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2007年10月读到经济观察网一篇题为《拯救西海固》的图片报道,觉得文字内容基本真实可信,图片反映的情形虽然不堪,但也亲切逼真,所以收藏了下来。今天是二月二日“龙抬头”之后第一天,春耕生产已经展开,不过今年老天帮忙,在南方遭遇冰雪灾害的同时,给西海固普降瑞雪,旱情得到了较大缓解,窖水(用集雪收储)也相对充足。尽管如此,与地方政府发展设施农业的要求相去还是比较远。
现将收藏之原报道帖出来,以为提醒与警示。(对“图片说明”的点评为本人所加)
拯救西海固
记者:罗健
十八年的打工生涯之后,58岁的高富国回到了甘城乡西梁村的家,和老伴一起照顾刚出生的孙子。他的两对儿子儿媳则分别在400公里外的陕西汉中,和800公里外的重庆继续父亲的零工生涯。这个户口本上的八口之家始终有一半以上的人在外谋生,打工所得的总和就是家庭的全部年收入。上一次他们全家团聚是在2001年春节。
三十年来,宁夏中南部的西海固(西吉,海原,固原)山区里的每一家都在重复类似的故事,每一个嘴角刚刚长出胡须的小伙子都要接过接力棒,让家庭中的年老者可以回家。自1972年,这里被联合国粮食开发署评为世界上最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区之一而被全世界关注,但直到今天,她依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
今年已经是西海固的连续第三个旱年了,除了当地气象部门和民政报告,没有谁对旱情特别在意,因为其他年头也好不到哪去。对于当地人来说,年景的好坏体现在生活中的无非是一桶水能维持正常生活时间的长短。
所有的痛苦都源于缺水。在这片年平均蒸发量超过降雨量近十倍的黄土丘陵,地图上可以找到名字的惟一河流——清水河,早在90年代中期已经断流。流域内的所有支流,也基本上处于断流状态。建国以来,宁夏的人口增长率长年居全国首位,这为原本已经极度贫瘠的黄土地加重了负担。按国际通用的人口承载临界指标,干旱半干旱地区正常的的承载标准是每平方公里7-20人”,而极度干旱的西海固,已经达到110人之多。每逢降雨,所有人能做的是尽量让雨水落地之前接到盆里桶里,没有人能够预料多年之后这块一直在与人类争水的土地会是什么样子。
2000年开始依靠社会资助而大力兴修的用于家庭蓄水的水窖,现在以每家3口的平均数量遍及山区。最多的一家有13口。由于降雨稀少,水窖能够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早年的引黄工程和2006年完工的东山坡调水工程都只能有限的解决市区用水和近郊农业用水,而不是水荒的核心山区。山区居民的饮用水要到邻近城市主干道的供水点去购买,5元一吨的自来水,雇用拖拉机的往返运费要50元,更偏僻的村子还要更高。要是用自家的毛驴车运,可能一天都回不来。
与一个又一个企图改变山区命运的政府工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生活于此的百姓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放弃了对家乡的希望,2006年的统计数据显示,西海固的中心地带——固原市原州区28万山区农业人口中,外出打工者已经达到24万,平常日子里,在山下的窑洞和山里的茅草屋基本上看不到一个青年人的身影,大部分户口本上在册10人左右的家庭只有老人带着孩子留守本地。这已经在西海固形成了一个固定的生活模式。
所有老人计算起家里的收入,都是儿女们的打工收入,如果刨除这些,家庭收入就变成了负值。由于黄土丘陵土壤的先天缺陷,经过几辈人开采的田地,往往还不够留守老人的口粮。
去年,高富国家每月的运水成本要300元,这正好和他带回家的四千元打工积蓄相抵。他盼着今年多下点雨可以减少运水,这样也许会有点积蓄,或者有一天儿子赚大钱带他们离开这里,但他也知道,这两个希望都遥遥无期。

带着两个孩子的留守妇女
(这种情况比较常见)
儿女全部出外打工,家里只剩下一个孤身老人,陪伴他的只有照片和回忆
(说得过了。子女能够走出去打工的,其实是相对好的家庭,
老人有一些孤独,但子女还是可以经常打电话、寄钱回来的)
一户人家的最后两桶水,人一桶,驴一桶
(什么叫“最后的两桶水”?不就是一天两桶水,人一桶、驴一桶嘛)
贩卖水盆可能是集市上最好的生意
(在农村市场上,这是常见的,并不能特指西海固)
干旱的黄土地上播种玉米的一对老人
(大旱之年的确如此)
一个孩子在院子里的水盆前玩耍,水盆里是已经用过一道的混水,实在缺水时也会饮用
(实在缺水时,才会给生畜饮用,人是不会喝这样的水的)
一个回族老人探头张望早已见底的水窖
(这是国家投资的“生命工程——母亲水窖”,
可装50-60方水,“早已见底”——恐怕未必吧)
又一口水窖就快竣工。不管有没有降雨,多挖蓄水窖是当地人对水荒唯一能做的事
(机井也有,属国家投资的“人畜饮水工程”项目,目前覆盖面不宽。
大部分村庄以及农户个人还是主要靠打窖,其实当地人对于打水窖热情
很高,特别是国家投资的这种大水窖,当然这也是生存之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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