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是由各种不同的人所构成

相似的人无法让城市存在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把牙齿塞到口腔里

我就诞生为人

在白色的墙下面坐着

牙缝里面是中午的草

牙槽深深凹陷

一万年前的大角羚羊

把草卷入牙齿之间

是什么让我们跨越时间

在这座莫名的城市里面

每个人胸口挂着石头

每一块石头上刻勒出动物

现在我挑出两种动物

说说它们的故事

一种全身被毛

一种全身滑溜

猴子居住在西南的森林

距此 二千四百八十三公里

当时人们要步行两年之久

刻勒者来到这座都市

在石头上雕刻时

他说月夜里面听到猴子的嘶叫

鲸鱼生活在东面的大海中

刻勒者的全家葬身于此

石头上有海洋的波纹和鲸喷出的水柱

却没有死人的气息

刻勒者把自己葬在这座城里

据说留下的子孙害怕海洋

我是一位博物馆的守门人

夜是一只食草兽一样卧在大地上

在时间的胃囊里泛出青草的味道

我的钥匙在手电光柱里叮叮当当地响着

                                     2006-10-6中秋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