都没有回答这句话。在这一点上当下的中国和"现代爱情三部曲"时期的安东尼奥尼面对的"战后经济奇迹"的意大利一样,所有的欲望得到合法的命名,同时所有的欲望都被宣布无法获得和彻底地被质疑,欲望的另一面就是焦灼。从文化境遇的地层学上,真正感悟中国文化和中国人的当下性的电影恋人,必然对安东尼奥尼这代电影大师有着强烈的共鸣,并且存在于他们的电影观念和电影技法所构成的影响的焦虑之中。
从《巫山云雨》的结尾到《秘语拾柒小时》的结尾,地点都是在那个三峡的江边。《巫山云雨》结尾时,太阳落山前光辉温暖的江水,一片橙黄笼罩着江边的人们,温暖来自于导演的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这是在1995年夏天的章明。2001年夏天的章明,把故事过于急速地收在太阳即将升起的江边,没有阳光,但是一切清晰可见,女主人公在全片一个毫无意义的悬念突然揭开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悬念就是那张莫名而至的纸条,纸条上写着"爱你到死"。纸条突然瓦解了片中五个人的结构,或者突然在一个最锐利的切入点,把其中两男一女的历史和现实抛进搅拌机。爱情是人和人的秩序的破坏者,是欲望的压抑者,是压抑者自虐的快感。欲望和焦灼渗入整个影片的每一寸细节,在于栋准备黎明前去接人的时分,寂静的码头也被突然厮打的一对夫妇粉碎。
章明给我们一个无望的结局,一个不是冰冷的,一个不是绝望的,爱情的大结局。但是这个时候,章明对爱情的几乎古典到保守的坚守,构成了这部新作的最后基石。爱情在这个人人在爱情面前仿佛都无依无靠的时代成为了一场"秘语"的关键词。爱情成为欲望的修饰物,欲望在发生学上远离了爱情,也许要在"人"的时间史才可最后获得圆满。章明需要一场爱情,即使没有恋人;章明需要一个恋人,即使没有爱情。
这一切的故事成长在巫山镇的江边,章明的家乡,他的生命所扎根的大地。在这片浸透着历史的大地,那些浑浊的江水总是少不了轮船和鱼的。在《巫山云雨》中,夜色笼罩的江面上灯火辉煌的大型客轮,丽丽站在江岸的浅水处朝它招手和欢呼。欲望总是在这个夜里让人兴奋,仿佛有了一场不期而遇的爱情。但是客轮鸣叫着驶向远方,丽丽留下了,夜里只剩下江水静静的声音。在《秘语拾柒小时》中灰暗的白日江面,豪华的"寰宇号"游轮,象这个江面的装饰物一样枯燥的来来回回,象这个时间的巫山里的一个装饰物,船舱里载着无法看见面目的游客,在画面的深处无声的驶过。《巫山云雨》中男主人公犹豫地选择着养在红色塑料桶里等死的鱼,一种焦灼于无奈时刻在深处灼烫着章明这位被长江所养育的男人,而《秘语拾柒小时》里染着绿发新一代男孩,他来自北京,他是一个度假者,他在一场钓鱼游戏一无所获的情况下将红色塑料桶扔进江中。他的鱼饵--蚯蚓--吓着"一个女人",被"这个女人的男人"所打翻。所有的欲望的传统符号被重新利用,被再生于石峡和江水的空间之中。
再次复活之中,其实过去永远没有真正过去,一个固有的男性视角的偏颇重新暴露。欲望的对象关系被强烈地描述成男性对女性的关系。在《巫山云雨》中,不同性别和周边空间环境的不同关系就被不同镜语体系所暗示,男性可以脱离空间的或者环境,女性则必然属于空间或者环境。女性被她的环境所囚禁,从属于她的环境,被环境占有,为空间提供欲望的对象,并且肯定成为欲望的占有物。《秘语拾柒小时》中,同样重复了这一男性视点,女主人公“主动消失",仅仅是离开了这个欲望场,离开了必然被独占的处境,现在她成为大家的欲望对象。更为明显的是《秘语拾柒小时》中女性的欲望,或者说不成为欲望对象的女性的欲望被压制甚至被丑化,于栋的妻子这个角色是这种歧视的牺牲品。这种剧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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